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輝道路舊版 第三十二章 自由軍團


“老爹,你不在礦場將養身體,怎麼跑到這里來了?”給艾麗婭一行人做了介紹之後,凌子風就關切地說道:“坦能堡雖然在我軍手中,但畢竟是前線,還是有危險的!”

老湯姆捋了捋下巴上斑白的胡須,笑眯眯地說道:“難道你們這些將軍連我這個糟老頭子都保護不了!?”

奧西里斯急忙說道:“大哥是關心你嘛!”

老湯姆白了奧西里斯一眼,嗔怪地說道:“就你知道!”然後咳嗽一聲,表情變得嚴肅起來,“狂風,軍隊的規模越來越大,武器的需求和消耗也隨之增加,可是礦場的生產能力卻始終上不去,必須要想個妥善的解決辦法!”

“是人手不足的原因嗎?”凌子風問道。

老湯姆苦笑著搖了搖頭,“人倒是不少,可就是干不出活來——效率太低了!”

凌子風點了點頭,嘴角浮現出若有似無的笑容,輕聲說道:“俘虜們消極怠工,老爹你又不忍心采取暴烈的手段——應該是這個原因吧!?”

“我們不是奴隸主,怎麼能壓迫別人呢?”老湯姆提出了自己的建議:“咱們可不可以把他們放了,全部用自己人來干?以前咱們人手不足也就算了,現在從全國各地趕過來的奴隸絡繹不絕,單是聚集在坦能堡的就不下五萬,沒有必要再依賴他們。”

艾麗婭把目光投向凌子風,想看看自己的一席話有沒有起到應有的效果;海姆達爾和奧西里斯等人早已經摸透了凌子風的脾氣,認為不會有什麼改變,都把同情而又無奈的目光投向老湯姆;阿圖姆也聚精會神地盯著凌子風,臉上帶著期待的神情;賈德雖然神色如常,但是雙手卻下意識地握緊了椅子的扶手——房間里忽然安靜了下來!

凌子風敏銳地察覺出眾人對這個問題的關心程度,但是他非但沒有立即表明態度,而是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大家的表情,然後才笑吟吟地說道:“既然大家都這麼關心這個問題,那我就明確地告訴你們……我同意!”

“真的…”老湯姆、艾麗婭、奧西里斯、阿圖姆和海姆達爾面露喜色,用難以置信的語氣說道。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賈德臉上極度失望的神情一掠而過,甘達爾和托利克斯等幾個步兵大隊長只是用怪異的眼神互相看了看,卻什麼也沒有說!

看著眾人驚奇的目光,凌子風如同在炎炎夏日里喝了杯冰水一樣舒爽,臉上不由自主露出得意的表情,用充滿自信的聲音把自己的想法合盤托出:“大家都知道,在坦能堡周邊的貴族城堡當中,德里男爵的城堡是最堅固、防禦最嚴密,同時也是兵力最多的,但是我們卻以最小的代價和最短的時間把它打了下來,究其原因,就是攻城塔、破城槌這兩種威力驚人的攻城器械首次投入了使用!”

“然而,這四架攻城塔和一座破城槌卻是我們花了一個半月的時間制造出來的,進度這麼慢,就是因為沒有精通制造技術的工匠,而這些工匠基本上來自平民階層!現在,我軍即將展開對科納克里的攻勢,如果沒有足夠的器械,肯定要付出巨大的傷亡,故而必須要加快進度!”

“這些天來,我一直在反思自己過去的做法,思考如何把平民階層爭取過來,但是總是想不到合適的辦法,下不了最終的決心,直到艾麗婭和阿圖姆導師把我痛罵了一頓,我才幡然悔悟,同時也想到了行之有效的辦法!”

“大哥,什麼辦法?快說給我們聽聽!”奧西里斯焦急地催促著。

凌子風緩緩說道:“塔斯曼帝國遼闊的國土上,到處都是貴族和奴隸主的莊園,自由民要麼沒有自己的土地,靠租種貴族的土地為生,要麼只有一點點土地,連維持溫飽都有困難,所以要想把自由民爭取過來的話,只有從這方面入手!”

這些日子里,凌子風幾乎把腦庫里面的資料翻了一遍,才在20世紀初的中國曆史中找到了非常符合自己目前所面臨的情況的解決辦法——土地革命!


老湯姆聽了凌子風的話連連點頭,說道:“狂風,你算是抓到問題的根子了——根據帝國政府的統計,占人口總數60%以上的自由民所擁有的土地數量僅占土地總數的10%!”

凌子風接著說道:“所以我決定,凡是主動加入軍隊的自由民,都可以在戰爭結束後得到一百畝土地,無償連續耕種五十年以上;凡是願意為我們工作的自由民,將獲得平均水平三倍以上的薪水,並且可以優先購買我們從貴族手中奪取的土地!”

