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輝道路舊版 第二十一章 神兵天降


騰騰熱氣從白雪皚皚的山谷中冉冉升起,數以千計的起義奴隸在壁立的懸崖下面排成五條長長的隊列,井然有序地一個個裝滿礦石的竹筐送到懸崖下面,然後再貼著石壁層層疊起,向上伸展開去。陷入絕境的人們,在死亡的威脅和自由的召喚下,爆發出驚人的潛力,石山以每分鍾幾十厘米的速度向上攀升,原本高不可攀的懸崖頂端很快就遙遙在望,奴隸們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更加賣力地堆砌石山。

礦場中間的空地上,八百名精挑細選出來、身強體壯的敢死隊員已經用繳獲的武器和鋼钎、鐵錘武裝起來,在凌子風和托利克斯等人的率領下,默默地注視著不斷增高的石山,等待那激動人心的時刻的到來!

“萬歲!”當最後一個竹筐被送到懸崖頂端,當一個連綿了幾百級的台階出現在面前的時候,山谷中的奴隸們不約而同地用壓抑的聲音歡呼起來,然後齊刷刷地把目光投向整裝待發的敢死隊員。

“托利克斯”凌子風用凝重的語氣叮囑道:“我們將在午夜時分舉火為號,發起攻擊,到時候你就率領其余的弟兄從山道沖下去,夾擊敵軍,務必將其全殲!”

“狂風,你盡管放心,我保證准時發起攻擊!”托利克斯信誓旦旦地說道。

凌子風點了點頭,然後縱身跳到台階上,沖著突擊隊員們大聲疾呼:“弟兄們,成敗在此一舉,跟我上!”說罷率先向上爬去。

半個小時之後,突擊隊員們成功登頂,然後迅速消失在樹林之中,山谷中留守的義軍立即開始拆除剛剛堆砌起來的石山,防止被帝國軍隊利用。

經過兩個小時的潛行,突擊隊終于在天黑之前抵達山腳,距離樹林邊緣大約五百米遠處就是帝國軍隊的大營。最外面是一道兩米深、三米多寬的壕溝,按道理,壕溝里面應該插滿削尖的木樁,還要放上水,但是現在卻只有厚厚的積雪,幾乎把壕溝都填滿了;壕溝的內側是五米高的圍欄,把整個大營圍成一個巨大的圓圈,圓圈的四角和前後兩個大門處都有高大的箭塔和瞭望台,里面有全副武裝的士兵在警戒;距離木柵欄一箭之地的地方,是一排排整齊的營房、倉庫和馬廄,不時有士兵在走來走去。

凌子風發現,帝國軍隊的營房和防禦工事全部是由木頭建成的,非常適合發動火攻,返回敢死隊員中間之後,他立即安排大部分到樹林深處砍些油松做成火把,並多松樹枝回來,制作攻營器械。

八百名士兵很快就准備好了同等數量的火把,緊接著,凌子風讓士兵們把捆綁得結結實實的松樹枝堆成一個斜坡的形狀,接著把雪堆積上去、夯實,等到達到一定的長度和高度之後,再用刀劍把多余的部分切割掉,並在頂部切割出一個台階,最後在表面撒上些碎木屑來防滑。

當這個雪制的簡陋云梯制作完成之後,敢死隊員們都有些懷疑它的實用性——雪塊和樹枝怎麼可能經得起這麼多人反複踩踏呢?

面對著質疑的目光,凌子風沒有做任何解釋,而是督促部下制作第二架云梯,等到完工的時候,第一架已經暴露在寒風中半個小時的時間,這時候他才讓那些對此感到懷疑的戰士到上面去走一走,結果自然大出他們的預料——此時的云梯和冰塊同樣堅硬,完全經受的住幾十個人同時跳躍、踐踏!這樣一來,凌子風在戰士們的心目中就變得更加神秘,望向他的目光里滿是崇拜,同時也增添了勝利的信心。


草原上的夜晚,冷徹心肺,雖然敢死隊員們已經以小隊為單位擠在一起,但是牙齒咯咯的響聲還是不絕于耳,幾乎每個人都瑟瑟發抖,在嚴寒的煎熬中等待攻擊時刻的到來。

凌子風靜靜地伏在冰冷的雪地里,寒徹肺腑的冷氣從地面上傳過來,迅速游遍全身,使他不停地打著哆嗦,盡管如此,他的眼神依然鷹一樣的銳利,死死地盯著帝國軍隊大營。

當最後一堆營火熄滅之後,凌子風“噌”地一聲跳了起來,然後頭也不回地說道:“開始行動!向後傳!”

