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錦拿著項鏈回了家.
回家之後立刻給余淼打了個電話.
"我打算在情人節的那天和余千樊坦白!"
余淼差點沒把水給噴出來,"這麼快?"
栗錦點了點頭.
很肯定的對電話那邊說:"我覺得我可以試試看!"
"就怕他嫌棄我這個病."栗錦垂下頭有點不安.
"不會的!"余淼很肯定的說:"千樊我很了解,他不是這樣的人!"
"栗錦,你只要往前走一步就好!"
"邁出這一步就好."余淼壓下了心底的酸澀,"你聽我說,你這個是心里障礙,只要邁出這一步,你的心里障礙就能迎刃而解!"
"但是這一步必須由你自己來邁,知道了嗎?"
栗錦用力的應了一聲.
她不想錯過余千樊這麼好的人.
哪怕這一步可能踩的鮮血淋漓,她也不怕.
她看著外面沉沉的黑夜,輕歎了一口氣.
但是很快又鼓起了勇氣,余千樊和何晗是不一樣的.
他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對栗錦最好的人.
站在自家窗前的阮九看向了旁邊的秘書,"東西都准備好了嗎?"
秘書點了點頭.
阮九在窗前站了很久,猶豫了很久,他給栗錦打了個電話.
"誰呀?"那邊傳來栗錦朝氣蓬勃的聲音.
阮九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明天你能出來一下嗎?就晚上抽時間也行."
"我是阮九."
栗錦在那邊愣了下,阮九……是舅舅和媽媽的朋友沒錯吧?
第二天拍攝的時候,栗錦帶著不懷好意的想法靠近了余千樊.
"你明天……."
"明天和我一起吃飯吧."余千樊搶先一步開口.
"可,可以啊."栗錦差點磕巴到沒轉過來.
情人節……他約她?
栗錦十分激動的打開手機,在貼吧上詢問.
'情人節!余千樊約我出去一起吃飯,姐妹們你們說這到底是什麼意思?他是不是喜歡我?’
由于太過激動,導致打字的時候不小心把余千樊的姓名也給打上去了.
等到下午栗錦想起來再去看的時候,底下的評論真是……一言難盡.
【來人,我就知道!情人節又一條狗瘋了,把她給我滋醒!】
【別想了姐妹,余千樊那是玩弄你呢,因為哥哥現在正躺在我床上呢哈哈哈.】
【這又是瘋了一群.】
【姐妹你快醒醒,堅持住,情人節就快要過去了!】
栗錦無語的看著這些評論,唉!
真令人煩惱,這群小姑娘不懂她此刻的快樂.
栗錦拍完戲,就准備去見阮九了,他約好的是一家從國外連鎖過來的超火的飯店,說是飯店其實是古風式的酒樓設計,非常出名而設計者也別出心裁.
飯店有個特別好聽的名字,叫做'汝緩歸’!
栗錦剛邁步走進去,就愣住了.
因為酒店里面的服務員們齊齊的站成了一排.
除了她們,酒店里再無別人.
"歡迎栗小姐!"服務員們齊齊彎腰,栗錦被這陣仗弄的嚇了一跳.
有人前來接她,"栗小姐這邊請."
栗錦跟著她往樓上走.
被帶進包間之後栗錦看著滿屋子的山水畫,還有腳下的小水池,一切都是國風設計,讓人覺得高雅又舒服.
"請栗小姐等等,一會兒人就來了."
栗錦點了點頭,在凳子上坐下來,看著菜一道道的端上來.
非常精致又香味撲鼻的小點心.
"咔嚓"一聲,門被打開,還有一道男人的聲音,"抱歉,是我來遲了吧?"
栗錦順著聲音看過去,一愣.
這人……誰呀?
男人似乎是看出栗錦的疑惑,他溫和的沖栗錦笑笑.
"我是阮九先生的專人律師,這次阮九先生除了想要招待您好好吃一頓之外,還有一件禮物要送給您."
律師將包里的合同拿了出來.
"是什麼?"栗錦滿身戒備的問.
律師將合同遞了過去,"是'汝緩歸’酒店百分之五的股份."
栗錦不敢置信的抬起頭.
律師笑了笑說:"栗小姐沒有從'汝緩歸’這個名字之中感覺出什麼嗎?"
……
黑夜逐漸的吞噬掉整個天空,此刻一座被打掃的干干淨淨的墓前,迎來了墓主人生前最熟悉的一個朋友.
阮九捧著一大束的文心蘭,身上帶著夜里的寒霜.
他是一個就算帶上面具也笑意不達眼底的人.
可這一刻,在這座墓前,他露出了一個特別干淨的笑容.
一如他十五歲的那年,站在樹下沖她笑的那個笑容.
阮九伸出手,顫抖著指尖撫摸上了墓碑上的照片.
"阿媛……我好想你."
手指觸碰上墓碑照片的那一刻,他仿佛聽見了裴瑗的笑聲.
那是每一個最好的天氣里,她嗔怪的喊他名字的樣子.
"小九,你又在學校里打架了?"
"小九,你爸爸是不是又打你了?藏什麼藏!過來給姐姐看!"
"小九……姐姐要結婚了."
"小九,M國的路很遠,你要注意身體."
阮九捂住了心口,一顆顆的眼淚從他的眼眶里不受控制的掉落下來.
他從口袋里拿出當天拍的栗錦跳舞時的照片.
"錦兒現在長大了,還好,我看過了,她成長的非常出色,開朗又幸福,她和你長得很像很像,我看你的照片的時候,總有人會錯認成她."
阮九坐在了墓碑前面,盯著裴瑗的照片笑了笑,打開了打火機,火舌卷起照片,照亮一瞬的溫暖,"我把她的照片派下來了,正好燒給你,你也看看,你肯定也很想她."
"她畫畫也好看,還喜歡在畫卷的右下角留下和你當時畫畫一樣的標記."
"就是吧她那個男朋友我不太滿意,那樣的男人不好把控,我擔心她受委屈,你說呢?"
他說著神神叨叨的話.
愛到骨髓里的痛就是,從那人死了之後,曾經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也開始求神,跪佛,信仰上帝.
所求只有一件事情.
要是能夢到她多好啊.
要是天天都夢到她該多好?
阮九將文心蘭花束放在了墓碑前面.
漂亮的花朵和寄給栗錦的那張明信片上夾著的那支干花一樣.
干花的花語里藏著他這一生的秘密.
明信片上寫著他這一輩子的痛.
文心蘭的花語是,隱藏的愛.
他對她隱藏了一輩子的愛.
在少年情竇初開的年紀,他遇到了世界上最好的人.
"那一年我才高一,你已經二十二了."阮九將腦袋靠近過去,靠在了冰冷的墓碑上,"我什麼都不懂也什麼都給不了你,你卻溫柔又大方,已經到了盛開的年紀,那時候就是我配不上你."
"現在我都老了,馬上就要三十六了."阮九輕笑了一聲,眼淚從他眼角劃過,"而你永遠的被那該死的歲月停留在了二十七歲,花朵一樣的年紀,還是我配不上你!"
手腕上的手表從袖口滑出來.
秒針劃過一天的最後一秒.
十二點到了.
阮九將藏在懷中的神燈鏈拿出來放在了花束的方便,他在冰涼的墓碑上落下一個溫柔至極的吻.
"以前我比你小,你讓我叫你媛姐."
"現在我比你大了,我想叫你阿媛."
他靠在墓碑上,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阿媛……情人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