海姆達爾先是點頭,接著又搖了搖頭,“辦法是好辦法,可是有點太晚了!我軍以前采用的手段過于激烈,民間肯定有強烈的抵觸情緒,短時間內很難獲得他們的信任!”

老湯姆說道:“海姆達爾說的很有道理,但是,不管多麼艱難都比把他們推到起義軍的對立面去要好的多!”

艾麗婭卻信心十足地說道:“事在人為!我看倒也未必,關鍵看咱們的決心夠不夠堅定!”

凌子風知道大家對自己以前的手段腹誹已久,于是非常坦然地承認了自己的錯誤:“我以前的做法的確有些過分,但是當時起義軍的力量還非常弱小,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現在咱們力量壯大了,自然不用再去懼怕一村一寨的反抗了,也就有了回旋的余地!”

“只要我們旗幟鮮明地表明態度,還是能爭取到同盟軍的!自由民已經生活在社會底層,並且看不到任何希望,現在這樣一個擺脫被壓榨、剝削命運的機會擺在眼前,怎麼能不心動呢?只要有第一個站出來,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嘛!如果戰事進行的順利的話,我相信,稍微有點頭腦的人都會重新考慮自己在這場生死存亡戰爭中的立場,以免站錯了隊,淪為犧牲品,這也是我們的機會所在!”

接著,凌子風得意洋洋地說道:“另外,為了換取自由民的信任,我已經想出了一個絕妙的主意,絕對有效!”

艾麗婭和奧西里斯不約而同地問道:“什麼主意?”

“天機不可泄漏!”凌子風故作神秘地回答道:“如果你們真的想知道的話,明天早上親自到南城門,一看就知道了!”

“有什麼了不起!”艾麗婭不滿地橫了他一眼,然後扭頭沖著奧西里斯說道:“奧西里斯弟弟,咱們偏不去!讓他得意去!”

凌子風干笑兩聲,剛想把主意說出來,可是艾麗婭已經轉過身去,與奧西里斯熱烈地交談起來——不理他了。

“咳咳”海姆達爾咳嗽兩聲,用嚴肅的語調說道:“狂風,現在坦能堡以北地區盡在我軍之手,而帝國目前尚沒有大規模出兵的跡象,所以我們應該抓住機會,攻占科納克里,這樣一來,既能震動帝國腹地,又能改善我軍的戰略態勢!”海姆達爾巧妙地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把凌子風從尷尬中解救出來:“但是,我軍目前的總兵力只有八個步兵大隊,武器和兵力都滿足不了大規模攻城的需要,所以我認為應該立即進行大規模的擴軍!”

看到海姆達爾把詢問的目光投向自己,凌子風馬上接過話頭:“經過連續幾個月的征戰,我軍已經奪取了南北長一百五十公里,東西寬兩百公里的廣大區域,人口總數接近八十余萬,被解救出來的奴隸逾二十萬,另外,大批的奴隸不斷從南部逃亡過來,從而確保了咱們具有充足的兵源;賈德兄弟帶來了我們急需的工匠,解決了煉鋼和打造武器的難題,再加上咱們有充足的生鐵供應,武器不足的問題應該會很快得到解決;我軍在掃蕩貴族城堡和莊園的過程中,繳獲了大量的物資,即使軍隊擴充到五萬人,也能滿足三個月的消耗,而小麥的成熟季節又即將來到,連續征戰的物資供應已經不是問題了!”

凌子風稍微停頓了一下,看了看眾人的反應,見大家都把期待的眼神望著自己,就緩緩說道:“綜上所述,我認為,大規模擴充軍隊的時機已經成熟!”

接著,凌子風把自己策劃已久的整軍方案說了出來:“綜合考慮我們現有的人力、物力之後,我決定將軍隊總數擴充到四萬,同時將參照我家鄉軍隊的編制辦法,對軍隊進行全面改編,使作戰和指揮更加靈活。”

“目前整個大陸的人類國家普遍采用的是軍團編制辦法,每個軍團多則十幾個大隊,最少也有六七個,指揮起來非常不方便,同時,作為最小作戰單位的小隊人數多達六十人,同樣存在指揮的困難。而根據我的編制辦法,將會簡單得多:第一,軍隊的獨立戰術單位為師,總兵力為12000人。師下轄兩個步兵旅、一個輜重團和一個騎兵團,旅下轄三個步兵團和一個騎兵營,團下轄三個步兵營和一個騎兵連,營下轄三個步兵連和一個騎兵排,步兵連下轄槍兵、劍士和弓箭手各一排,排下轄四個班,每班士兵二十人。”

凌子風說完之後,仔細打量了下與會眾人的反應,看看他們能否領會如此先進的軍事思想——從社會發展階段來看,此時的納尼西亞還處在地球上的奴隸社會向封建社會過渡的階段,一下子要跨越幾千年的曆史,肯定是有難度的!