命令迅速傳遍整個隊伍,敢死隊員們急忙揉搓一下被凍得幾乎失去知覺的手腳,然後握緊冰冷的武器,拖著五架云梯,在夜色的掩護下,悄無聲息地來到樹林邊緣。緊接著,戰士們躲在云梯後面,改拉為推,一點點向軍營逼近。由于云梯的表面全部是雪,與地面的顏色完全相同,即使從十幾米外也發現不了,再加上厚厚的積雪消除了云梯移動的聲音,所以箭塔上的守衛始終沒有發現目標。

等到第一架云梯越過壕溝靠在木柵欄上之後,凌子風向敢死隊員們用力揮動手臂,下達沖鋒的命令,然後一馬當先跳了上去,飛速向軍營里面沖去。

“撲通,撲通”敢死隊員們一個接一個越過木柵欄,跳在厚厚的積雪上面,此起彼伏的響聲終于驚動了警衛,他們在探頭查看的同時,高聲喝問道:“口令!”

“自己人!”凌子風在營火的余燼里點燃手中的火把之後,大聲回答道,然後飛速沖到一座營房前面,把屋簷點燃,在他的身後,星星點點的火把連成一條蜿蜒的巨龍,凶猛地撲到軍營中間,到處放火,在短短的幾十秒內把超過半數的營房點燃!

被凌子風的回答迷惑住的警衛終于反應過來,立即發出聲嘶力竭的叫喊:“敵…襲!”然而,他的話音還沒落,就發現騰騰的火光從自己的腳底下升了上來!

火勢在寒風的幫助下迅速擴散開去,整個軍營轉眼之間就變成了一片火海,從酣睡中驚醒過來的敵軍士兵們剛剛睜開眼睛就看到熊熊的火光,頓時變得驚慌失措,匆忙奪路而出,向門口沖去,有的人甚至連衣服都沒有來得及拿,更不要說武器了!

早就等在營房門口的敢死隊員們一言不發,舉起刀槍迎頭就是一陣凶猛的砍殺,武器冰冷的鋒刃毫不費力地刺入鮮活的肉體,鮮血頓時噴湧而出,手無寸鐵、赤身裸體的帝國士兵成片地倒下,那些僥幸逃過一劫的士兵們慌忙掉頭向後,重新跑回燃燒中的房子,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營房就轟然倒塌,烈焰之中馬上響起聲嘶力竭的慘叫!

突如其來的襲擊完全出乎帝國軍隊的預料,所以根本無法組織起有效的抵抗,整個軍營很快就被激烈的喊殺聲、武器碰撞和鋒刃穿透肉體的聲音淹沒,而絕望的帝國軍隊發出的哭喊聲、叫罵聲和哀求聲更是響成一片,恐慌、混亂和死亡已經統治了整個軍營!

不到十分鍾的時間里,超過兩百名帝國士兵倒在義軍的刀口下,更多的人葬身火海,只有不到五十名反應較快的士兵沖破了對方的攔截,倉皇向兩邊的營門狂奔而去,但是等到跑到門口的時候卻絕望地發現——這里已經被烈火包圍了,而在他們的身後,無數閃爍著森森寒氣的刀鋒正一步步地逼了上來!

完全控制了局勢之後,義軍將士們好整以暇地打量著包圍圈內驚恐不安的,心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自己做奴隸時的慘痛境遇,嘴角慢慢浮現出殘忍的笑容,同時用冰冷的語氣命令道:“放棄抵抗,饒你們不死!”


士兵們用惶恐不安的表情打量著身邊的袍澤,盡管內心的恐懼已經攀升到了極點,但是卻沒有一個人主動放下武器!

“老子再說一遍:放下武器!”已經被鮮血浸透身體的羅賓發出一聲暴喝,滴血的刀尖筆直地指向五六米外的帝國士兵,渾身上下散發出無窮的殺氣!

“噗”,正對著羅賓的士兵被他惡狼般凶狠的眼睛一瞪,隨即被無窮的恐懼控制了大腦,雙手一軟,短劍和盾牌筆直地跌落在地面上。

身陷絕境、六神無主的帝國士兵原本只是本能地抓緊武器,拒絕投降,但是看到有人率先放下武器之後,互相看了看,然而接二連三放下武器。

當最後一名士兵放下長矛之後,義軍馬上一擁而上,把對方全部摁倒在地,不祥的預感剛剛在俘虜們的腦海里浮現,羅賓陰惻惻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弟兄們,報仇出氣的時候到了,給我好好招呼這些奴隸主、貴族老爺的狗腿子們!”

羅賓的話音剛落,拳頭和棍棒就雨點般地落在俘虜們的頭上、臉上、身上,空曠的雪地上頓時響起淒厲的慘叫聲,叫聲越來越多、越來越大,在持續了幾十秒鍾的時間之後,又迅速減弱,變成有氣無力的哼哼。這時候,意猶未盡的奴隸們在羅賓的指揮下,開始對俘虜進行系統的虐殺——逐一砍去他們的四肢,讓他們在雪地上翻滾取樂,然後在俘虜斷氣之前再割開他們的腹部,用棍子把腸子挑出來,紮在一起,讓這些人在飽嘗痛苦之後再慢慢死去!寒冷的空氣使傷口很快就凝結,導致俘虜們遭受折磨的時間被加長了好幾倍,最後連施暴的義軍都感到厭煩,直接割斷了他們的喉嚨!

