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而安靜的臥室里,慕司寒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天花板.
窗簾已經被他用遙控按關上.
房間里沒有一絲光線.
他睜著眼睛,聽著自己有些粗重的呼吸聲.
腦海里很空,心髒卻很痛.
他不知道該如何緩解.
他就這樣呆呆怔怔的盯著天花板看了許久,後來也不知道怎麼睡著的.
再醒來,感覺有一個軟軟的,暖暖的小身子在自己懷里.
他下意識的將小身子抱住.
"小貓兒."他習慣性的叫她.
小身子在他懷里鑽了鑽,緊接著一道稚脆的童聲響起,"爹地,你抱得我都快要喘不過氣來了啦!"
猛地睜開眼睛.
窗簾不知何時被人拉開了一邊,窗外剛泛起魚肚白,柔和的光線照射.進來,落在他和他懷里抱的小東西身上.
慕司寒睜開眼睛,看著懷里抱著的不是南梔,而是小楷後,他眉頭皺了皺.
"你怎麼來了."他開口,面無表情.身子動了動,蠶絲被滑落,露出精健結實的胸膛.
睡袍帶子不知何時散開,他從床.上起來,系好帶子.
棱角分明的輪廓在透進來的光線的照射下,顯得有些不近人情.
小楷半跪到床.上,身上穿著小版睡衣,他看著面無表情的慕司寒,不滿的嘟噥,"爹地,美梔梔雖然走了,你還有我啊?"
慕司寒朝小楷睨去一眼,"你不回訓練營?"
"回啊."
"以後你跟其他小朋友一樣,一年回一次家."
小楷從床.上跳下來,一把抱住慕司寒的腰,"美梔梔讓我多回來陪你呢!"
將小楷的雙手從腰身上拉開,慕司寒眯起狹長的黑眸,逆光下顯得深沉淡漠,"不需要."
小楷看著美梔梔走了後,好像真的很難受的爹地,他揉了揉短短的頭發,歪著腦袋想了想,要怎麼樣才能讓爹地重新開心起來呢?
小楷額頭上有個不明顯的美人尖,五官精致漂亮,皮膚又繼承了南梔的好基因,怎麼曬都曬不黑,粉雕玉琢中那雙漆黑狹長的眼睛卻又跟慕司寒的如出一轍.
慕司寒意識到自己將對南梔離開的不滿發泄到了小楷身上,他彎下腰,揉了揉他的小腦袋,"好了,你.媽咪走了就走了,你好好在訓練營里學習,爹地也會認真工作."
小楷往後退了幾步,小身板突然站得直直的,蔥般的小手朝著慕司寒敬了個禮,"是,爹地大人."
慕司寒被他一板一眼的模樣逗笑.
……
小楷去了訓練營後,金漢宮里,只剩下慕司寒一人.其實不止他,還有伊管家,董老,無數傭人……可是沒有南梔在身邊,他卻覺得清清冷冷,異常孤獨.
董老幫他做了三天的心理輔導.
焦躁不安的情緒,才慢慢好轉.
早上晨泳完,他到臥室沖了個澡.
精碩的腰間系著條浴巾,他站到衣櫃前,挑選一件質地奢貴的黑色襯衫.
凌厲的短發間,還在滴著水珠.
鏡子下的一張臉,冷峻深刻宛若工匠筆下精心雕琢過的一樣,英俊得挑不出任何瑕疵.
修長的手指一顆顆系好精致的扭扣.
披上黑色大衣,他步伐優雅沉穩的下樓.
骨子里流淌著王室血液,經過時間和經曆的錘煉,他身上自然而然的帶著一股高高在上的王者氣息,睥睨天下,讓人想要膜拜,敬仰.
伊管家已經准備好了車等在外面.
傭人們一致的發現,儲君越發的不苟言笑了.
到了辦公廳,慕司寒被女王的秘書叫到會客室.
女王正在會見一個中年男人,男人穿著剪裁合體的黑色西裝,里面是挺括的白色襯衣,領帶系得一絲不苟,從背影上看,就是一個氣勢不凡的人.
慕司寒走進會客室,男人回過頭朝他看來.
那是一張棱角分明,斯文儒雅,又透著一股殺伐決斷的臉.
身上有著四十多歲的男人成穩,以及成功人士的倨貴.
女王和男人同時站起身.
"司寒,這位是赫連先生."
赫連霄,全球首富,手中的財富,可以掌控幾個小國家的經濟命脈.就是大國總統,都不敢輕易得罪的大人物.
他的家族在大國是傳奇一般的存在,祖上是歐洲貴族,但也十分低調,如今的當家主,正是赫連霄.
因為夜擎的事,S國正陷入經濟危機,女王也是多番聯系,才聯系上了赫連霄,並邀請他來S國.
慕司寒上前,和赫連霄握手打招呼.
這時,會客室的門又重新被推開,一道清冷卻極為悅耳的聲音響起,"女王陛下,爹地."
一道高挑纖細的身影走了進來,她穿著一件白色雪紡襯衫,一條黑色短裙,茶色的卷發披散在肩頭,推門走進來的一瞬,慕司寒的神情微微恍惚.
一度以為南梔回來了.
進來的女子,年輕漂亮,眉眼間,和南梔有那麼幾分神似.
……
……
歐洲某個國家的小鎮,每棟屋子前的院子里,都種滿了鮮花,街道上一塵不染,建築風格獨特,充滿藝術和浪漫的風情.
這里沒有燈紅酒綠,只有清新和典雅.
南梔和安鳳,喬硯澤來這邊已經兩個多月了.
喬硯澤的情緒非但沒有好轉,反而越來越差.
每天都是借酒澆愁.
南梔和安鳳輪番的陪著他,勸慰他.
可是小櫻對他造成的傷害,太深太刻骨.
他無法原諒小櫻,更無法原諒他自己.
是他害得喬家家破人亡,自己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他不知道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南梔在廚房做飯,突然安鳳的叫聲傳來,"梔梔,不好了,你小舅舅不見了!"
南梔心髒一緊.
她讓安鳳幫她看著廚房,她匆匆跑到臥室.
果真沒有了喬硯澤的身影.
"媽,你先做飯,我出去找小舅舅!"
南梔脫下圍裙,快步朝院子外走去.
經過一番打聽,南梔得知喬硯澤朝海邊走去了.
南梔跑到海邊時,看到喬硯澤朝海里走去,海水沒到了他胸口.
再往前走,或者一個大浪打過來,他很可能就會葬身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