艾麗婭無聊地玩弄衣角,目光時刻盯著凌子風,對他剛剛所講的一切既陌生又不感興趣,自然不可能理解;奧西里斯手托著下巴,陷入了沉思之中,臉上一副似懂非懂的表情;海姆達爾眉頭緊皺,正在聚精會神地思考;阿圖姆若無其事地望著對面牆壁上的壁毯,似乎根本沒有聽到凌子風的一席話,因為獸人王國全民皆兵,所以全部是按照部落和村莊來編制的,數百年來一直如此,他們搞不清人類為什麼要把如此簡單的問題搞得無比複雜——打仗不就是沖鋒嗎!?甘達爾和托利克斯滿臉的困惑,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凌子風,等待他做出進一步的解釋;老湯姆因為事不關己,所以干脆閉目養神。


唯一的例外是賈德,凌子風的話音剛落,他的臉上就顯露出驚駭的表情,接著臉色急劇變化,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最後用一種非常怪異的目光望著凌子風!

凌子風本來還想在軍隊中推行軍銜制度,使起義軍在編制上更加接近現代化軍隊,可是看到這些軍官的表情之後,只好暫時放棄,然後再花上整整一個小時的時間來向他們反複解釋,才使他們了解個大概,不過,奧西里斯的表現出乎凌子風的預料,不但最先領會這種編制的特點,並且提出一些非常有見地的問題,算是一個亮點。

當眾人對這種全新的編制有了基本的概念之後,凌子風接著說道:“我計劃把軍隊整編成三個師,直接隸屬于軍團,我和海姆達爾分別擔任正副軍團長,第一師師長由托利克斯擔任,第二師師長是甘達爾,第三師師長為阿蒙;老爹擔任後勤官,全權負責武器、糧食的生產、運輸和調配;軍團將組建兩個直轄旅,一個是阿圖姆導師負責的教導旅,專門負責訓練新兵,一個是全部由精銳士兵組成的特種旅,旅長暫時由我兼任,奧西里斯任副旅長。”

凌子風的話音剛落,艾麗婭就質問道:“阿風,我怎麼辦?連奧西里斯弟弟都有事情做,總不能讓我閑著沒事做吧!”

凌子風笑了笑,“我怎麼能忘了你呢!”然後他指著老湯姆說道:“老爹那里事情最雜、最多,正缺人,你就過去幫幫忙吧!”

“好啊!”艾麗婭高興地拍起手來,可是馬上又露出不滿的神色:“那我不是要和你分開了!?”然後用幽怨的眼神望著凌子風。

“艾麗婭,不要這麼孩子氣!”凌子風還沒有張口,阿圖姆就教訓道:“阿風要去打仗,刀槍無眼,隨時都可能有危險,哪里顧得上你!”

凌子風見艾麗婭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急忙安慰道:“等我們打下科納克里之後,老爹的後勤部門就會遷移過去的,到時候不就可以天天見面了嗎!”

“那你可不要騙人家!?”艾麗婭語帶撒嬌,搞得凌子風臉紅的像塊紅布,匆忙點頭答應之後,馬上轉移她的注意力:“其實,你在老爹那里還是可以發揮很大作用的!”

“真的!”艾麗婭馬上高興起來,急切地問道:“那你說我能干什麼?”

“在我們的整軍計劃當中,增加了大量的騎兵編制,可是戰馬卻嚴重不足,所以需要從奧斯曼帝國購買,你父親是個商人,自幼耳聞目染,對買賣之事自然比其他人更精通,由你來主持是最好不過了!”

“這個沒問題!”艾麗婭沒想到自己居然能發揮這麼重要的作用,馬上高興起來,剛才的不快已經被拋到了腦後。

海姆達爾聽凌子風要從奧斯曼帝國購買戰馬,感到有些不可思議,他問道:“咱們起義的目的是要推翻塔斯曼帝國,廢除奴隸制度,奧斯曼帝國實行的也是奴隸制度,向他們買戰馬,無異與虎謀皮,他們怎麼可能答應呢?”

一直沒有出聲的賈德接過話頭,用嘲諷的語氣說道:“恰恰相反,奧斯曼帝國肯定會答應!”

