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生死相依(加更)



鋒利的刀片即將落到手腕上那一刻,她好似想到了什麼,從床上起來,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行李.

寫下一張字條放到桌上,然後離開了酒店.

第二天喬硯澤給她送飯過來時,已經不見了她的身影.

他第一反應是要四處尋找她.

手機拿起准備撥出去的瞬間,他看到了她留下的字條.

--喬先生,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和幫助,但最後的幾天,請讓我有尊嚴的離開,我走了,請不要尋找我.

南梔去到了外公外婆的墓地,住進了何嬸曾住過的那間屋子.

之間在屋子里遇到過蛇,曾有那麼一段時間她不敢再過來.可現在她是個將死之人,反倒是什麼都不再害怕了.

身體越來越老化,有時去到外公外婆墳地都要走上許久.

昏睡的時間開始變多,有時坐在墓地前,都會睡上一覺.

這天,她還是照例吃完早餐去外公外婆墓地.

對著兩座墓,她自言自語說了許多.

說到她的小楷時,她黯淡的眼神會露出淡淡光彩,聊到慕司寒時,雖然有點感傷,但她還是選擇祝福他.

不是她聖母,也不是她大肚,而是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什麼處境.

強求不來的,又何必強求呢?

"外公外婆,我馬上就會來陪你們了,還有舅舅……"

她說了許多,又在墓碑前昏睡了一覺,醒來,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她拖著無力的身體,慢慢朝山下走去.

走了幾步,她突然發現不對勁.

黑暗中,好像有一雙眼眸,正在盯著她.

她回頭,四處看了看,又沒有看到其他人.

若是換成以前,她肯定會被嚇到,但現在,她真是沒有一點懼意.

又走了幾步,那種被人盯著看的感覺,越發強烈.

"誰,誰在那里?"

不遠處的枝葉動了動,南梔細瘦的手指慢慢收緊.

一個身姿頎長的白色身影,從暗沉沉的夜里,走了出來.

乍一看去,還真像是從陰曹地府出來的黑白無常索命來了.

南梔身子不穩的晃了晃,她閉上眼睛,長睫細細密密顫抖,聲音沙啞的呢喃,"這一天早點來了也好."

她深吸了口氣,做好了去見閻王父的准備.

輕微的腳步聲響起,她聽到男人,一步步朝她的方向走來.

幾秒後,男人站定在了她身前.

即使沒有睜開眼,南梔也感覺到了他的視線落在她身上.

她蒼白的唇瓣緊抿了一下,"要將我帶走就快點帶走吧!"

一秒,兩秒,一分鍾……

南梔感覺自己的靈魂,還是沒有和肉體分離.她猛地睜開眼斂,看清站在她眼前的人,瞳眸劇烈的縮了縮.

居然不是黑白無常,而是顧笙.

她不知道顧笙這段時間經曆了什麼,整個人削瘦了一圈.

但眉眼間依舊精致溫雅,看著她的眼神,如春風般柔和.

南梔轉過頭,不想看到他,也不想讓他看到自己這張臉.


她變成現在這副模樣,不都是他造成的嗎?

綁架她,禁錮她,給她下劇毒,讓她活成現在這副生如不死的模樣,他怎麼還有臉出現在她面前呢?

兩從在最美的青春年華相識,她一直將他當成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

給予他百分百信任.

就算是被綁架了,也沒有第一時間懷疑到他的頭上.

他的傷害,無疑是在她心尖上狠狠捅了一刀啊!

南梔緊抿著的唇瓣因為情緒激動不停抖動著,不想再跟他說一句話,南梔轉身就要離開.

可是走得太急,本就虛弱不堪的身子,狠狠摔了一交.

趴在地上,久久都站不起來.

顧笙走到南梔跟前,修長的手臂一伸,將她抱了起來.

南梔下意識的掙紮,通紅的眼中滿是恨意,"你哪來的臉?放開我!"

聽到她嘶啞不堪的聲音,顧笙眉頭緊皺了起來.

他低頭看了眼懷里的女人一眼,面色深沉了幾分,他冷斥一聲,"閉嘴,不然我現在就送你去見閻羅王."

南梔冷笑,"現在的我,跟死了有什麼區別嗎?"

顧笙緊抿著雙唇不再說話,暗色的夜里,她沒有發現他眼中一閃而過的疼痛和愧意.

南梔現在力氣跟小雞仔一樣,根本掙脫不開他.

到後來她也放棄了掙紮.

如今她這副殘破的身子,丑陋的面孔,他還能對她做什麼呢?

他要殺要剮,隨便他好了.

顧笙看著閉上眼睛,面如死灰,一副等死模樣的南梔,他胸口,像是被一把鋒利的尖刀刺進去了一樣.

是他,是他將她害成了現在這樣.

那麼美好的小花兒,如今像是要凋謝了一樣.

他唇瓣動了動,無聲的說了三個字:對不起.

顧笙將南梔抱下了山,到了那棟他曾被毒蛇咬的屋子里.

將她放到床上,顧笙從拿出一條黑色絲綢帶.

南梔看到她的舉動,指尖緊了緊,"要是你還有點人性,要殺要剮,你直接來!"

顧笙彎腰,將她的眼睛蒙上,然後又拿了件衣服,撕成塊布條,將她亂動的細瘦雙腕綁在一起.

"顧笙,你真是越來越變態了,我現在成了這副模樣,你還要折磨我到什麼時候?我沒有幾天可活了,你為什麼要這樣?"

南梔好後悔,後悔沒有早早了結自己生命,到了臨死的時候,還要受到這種折磨和羞辱.

眼睛看不到,雙手也被綁住,她就像一頭待宰的羔羊,沒有了任何反抗余地.

站在床邊的顧笙慢慢將白色襯衫的袖子挽高,溫潤清冽的眼眸看著南梔瘦骨嶙峋的樣子,他拿出鋒利的匕首,用力朝手臂上一劃.

猩紅的血,順著傷口湧了出來.

他將血滴進一個拳頭大小的碗里,直到滿滿一碗.

南梔眼睛看不到,耳朵便靈敏不少,聽到好像有利器割破皮肉的聲音,她睫毛抖了抖.

顧笙在做什麼?

難道他劃破了他自己的手臂嗎?

就在南梔疑惑不已時,顧笙坐到了床邊,一手握著她肩膀,一手將碗端到了她嘴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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