正文 第十六章 血腥手段


“巴士底礦場!”左邊的老人突然開口說道:“奴隸的墳墓!在過去的三十年中,數以萬計的奴隸被送到那里,但是能夠活著出來的卻沒有幾個!”

“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凌子風對面的大漢沉聲問道,臉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因為我家老爺原來是替財政部工作,專門負責監查帝國政府直屬礦場的生產情況!”老人臉上露出慘痛的表情。

大漢扭頭向四周看了看,見騎兵們根本沒有注意這里,急忙把腦袋伸到老人面前,用非常客氣的語氣問道:“老人家,你怎麼稱呼?”

“湯姆。”老人回答道。

“湯姆老爹,我叫羅賓,也是班加羅爾人,算是同鄉吧!”接著,大漢壓低了聲音問道:“你能不能把巴士底礦場的情況詳細介紹一下,讓咱們心里有個底!”

老湯姆臉上露出一絲苦笑,顯然知道了對方的意圖,“巴士底礦場坐落在帝國最北部的阿爾丹草原上,距離國境線只有五十多公里!”

羅賓眼睛里立刻閃現出希望的光芒,急忙用手示意對方繼續。

“巴士底礦生產的鐵礦石占帝國總產量的三分之一左右,因此具有非常重要的軍事和經濟價值,所以帝國政府特意把北方軍團的兩個騎兵中隊(共四百余名騎兵)和一個步兵大隊(共1200名步兵),部署在礦場四周進行警戒,此外,礦場里面還有總數超過五百的武裝警衛,足以應付小規模的暴動。”

“整個礦場的奴隸有多少?”羅賓急切地問道。

“兩萬到三萬之間,夏天比冬天人多,因為很多人熬不過北方嚴酷的寒冬和礦場惡劣的環境!”老湯姆自嘲地說道:“就如同我這樣的老頭!”

羅賓當即激動地說道:“十比一,咱們有機會!”

老湯姆苦笑著說道:“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我只知道還沒有人成功脫逃過!”

凌子風突然問道:“礦場的糧食是從哪里來的?一般會儲存多久的用量?”

老湯姆抬頭看了看凌子風,回答道:“全部是從帝國中部的產糧區輸送過去的,一般會有半個月的存糧,冬天因為運輸不便,相應的要多些,大概一個月左右。”

羅賓當即激動地說道:“那咱們就干他娘的!只要解決了礦場的守衛,穿過草原跑到奧斯曼帝國境內,就能重獲自由了!”

然而,木籠里沒有響起附和的聲音,甚至連凌子風和老湯姆也不搭理他,把羅賓氣得半死,只好恨恨地說道:“你們這些怕死鬼,就准備累死在礦場里吧!兩三萬工人,我就不信找不到願意一起干的人!”說罷雙手環抱,往後面一靠,閉目養神。

奧西里斯悄悄扯了扯凌子風的衣襟,輕聲問道:“阿風大哥,巴士底礦場那麼可怕,咱們是不是真的要死在那里?”

凌子風輕輕拍了拍奧西里斯的肩頭,安慰道:“放心,有大哥在,一定會帶你出去的!”

“真的!”奧西里斯臉上露出會心的微笑,在他心目中,既然凌子風能夠戰勝帝國最強的角斗士,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到!


一連十天,囚車沿著驛路迤邐前行,隨著行程的繼續,路況越來越差,道路兩旁的景物也在逐漸發生變化,高大雄奇的山脈已經消失在地平線的盡頭,取而代之的是廣袤無垠的平原,氣溫明顯變低,當夜晚來臨的時候,奴隸們不得不擠在一起,抵禦北方初秋的寒冷。

押送的騎兵不知道出于什麼原因,用一種非常奇怪的態度對待凌子風——不准同車的奴隸欺負他、搶他的食物,但是卻又不讓他吃飽,配給的食物只有別人的一半,並且也禁止其他人給他食物,使他始終處在半饑半飽的狀態。