“為什麼?”海姆達爾非常困惑。

“塔斯曼帝國的實力一直凌駕在其他國家之上,與其毗鄰的奧斯曼帝國更是深受其害,幾乎每隔十幾年就要遭到一次大規模入侵,如果不是浩瀚的草原使對方的補給出現困難,恐怕早就被滅國了。現在,因為咱們的起義,使塔斯曼帝國的北方行省陷入了混亂狀態,極大地削弱了帝國的實力,奧斯曼帝國出于自身利益的考慮,肯定會不遺余力地支持我們,從而實現自己取代塔斯曼帝國的大陸第一強國位置的夢想!”

賈德的一席話,把眾人說的連連點頭,不禁對這個剛剛加入隊伍的年輕人刮目相看。然而,奧西里斯卻提出了截然不同的看法,他說道:“這種可能性成為現實性的先決條件是奧斯曼帝國認為起義軍能夠獲得最終的勝利!不錯,我們是取得了很大的戰果,但是至今尚沒有與塔斯曼帝國的正規軍團進行過大規模的戰斗,誰也沒有必勝的把握,奧斯曼帝國怎麼敢貿然把賭注全部壓在我們身上呢?要知道,一旦起義失敗,塔斯曼帝國的報複肯定是瘋狂的,奧斯曼帝國有把握面對其數十個精銳軍團雪崩般的攻擊嗎!”

凌子風對奧西里斯和賈德的表現非常滿意,高興地說道:“你們兩個的看法都非常有見地,說出了我以前沒有想到的地方,以後你們在這些重大問題上要多多發表意見,避免我們犯錯誤!”接著他進一步分析道:“說實在的,如果認真分析一下,奧斯曼帝國的態度確實難以把握,但是我認為,這個削弱敵人的機會它是很難放棄的,當然,為了避免遭到報複,正大光明的支持肯定是不敢的,偷偷賣些戰馬和武器還是有可能的!”


說到這里,凌子風用手指著賈德,向三個師長說道:“賈德兄弟在軍事上的造詣大家都看到了,他的武技也相當出色,當個營長、團長應該綽綽有余,你們誰有意思就領過去吧!”

“我要!”托利克斯等人幾乎同時喊了出來。

凌子風雙手一攤,為難地說道:“這可不好辦了!人只有一個,怎麼滿足你們三個人!?要不這樣,賈德兄弟,你還是自己決定到哪個師去!”

賈德臉上露出為難地神色,用感激的眼神看了看三位師長,說道:“多謝三位大人的厚愛,賈德身負血海深仇,只想多殺幾個貴族,哪個師打仗最多,我就到哪個師去,即使做普通士兵都無所謂!”

聽了賈德的話,托利克斯馬上得意洋洋地看了看自己的兩位同僚,囂張地說道:“還要爭嗎?什麼時候我的大隊,不,我的師都是沖在最前面的,戰功最高,傷亡也最大,正合賈德兄弟的口味!”然後他走到賈德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大聲說道:“我也不會委屈你,先給個營長干干,只要表現好,團長、旅長隨時可以升上來!”

說到這里,托利克斯把目光投向凌子風,直截了當地問道:“軍團長大人,你看怎麼樣?”

凌子風笑著回答道:“從今天開始,各師團長以下各級軍官由你們直接任命,只要在任命之後通知軍團備案就可以了,不必再請示我!”

“真的!?”托利克斯頓時喜形于色:“這樣的師長干起來才帶勁!”

安排完賈德之後,艾麗婭提出一個新的問題:“阿風,我們從班加羅爾逃過來的路上,總聽人們說你們是叛軍、,叛軍的,聽著特別別扭,也容易引起自由民的誤解,咱們為什麼不自己起一個響亮的名字呢?”

老湯姆點了點頭,說道:“艾麗婭的意見非常正確,起個好名字說不定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凌子風當即點頭表示同意,然後大聲問道:“大家都想想,看什麼名字比較適合我們!”

“我早就想好了!”話音剛落,艾麗婭就站了起來,用充滿自豪的聲音說道:“自由軍團!”

“自由軍團!”與會者們不由自主地默念這個名字,臉上露出神往的表情——自由,對于奴隸來說是再合適不過了!

“好,就用這個名字!”凌子風激動地說道:“那就讓自由軍團的旗幟高高飄揚在塔斯曼帝國專制的土地上,打爛所有的鐐銬和枷鎖,把自由還給人民!”

“旗幟!咱們用什麼旗幟呢?用什麼旗幟來象征自由呢?”奧西里斯急忙問道。

“雄鷹!”誰也沒有想到,說話的人居然會是阿圖姆導師,“只有自由自在,翱翔天際的雄鷹才是真正自由的!”

“好,就這麼定了!”凌子風意氣風發地說道:“希望自由軍團能夠像真正的雄鷹一樣展翅高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