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用你的牙刷睡你的床



她哭的鼻子都紅了,一抽一抽的像只小倉鼠.

一點都不像是一開始在裴家看見的那高傲小天鵝.

余千樊覺得心中莫名的就湧上怒意,她不該是這樣委屈哭鼻子的人.

"別哭."他還是第一次和女人在家里的時候靠的這麼近,語氣和神情都很生硬,"你……你怎麼知道我的電話號碼的?"

他甚至容忍栗錦這個醉鬼拽著他的衣角貼過來.

電話……栗錦臉上的眼淚沒有了.

她抬手摸了一把臉,眼妝都被蹭花了,黑乎乎的像鬼一樣.

然後她還把手放在了余千樊的衣服上,這些余千樊都忍了.

但是下一刻栗錦抿唇,帶著幾分神秘的'噓’了一聲.

"不要說出去啊."栗錦悄悄的看了看四周,就好像一只想要做壞事的小老鼠."不能和別人說我悄悄的打聽了余千樊的電話號碼罵他的呢!"

余千樊額頭青筋瞬間就出來了.

他一把拂開栗錦的手,栗錦手上一空,頓時委屈了.

"你膽子不小."

余千樊似笑非笑.

栗錦不高興了,酒勁兒上來'砰砰’的拍著桌子.

"你這人怎麼說話和余千樊一樣討厭呢!"

余千樊像是拎小雞一樣把栗錦拎了起來,把她摁在了沙發上.

"不許動,等你舅舅來接你!"

余千樊覺得自己可能是瘋了才和這麼一個醉鬼浪費時間.

打聽了他的號碼准備罵他?

他氣笑了.

被栗錦糾纏了這麼久,他的胃開始火燒火燎起來.

他之前做了面條還放在桌子上,但現在可能得先吃藥.

余千樊的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演員可能都有這個通病,三餐不定時,拍戲環境惡劣,就容易得胃病.

余千樊去廚房找藥,栗錦的肚子也咕嚕嚕的叫起來.

她沒吃晚飯呢!

她下意識的開始搜尋能吃的,一眼就相中了桌子上那碗熱騰騰的面條,上面還加了一個金燦燦的荷包蛋!

小醉鬼'蹭’的一下起身,腳步歪歪扭扭的往桌子的方向進發.

余千樊吃了藥,蒼白著一張臉從廚房走出來,結果就看見栗錦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埋頭猛吃.

"栗錦!"

他咬牙切齒,恐怕這一整個月生的氣都沒有這一天來的多.

"恩."小醉鬼吃的滿嘴都是湯汁,眼線黑乎乎的一團已經起飛了,看著整個人可憐又狼狽.

"我是上輩子欠了你的吧?"余千樊冷笑.

栗錦瞥了他一眼.

不吱聲.

酒精沖淡的疲倦感又氣勢洶洶的回來了,她變回了一只鵪鶉,縮著脖子困倦的打哈欠.

"困了自己去躺沙發."余千樊看著身上被栗錦剛才蹭髒了的地方,眼神陰郁了一瞬,"別再給我鬧,不然我真的會丟你出去."

栗錦點點頭,歪歪扭扭的沖著余千樊敬禮.

"好的爸爸!"

余千樊:"……."

余千樊進去拿衣服了,可他忘記了,醉鬼的話如果能信那就不叫醉鬼了.

栗錦只覺得自己困的可以,但是她是愛干淨的孩子,得先刷牙洗臉.

她一路跌跌撞撞的摸到了浴室,抓了唯一的一個牙刷手指發顫的擠了牙膏就塞進嘴巴里.

恩?

薄荷?

她的牙膏是檸檬呀!

她帶著滿嘴的泡沫陷入了沉思.


余千樊拿著衣服過來的時候就看見自己的牙刷進了她的嘴里,自己的毛巾被她拽著.

"栗錦!"他徹底的黑了臉.

余千樊揚手就要去拿牙刷.

鏡子里面映照出余千樊盛怒下的臉,還有他揚起來的手.

這一切都和那段最不堪的記憶混雜在一起,栗錦渾身一哆嗦,下意識的抱頭蹲下來縮在了浴室的一角.

"不不要打我!"

她聲音發抖,臉上的血色盡數褪去,整個人止不住的發顫.

余千樊的手僵在半空,栗錦的反應就好像一個被暴力虐待了很久的人.

一瞬間他聽見了自己急促的心跳聲.

栗家是怎麼樣的人家他不清楚.

可栗錦剛才也說她沒有家.

余家的勢力是一個栗家加上一個裴家都無法比擬的,很小的時候他就目睹了很多家族里黑暗的事情.

他頃刻聯想到小時候目睹的那些事,卻實在無法也不忍將這些事情對比到栗錦身上去.

她應該是被人好好的寵著長大的.

不該是這樣縮在角落里的.

余千樊無奈的松了一口氣.

她今天屢次讓他盛怒,又莫名其妙的把他的怒氣平息下去.

就像是一只進攻他領地的刺猬,用尖刺把他設下的路障都給推開,等他要生氣時,又摸著自己軟軟的肚子對他說:你不要生氣呀我的肚皮給你摸摸."

牙刷還被栗錦狠狠的咬著,余千樊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繃著臉接了水蹲下來.

"唔!"

栗錦鼻子一酸又要哭了.

"不許哭!"

他惡聲惡氣,咬牙切齒.

栗錦驚恐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以為這樣就聽不見了?"余千樊氣笑了,去拉牙刷,"松嘴!"

"啊!"

栗錦乖乖張開嘴巴.

余千樊把杯子遞到她嘴邊,"張嘴,漱口."

想了想現在栗錦的智力水平,又強調,"不許吞下去."

栗錦小雞啄米一樣點頭.

他用毛巾把栗錦臉上簡單清洗了一下,伸出手拉著她,"過來."

栗錦兩只手緊緊的抓住他.

"你睡沙發."

床是他最後一道底線!絕對不會讓栗錦越過這條底線的!

余千樊在心底冷冰冰的想著.

栗錦也很乖,靠著沙發就蜷縮起來了.

正好這時候裴天華的電話打過來了.

"大晚上的給我打什麼電話啊?"裴天華那邊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剛睡醒.

余千樊走到陽台上,看著外面沉沉的夜色.

他應該讓裴天華來把人給帶走,可不知怎麼的,想起剛才小姑娘縮在廁所的那一幕,余怒就一波波的頂上他的心口.

"你們是怎麼照顧栗錦的?"

余千樊開口的第一句就帶上十成的冷意.

"你知道她在家里可能被虐待了嗎?"

"你就是這麼當舅舅的?"

一句句的質問讓那邊的裴天華瞬間清醒過來.

"你什麼意思?"他猛地從床上坐起來,聲音也沉下來,"錦兒怎麼了?"

"你侄女怎麼了你來問我?"余千樊知道這不關自己的事情,但心口就像是火燒一樣沒地方出,他一字一句帶著寒意,"你平常都是在干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