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樾解開襯衫前兩顆扣子,打了個電話給管家,淡聲卻又不容置喙的吩咐,"將景深安排在我隔壁的女人弄走."
管家似乎靜默了幾秒,然後回道,"……是."
唐嫵跟小糖果結束視頻,准備躺床上看會兒電視,敲門聲響起.
打開門,管家站在門口.
"唐小姐,不好意思,我們少主回來了,他不太喜歡有人住他隔壁."
唐嫵瞬間明白過來,"好,如果可以,我想回酒店."
不待管家說什麼,唐嫵又說了句,"等我回酒店了再告訴景翾."
如果現在就去告訴景翾的話,怕是會讓她和這位少主起沖突.
管家點點頭,"我送唐小姐離開."
藍樾給自己倒了杯酒,走到陽台.
搖晃著酒杯,漆黑的眼珠朝樓下掃了眼.
一抹纖細的身影上了車,管家關上車門.
藍樾搖曳著酒杯的動作,微微一怔.
是他眼花了吧?
不然怎麼會覺得方才上車那抹纖影,像極了那個女人?
他仰頭,將杯中液體一飲而盡.喉結微微滾動,性感至極.
在陽台站了會兒,他回到房間沖了個澡.
穿上睡袍出來,他拿著手機下樓.
在二樓拐角遇到了從景深書房出來的景翾.
彼此目光相觸的一瞬,都略顯訝然.
景翾以為藍樾還在米蘭.
對于這位三年前才回到家族的二哥,景翾心里總是有幾分敬畏的.
他剛回來的時候,她還跟著旁支幾位少爺嘲笑過他,後來看到他是怎麼收拾的那幾位少爺,卻未動她分毫,她覺得他對她是格外開恩了的.
大哥並不是親生的,對于極其看中血脈的爺爺來說,這個家里,以後只能由二哥說了算.
所以,景翾不敢再輕易招惹他.
景翾抿了抿唇角,上前跟藍樾打了聲招呼,"二哥."說完,就要朝三樓跑去.
藍樾看了眼景翾的背影,似乎想到什麼,他微微眯了下漆黑的眼珠,"你去做什麼?"
"我老板住三樓,我去找她."
"你老板?"藍樾棱角分明的輪廓線條略顯冷冽凌厲,嗓音清寒淡漠,"在米蘭跟你一起的那個女人?"
景翾一怔.
窩草,在米蘭的時候,二哥居然看到她了?
她一直自欺欺人的以為,他沒有注意到她的!
景翾摸了摸腦袋,"是,是啊,她對我很好,大哥也同意將她請到家里做客的."
藍樾臉色驟然一變.
他越過景翾,朝樓上走去.
推開客房門,朝里面看了眼.
里面已經沒有了女人的身影,空氣里,隱隱浮著一絲熟悉又陌生的暗香.
景翾上來時,藍樾已經朝樓下走去了.
藍樾在客廳找到管家,"剛剛你送上車的女人,她住哪家酒店?"
管家還來不及什麼,藍樾又擺了下手,"算了,不用告訴我."
藍樾面色漠漠的進到廚房,從冰箱里拿出一瓶礦泉水,仰頭,一口氣喝完.
似乎只有那樣,才能平息心底那股躁亂.
景翾急匆匆從樓上下來,"管家,我老板呢?"
"她回酒店了."
"為什麼?"
景翾話音剛落,就接到了唐嫵的電話.
幾分鍾後,景翾有些失落的到了樓上.
…………
唐嫵沒有在這邊多呆,景翾辦理簽證期間,她先回了都城.
景翾讓景深幫她找了關系,簽證很快就辦好了.
景翾拿到簽證那天,正好是景深三十歲生日.
以前大哥還是少主的時候,每年生日老爺子都會格外看中.
可自從發現大哥跟他沒有血緣關系後,就沒有再給他辦過生日宴了.
景翾對景深還是有一定感情的,畢竟從小一起長大,就算沒有血緣關系,也是將他當成自己的大哥.
景翾跟景深打電話,請他到一家高檔餐廳吃飯.
景深答應了.
只是好巧不巧的,一進到餐廳,就遇到了藍樾,以及紀雙兒.
紀雙兒是藍樾回到家族後,爺爺讓他定下的未婚妻.
紀雙兒是有名的畫家,長相精致,身上複古文藝氣息很濃,比藍樾大上三歲,但兩人坐在一起,男的俊,女的美,看上去,如同一副精美的畫.
相當般配.
景翾看了眼身邊的景深,"大哥,我不知道二哥和雙兒姐在這,要不我們換個地方?"
紀景兩家早就有婚約,景深身份沒變時,原本婚約雙方人是他和紀雙兒.
景翾不知道景深和紀雙兒有沒有感情,但說實話,從准未婚夫變成大伯哥,這關系真特麼尷尬.
景深看了眼那桌相談甚歡的男女,他淡淡開口,"不必."
紀雙兒坐在一抬眼就能看到餐廳門口的位置,看到景深和景翾,她跟藍樾說了聲後,站起來朝他們走來.
她將二人叫到了一桌.
四人一起吃了頓飯.
吃完,景翾坐景深的車回去.
她嘟噥了一句,"雙兒姐好像蠻喜歡二哥的."
景深嗯了一聲.
…………
私人飛機上.
紀雙兒挑眉看著雙腿優雅交疊,低眸看文件的年輕男人,笑著問,"我有點好奇,你怎麼會突然要去看我的畫展了,且在世界巡展倒數第二站的都城?"
"不會是去見什麼故人吧?"紀雙兒出生高貴,笑起來時也只是淺淡而笑,優雅而端莊.
藍樾從文件中抬起頭,漆黑的眼珠落在紀雙兒身上,"單純的陪你."
紀雙兒抿唇而笑,"鬼才信."
…………
到達都城後,兩人在酒店休息了一晚.
翌日白天,紀雙兒拉著藍樾去了商場.
"明天畫展有幾個這邊的忠實粉絲,粉了我好多年,我得送她們一點禮物."
紀雙兒在商場選東西,藍樾沒有跟進去,他到了抽煙區.
修長挺拔的身子倚在牆上,指尖夾著的煙,青白色煙霧籠罩模糊了他棱角分明的輪廓.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軟軟糯糯的聲音響起.
"帥鼠鼠……"
藍樾低下頭,看到不知何時出現在腿邊的小女孩.
小女孩精致得如同瓷娃娃一般,生得粉雕玉琢,身上穿著一條蓬松的公主裙,正眨巴著琉璃般的眼睛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