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都被這一幕刺激的忍不住發出尖叫.
栗錦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
整個會場都變得一團亂,腦子里嗡嗡作響.
只剩下貝拉和她說的最後那句話.
栗錦,你現在是站在樹頂上的人啊.
她說的對嗎?
她說的沒錯!
上輩子的最後,米勒散出的那些黑料,讓她變成了這一刻的貝拉.
但是貝拉說的不全對.
栗錦被余千樊緊緊的抱著,她整個人都冷的像快冰一樣.
即便是那時候的她,還是有像程憶那樣的孩子,願意相信她.
哪怕腐根植根千里之深,可它依然開出了滿樹的花團錦簇不是嗎?
因為有些人不值得,但有些人值得.
她們赤誠熱烈,用盡所有在愛著她們.
如果只因為腐根就忽視了滿樹的鮮花,那世界還有光可言嗎?
不知道等了多久,栗錦才聽見了余千樊的聲音.
"栗寶,沒事了,已經沒事了."余千樊一下又一下的安撫著拍她的背.
栗錦從余千樊的懷中慢慢抬起眼睛,周圍不少藝人都在助理的安撫下緩解自己被沖擊到的心神.
貝拉不見了.
蔣旭言也不見了.
只有地上的血跡證明剛才那慘烈的一幕是真實存在的.
"他們已經被送到醫院去了,栗寶,我帶你回家."余千樊不斷溫聲安撫她,好在他們兩個本來就在圈內合作的多,這會兒更是自己都緩不過來,壓根兒沒人注意他們,攝像機也全都被切斷了.
余千樊抱著栗錦走出去,將她放在了車上,栗錦一坐上車就把余千樊被抱住了.
余千樊耐心的哄著她,一聲聲喊她的名字.
"余千樊,我覺得她說的不對."
栗錦聲音發抖.
"恩."余千樊抱住她,另一只手拿過車上的小毯子將栗錦整個人包裹起來.
"她選擇了一條最愚蠢的路."余千樊親吻栗錦的發頂,"我的栗寶不會變成那樣."
他會一直讓她安然無恙的待在樹頂,花團錦簇.
"栗寶,與其說娛樂圈是一棵樹,不如說整個生活都是一棵樹."
"看花還是看根,這是個人的選擇."
"看花的人會抬起頭,他們的眼睛里就能看見陽光."
"看根的人會低頭,低頭只有黑黢黢的泥地."
余千樊耐心的安撫她.
或許陰天的時間久了點,花都謝了,有的人等的住,有些人等不住.
貝拉就是那個等不到再次春暖花開的人.
"恩."栗錦悶悶的應了一聲.
人當然不能傻乎乎的站著挨打,可貝拉在還手的時候,搭上了她自己.
那該是怎麼樣的絕望和痛苦,別人不能感同身受,可栗錦可以.
如果當時她體力強一些,機會好一些,或許上輩子她就是另一個'貝拉’,她會選擇和米勒同歸于盡.
栗錦又在車上緩了好一會兒,才對余千樊說:"我能去醫院看看嗎?"
"可以."雖然不知道栗錦為什麼會對貝拉的事情這麼上心,但是余千樊會支持栗錦的決定.
栗錦覺得這世上可能不會有人像她一樣理解貝拉.
應該說她不希望有,因為這絕對不是什麼好的體驗.
兩人來到醫院,外面圍滿了記者,余千樊就帶著栗錦從後門那邊悄悄的潛進去了.
那兩人都還在搶救.
栗錦站在空蕩蕩的走廊里,手術室亮起的燈讓她覺得刺眼.
"對了,聽說那個貝拉的父母今天也是送咱們醫院的?"栗錦帶著口罩和帽子,聽見旁邊的護士們在聊天.
"是啊."
"她父母倒是搶救過來了,之前還一直擔心挺不過來,可惜現在自己女兒生死未知,唉."
"聽說是蔣旭言弄大貝拉肚子的,我天我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那男人之前完全就是踩著貝拉上位啊."
栗錦站起身往她們說的病房號走去.
貝拉的父母確實是醒了,但是她們還什麼都不知道.
栗錦走進去,貝拉的媽媽就看了過來.
"你是……那天做節目來過我們家的孩子是不是?"她臉色很蒼白,"是我們貝拉的朋友嗎?"
她問的小心翼翼.
因為這段時間真的是嘗遍了世態炎涼.
誰都不想和她們貝拉搭上關系.
就像是避著一坨狗屎一樣避著她們.
栗錦在旁邊的凳子上坐下來,聞言思考了一會兒,點頭:"恩."
貝拉媽媽臉上立刻就出現了笑容,就連兩頰都因為栗錦的這句話多了幾分血色.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她忍不住要和栗錦道謝,"謝謝你還願意和我們家貝拉做朋友,我們貝拉原來還是有你這樣的朋友的."
她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我和她爸啊,也就是一時糊塗,覺得這日子實在是過的太壓抑了."貝拉媽媽看著栗錦,滿眼的溫柔,"但是啊,真的在生死線上掙紮了一遍,我們才發現,自己真傻."
"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我們可以帶上我們貝拉,去遠一點的小城市,去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
"我們可以開一家花店,她也不再當什麼明星藝人,我們每天就種種花草,我可以帶著我的貝拉一起出去旅游,只有我們一家人都在,沒有什麼難關是過不去的."
栗錦垂下了頭,緩緩閉上眼睛.
"對了,到時候再邀請你來我們家做客啊小姑娘."她笑著說,身體沒有恢複好,聲音都很輕,但是在這個安靜的病房足夠栗錦一字不落的聽清楚.
"等貝拉來了,我和她爸爸還得給她道個歉,她肯定嚇壞了."
栗錦還是沒忍住,她深吸了一口氣站起來,"阿姨你們休息吧,我下次再來看你們."
她轉身走出病房,緩緩的吐出了一口氣.
余千樊就坐在外面的凳子上等著他,眸光溫柔.
她看見他手機上,正是這次的事件,在血淋淋的場景之中,她以旁觀者的角度看見了余千樊將她抱住撲倒的那一刻.
這放在任何時候都能引起轟動的一幕,放在這樣的情景里,在兩條人命面前根本顯得微不足道,至少這一刻沒有人在討論余千樊的這一抱.
生命之重重過一切.
幸好.
幸好她現在能這樣好好的站在余千樊的身邊.
手術室的燈光滅了.
栗錦側目看過去.
醫生從里面走出來,對著旁邊的人搖了搖頭.
蔣旭言,貝拉,最終一個人都沒有活著從里面出來.
貝拉沒有等來爸爸的道歉,也沒有等來媽媽的鮮花店.
她的生命永遠的終止在了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