正當羅賓等人在快意恩仇的時候,凌子風親自率領數百名士兵來到軍營正中的一間營房門口,成扇形散開,把負隅頑抗的帝國軍隊指揮官和幾十名部下包圍起來。

凌子風雙手握劍,非常沉靜地站在隊伍的前面,冷峻的眼神死死盯住對面的帝國軍官,耐心等待獵物主動發起攻擊。

軍官的應變能力和反應速度的確不是普通士兵所能比擬的,在哨兵發出第一聲警報的時候,指揮官就從床上跳了下來,並隨手抓起身邊的武器,等到義軍沖到營房的時候,他已經是全副武裝,身邊也聚集了十幾名士兵,緊接著,這股軍隊連續三次擊退了義軍的攻擊,人數也增加到五十人,並且不斷有逃散的帝國士兵加入,從而影響到整個戰場的形勢,這樣一來,凌子風不得不親自來解決他們。

陷入包圍圈之後,帝國軍沒有倉促突圍,而是迅速圍成一個圓圈,然後慢慢向前滾動。圓圈的外圍是手持盾牌和短劍的劍士,里層是槍兵,最里面是指揮官的幾名引弓待發的弓箭手。

凌子風沒有立即發起攻擊,而是不斷後退,始終與對方保持相同的距離,因為他心里非常清楚,時間拖得越久,對自己越有利,同時,對方的陣型非常嚴密,貿然進攻的話肯定要吃虧!

漸漸的,嘈雜的聲響越來越小、消失不見,四周逐漸平靜下來,只有木頭燃燒的噼噼剝剝聲和寒風吹過樹枝的嗚嗚聲,散布在軍營內的義軍不斷地彙集過來,凌子風背後的隊伍隨之變得雄壯起來,這時候,他猛然停住腳步,身後頓時響起齊刷刷的頓足聲。


“你們的路已經走完了!”凌子風慢慢舉起長劍,殺氣騰騰地吼道:“准備受死吧!”

聽了凌子風的話,大部分帝國士兵都臉色大變,動作馬上就變得不協調,原本非常嚴密的陣型出現漏洞——有的人走到前面,有的人拉在後面,完美的弧線變成了彎彎曲曲的蚯蚓!

“弟兄們,殺!”機會稍縱即逝,凌子風毫不猶豫地沖了上去!

兩名劍士肩並肩迎了上來,兩面盾牌護住大部分身體,隱藏在盾牌下面的短劍如同毒蛇般伺機而出。

凌子風在瞬間把速度提升到極限,接著在奔跑中把身體一側,然後飛起一腳,一個凶猛的側踹把右邊的劍士連人帶盾牌踢出五米多遠,筆直地撞在槍兵的長矛上,隨即被貫穿了身體,余勢不衰,把槍兵也撞翻在地。

左邊的劍士慌忙沉肩向前,盾牌筆直地撞了過來,同時短劍從側面畫出一個完美的弧線,直插凌子風軟肋。

凌子風身形一錯,旋風般閃過對方的攻擊,緊接著,長劍以肉眼難以分辨的速度用力揮下,一顆頭顱在漫天的血霧中騰空而起,遠遠地摔在地面上。凌子風隨手抖落長劍上的血珠,殺氣騰騰地向剛剛打開的缺口沖了進去,其余弟兄們也呐喊著沖了上來,用手中的武器發動瘋狂進攻!

盾牌在接連不斷的敲擊下變成碎片,每個帝國士兵必須同時面對四五把武器的攻擊,很快就被打翻在地,中間的弓箭手只來得及射出第一箭就被砍斷了胳膊,只有指揮官依仗自己的武勇,兀自鏖戰不休!

這時候,凌子風被幾名槍兵用長矛擋住身形,一時間竟然沖不上去,剛剛屠殺完俘虜的羅賓看到這幕情景立即暴喝一聲,甩手丟出一面盾牌,向指揮官的腦袋砸去,然後連人帶劍疾風般撞了過去!

指揮官剛剛砸開盾牌,羅賓的長劍就不期而至,他急忙揮劍迎擊,但是對方劍上多出人體的重量和巨大的沖擊力,一下就把他的劍擊飛出去,羅賓毫不客氣地揮劍猛砍,將指揮官的兩條腿齊膝斬為兩截!

指揮官的慘叫聲如同重錘砸在帝國士兵的胸口,抵抗的意志轉眼之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很快就被狂暴的義軍們砍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