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章 故人相見(上)


“攻城!”凌子風右臂猛然揮下,向集結在山腳下的大軍發出了進攻的命令!

“嘟…嘟…”號角嘹亮,“咚…咚…”戰鼓雷鳴!

“前進!”軍官們戰刀斜指千米外的城堡,發出聲嘶力竭的吼叫,數以千計的黑甲戰士排成密集的方陣,緩緩向前逼近,方陣的上方是如林的刀槍和耀眼的光芒。大地在無數雙腳掌的踐踏下發出痛苦的呻吟,整齊的腳步聲如同劃過天際的驚雷,在守軍心里引發深深的恐懼,然而,當步兵後面四座巨大的攻城塔、十幾部同樣巨大的投石器和一座龐大的驚人的破城槌出現在視野之中的時候,即使最勇猛的人也感到絕望!

“放!”隨著指揮官一聲令下,一塊塊重達二三十斤重的石頭在支架的咯咯聲中騰空而起,呼嘯著越過行進中的隊伍,凶猛地砸向城牆!

石塊有的從守軍的頭頂上越過,落入城堡內部,將城牆下面的房頂砸穿,濺起一陣煙塵;有的直接砸在城牆上面,發出“咚咚”的悶響,看似無比堅固的城牆頓時出現一道道細密的裂紋,而有的地方甚至直接凹陷進去;有的落在城牆上面的守軍當中,被石塊直接命中的人從城牆上直飛出去,變成血肉模糊的一堆,即使被石頭的棱角刮到一下也是骨斷筋折,一時間,慘叫聲、軍官的呵斥聲響徹城頭!

與此同時,步兵方陣在攻城塔和破城槌令人心悸的轉動聲中大踏步前進,守軍驚訝地望著被旺盛的戰意鼓動起來的黑色浪潮,很快就被其一往無前的氣勢所壓倒。

“射死他們!”高踞塔樓上的貴族領主再也無法忍受這種逐漸增大的壓力,毫不猶豫地下達了反擊的命令。

密集的弓弦聲頃刻間充塞耳鼓,飛蝗般的箭矢與地面成六十度角高高飛起,在刺耳的尖嘯聲中向步兵方陣的頭頂上落下!

“起盾!”一面面巨盾高高舉起,形成一個巨大的屋頂,把步兵們的頭頂遮蔽的嚴嚴實實。

利箭如同雨點般鋪天蓋地落了下來,鋒矢貫穿牛皮的聲音不絕于耳,中間不時夾雜著人體中箭的悶響和傷車淒厲的慘叫!

一波又一波的箭雨接踵而來,已經被恐懼控制了身體的守軍以近乎瘋狂的速度發射箭矢,當箭雨最密集的時候,連天空都為之一暗!

步兵接連倒地,嚴密的盾陣出現一處處缺口,隨之而來的箭雨馬上造成了更大的殺傷,然而,經曆過多次戰斗洗禮的士兵們依然保持著嚴整的隊形,快速向前逼近!

傷亡了數百人之後,步兵方陣終于推進到距離城牆兩百米左右的地方,這時候,軍官們戰刀狂舞,下達了沖鋒的命令。數百名弓箭手飛速沖出隊列,向守軍射出了第一波箭矢,雖然大部分被堅固的城牆擋住,仍然有十幾只箭射中了目標,中箭的守軍士兵有的仰面摔倒,有的從幾十米高的城牆上掉了下來,摔成血肉模糊的一堆。與此同時,經過校正的投石車輪番發射,用接連不斷的石雨覆蓋整個城頭,死死地壓制對方的弓箭手,這樣一來,城內射出的箭很快就稀疏起來,起義軍步兵們乘機蜂擁而上,沖到城牆下,把一架架云梯靠了上去,在他們的身後,那些龐然大物仍然在以不可阻擋的氣勢慢慢逼近。


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起義軍弓箭手投入了攻擊,投石車開始向城堡內延伸射擊,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城堡內的弓箭手們全都變得疲憊不堪,而放在他們手邊的箭囊也已經變得空空如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密集的步兵方陣如同黑色的浪潮般滾向城牆,然後高舉著盾牌,沿著數十架云梯飛快地向上攀爬,如同森林里的猿猴一樣敏捷。

城頭的守軍在領主的厲聲呵斥下冒著密集的箭雨從垛口上探出身子,有的掄起巨斧猛砍云梯,有的幾人合力用撞杆猛砸,雖然不斷有人中箭跌落城頭,但是還是有人不顧生死地補上位置。

一下,兩下!第一名士兵的腦袋剛剛從垛口處冒出來,云梯就被撞杆沖倒,緊附在上面的十幾名士兵在哀號聲中摔落下去,重重地落在地面上,頃刻間就失去了性命。緊接著,許多民裝出現在城頭,把一鍋鍋滾燙的熱油和沸水當頭倒了下來,淒厲的慘叫聲頓時響徹云霄,云梯上的士兵不由自主松開雙手,如同下餃子般跌落塵埃!

數以百計的士兵倒在城牆下面,但是更多的士兵又沖了上來,如同大海的浪濤一般不停地拍打著城牆,要把它徹底撕碎!

就在這個時候,攻城塔終于被推到了城牆邊上,頂端射孔的擋板被飛速拉開,一枝枝利箭筆直地射向城牆,將對面的守軍悉數射倒,清理出十幾米寬的登陸區。長長的甬道立即伸了出去,在攻城塔和城牆之間建起一座飛橋,數十名士兵立刻咆哮著沖了過去,與飛速趕來的守軍激戰在一起,慘叫聲、喊殺聲、怒罵聲和武器的撞擊聲頓時響成一片,戰場終于從城外轉移到了城內!

與此同時,龐大的驚人的攻城槌也靠了上來,由于城頭射落的箭矢已經非常微弱,于是百余名士兵推動車身,凶猛地撞擊起來!

“咣”地一聲,攻城槌鐵鑄的尖頭筆直地撞擊在大門上,大門猛烈地晃動起來,巨大的聲響如同悶雷般響徹整個城堡,但是純鐵的大門和鋼造門框還是頂住了這次撞擊。

攻城槌在士兵們齊聲的呐喊中後退幾米,然後更加凶猛地撞了上去,巨大的聲響再次響徹城堡,鐵門晃了一下,然後轟然一聲倒了下去,驚叫和歡呼聲同時響了起來。

“命令號手馬上吹響沖鋒的號角!”凌子風抽出馬刀,高舉過肩,然後疾風般掠過山崗,出現在整裝待發的騎兵隊列前。

“騎兵們,沖啊!”凌子風猛喝一聲,縱馬沖去,千余名騎兵發出震動天地的喊聲,義無反顧地跟了上去,滾滾的鐵流以不可阻擋的氣勢沖向洞開的城門,此時,城牆上面的守軍發出慌亂的驚叫,掉頭向台階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