剛開始的兩天時間里,凌子風自己根本無法進食,善良的奧西里斯就主動喂飯給他吃,從而使他渡過了最艱難的一段時光,隨著行程的繼續,雖然他的身體在騎兵的刻意照顧下仍然十分虛弱,但是傷口卻在飛速愈合,等到囚車進入茫茫草原的時候,已經全部結了疤,而凌子風也能在奧西里斯的攙扶下站起來走動走動了。

在草原上走了三天之後,一座山峰突兀地出現在遠處的地平線上,老湯姆頓時渾身一震,眼中露出了絕望的神情,其他聽說過巴士底礦場惡名的奴隸也在瞬間沉默了下來,連那個信誓旦旦要逃出去的羅賓都呆呆地望著越來越近的高山,說不出一句話來。

凌子風並沒有留意遠處的山峰,而是不斷四處張望,默默地把礦場四周的地形記下來,同時拉起奧西里斯,低聲吩咐道:“仔細觀察四周的環境,每一條道路、每一道溝坎都要清清楚楚地記下來!”

車隊繼續行進了大約兩個小時之後,終于來到山腳下,然後沿著一條兩山之間的一條平整山路向里走,大約三十分鍾之後,前面出現一道高達十米、長約五百米的圍牆,每隔一百米就有一座的箭塔,里面有全副武裝的士兵在戒備。

悠長的號角聲從圍牆頂部傳了出來,中間巨大的木門隨即吱吱扭扭地大開,露出後面空曠的山腹和密密麻麻的人群。

押送的騎兵們頓時發出一陣歡呼,慶祝自己終于結束了痛苦的任務,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囚車里的奴隸們卻面如死灰,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三個箭塔,五十名士兵!”凌子風默默記下了箭塔的位置。

車隊穿過大門之後,沿著異常平整的石板路繼續前進,奴隸們的耳邊開始響起嘈雜的聲音,轉過一個山角之後,一面前出現一個方圓十幾公里的巨大礦場,上面堆滿了開采出來的礦石,衣衫襤褸,瘦骨嶙峋的奴隸們背著竹框,從緊貼著山腹的十幾個礦坑進進出出,數十個凶神惡煞的打手揮舞著皮鞭,在人群中走來走去。

奴隸們的視線頓時被殘酷的勞動場面牢牢吸引住了,在不知不覺中來到了礦場旁邊的一排石屋面前,然後被騎兵們用長矛驅趕了下來!

一個瘦小干枯、滿臉陰郁之氣的中年男子在幾名打手的簇擁下,快步走到奴隸面前,用冷峻的眼神飛快掃視了一遍,緊接著,空氣中響起他沙啞、尖厲的聲音,“狗崽子們,歡迎來到巴士底礦場,歡迎加入第三礦坑第十大隊,我是你們的隊長赫利,也是你們的主人、你們的噩夢!你們將在這里度過生命的最後時光,用你們卑賤的生命給帝國做出點點貢獻!”

“本礦場采用的是最先進的管理法,可以全面消除你們的惰性——每天沒有完成工作量的將被取消晚餐,連續三天沒有完成的鞭撻三十下,每個月的最後一名將被絞死!”

說到這里,赫利得意地向旁邊一指,“我警告你們,最好給我乖乖的,千萬不要試圖逃跑或者給我惹麻煩,否則的話,這就是他的榜樣!”

凌子風這才注意到,在人群後面的木樁上掛著兩具已經被風干的尸體——尖利的木樁從肛門插了進去,把整個身體刺穿,然後從嘴里露出尖利的末梢,密密麻麻的蒼蠅叮在早已凝結起來的血跡上,蛆蟲不時從皮肉里面鑽進鑽出,空氣中彌漫著腐肉的味道,顯然已經死去了很長時間!

奴隸當中頓時響起一陣嘔吐聲,奧西里斯更是狂吐不止,緊挨著他的凌子風急忙用手拍他的背部,同時用輕蔑的眼神盯著赫利。

赫利對奴隸們的反應非常滿意,當即指揮打手給奴隸們編組,分配房間。為了更好地控制他們,防止串連,打手們沒有按照囚車分組,而是打亂了重新排,幸運的是,凌子風、奧西里斯和老湯姆三人還是被分在了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