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奪回天琴閣



一場大火,備受先帝疼愛的長公主蘭長甯命喪火海,碩大的公主府在大火中付之一炬,凶手不明,手段果斷,引人遐想.

日次清晨,粼城流傳著這樣一則傳言,蘭長甯之死與圍場狩獵有關.

一時間所有的疑點都指向了蘭嗣,長公主之死沒有留下任何證據,蘭嗣無法辯駁,眼下六國使臣真借此鬧事,將謠言擴大.

清早薛國公得知此消息,氣不打一處來,圍場狩獵,薛國公並未同行,愛子薛勇與長公主一事在薛勇被罷官之後又豈能瞞得過薛國公,如今長公主命喪火海,加上粼城的謠言,蘭嗣又豈會輕易放過國公府數百人.

"勇兒,究竟是怎麼回事,你不是說陛下打算壓下此事嗎?為何突然會對長公主出手."薛勇一大早就被薛國公叫到書房,臉上盡是怒意.

薛國公一時間無法把握蘭嗣的心思,想到以後,將所有的怒火都發泄道薛勇身上.

"父親,孩兒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長公主與孩兒之事也是受了人的算計,還請父親明鑒."薛勇心中怒火中燒,可偏偏沒有任何證據,那日明明是長公主要算計他,卻反倒是他們被人算計,再這樣下去誰都逃不了.

"明鑒,此時此刻,你讓我如何明鑒,你的事情若不能洗清嫌疑,陛下一怒之下,只怕會搭上就整個國公府."薛國公縱使心中疼惜薛勇,可與國公府的百年基業相比,薛國公會選擇後者,畢竟他不止薛勇一個子嗣.

薛勇心中明白,薛國公心中已經的打算舍棄他,以保國公府太平,心中不免覺得悲涼. 五年前,他毀了蘭悅的容貌,蘭悅也毀了他的命根子,此事除了他之外,無人知曉,若是他曝出此事,勢必能得清白,可是結果是一樣的,說出此事,他也會毀了自己,到時候也難以保全整個國公府的顏面.

"請父親相信孩兒一次,孩兒與長公主之間的確是一清二白."

"勇兒,不是為父不相信你,而是陛下不信你,昨夜陛下已經除掉了長公主,整個長公主府的人沒有一人幸存,你覺得我們國公府能逃得掉嗎?"薛國公神情諸多無奈.

虎毒不食子,他又何嘗願意薛勇有意外,可是蘭嗣在盛怒之下連蘭長甯的命都不留,更何況是手握兵權的薛國公府呢?

蘭嗣早就想要收回薛國公手中的兵權,只是一直沒有借口而已,眼下這個借口只怕整個國公府都難以保全.

薛勇看著薛國公,一夕之間,仿佛老了很多.

此事涉及蘭長甯,說到底他也是罪魁禍首之一,既然如此,他就承擔下全部的責任,如今只有他死,才能讓整個國公府,薛氏一脈免受滅頂之災.

"父親放心,孩兒一定會保薛國公府周全,在那之前,孩兒有一個請求."薛勇想起自己的妻兒,縱使孩子和一雙兒女不是他的血脈,可終究冠上了他的名頭.

"說吧."兩個字,道盡了薛國公心中的無奈.

"我想立即將一雙兒女和夫人送出粼城,自此之後,他們與薛國公府毫無關系,還請父親應准."薛勇看著薛國公,眼底盡是無奈和請求.

薛勇也曾征戰沙場,與蘭悅的婚約更是上一輩定下的,他也曾為蘭悅心動,若非如此,當初他識破長公主的計謀後便不會選擇將計就計,他恨蘭悅毀了他,可又何嘗不恨自己呢?

長公主是罪魁禍首,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勇兒,你…"薛國公還未說完,薛勇打斷了薛國公的話,"父親,這是就最好的選擇,他們只有與薛國公府脫離了關系,才能活下去,父親,這是我最後的請求."

薛國公沉默了,可更多的是無奈,縱使他手握兵權,戰功赫赫,可依舊無法救下自己的長子,面對薛勇最後的請求,薛國公無法拒絕.

面對薛國公的沉默,薛勇直接當成了默許,磕了三個響頭後起身離開,安排自己培養的侍衛護送夫人以及一雙兒女離開粼城.

早朝上,蘭嗣的臉色陰沉宛若暴風雨來臨前的天氣."刑部侍郎,勘察長公主府邸可有線索."昨夜蘭嗣立即傳旨讓刑部前去勘察相處.

刑部侍郎心中無奈,從長公主身上留下的傷痕顯然是人為,昨夜想了許久,刑部侍郎別無選擇,只能再添上一把火,燒毀所有的證據.

"所有的證據被大火付之一炬,沒有留下一絲證據."

刑部侍郎心中忐忑,期待自己賭對了,只可惜他終究還是無法揣測蘭嗣的心思.

"來人,刑部侍郎辦事不利,勘察無果,責令其在家反省,傳令下去,酌令刑部全力破長公主一案,能破此案者授現任刑部侍郎一職."蘭嗣一句話直接罷了刑部侍郎的官.

朝堂之上,無數人為之惋惜,更甚者猜測陛下盛怒,此舉只是為平息風波.

風波起,平息難.

"母後,你說父皇這是什麼意思."早朝後,隱忍數日的蘭鈺捷悄悄見了柳嫣然,柳嫣然雖被嫻貴妃苛待,可依舊怡然自得.

"長公主之死應該不是你父王所為,皇兒,你怕人去查五年前蘭悅和薛勇的解除婚約一事,此次事情未免太巧合了些."柳嫣然沒去圍場,可是圍場的一切柳嫣然了解的十分清楚,作為旁觀者,柳嫣然看得更加清晰一切.

"可此事如今朝野上下都懷疑與父皇有關,要找出證據並非易事."

"這麼多年你還不了解你父皇嗎?他是一個極愛面子的人,就算要處理掉長公主也不會是選擇眼下六國使臣還在粼城這個時候,若非如此,長公主又豈能安全回到粼城."

"孩兒明白了."

商談許久後,蘭鈺捷從密道離開.

柳嫣然微微歎了一口氣,眼下之事,一步錯,步步錯,希望能過順利才是.

蘭若云得到了蘭嗣的許可,每日有空來看柳嫣然,在圍場的時候,蘭若云也算是得償所願,當日請殺手的人中蘭若云也是其中之一,想起蘭溶月的報複,蘭若云十日來不得安眠.

"兒媳給母後請安."

"云兒,免禮."柳嫣然扶起蘭若云,心中微微松開一口氣,慶幸蘭若云沒有對蘭溶月出手,"云兒,你臉色怎麼這麼差."

"可能是在圍場的時候沒有休息好,這幾日可有人為難母後."

……

陛下盛怒,與之相比蘭慎渂也十分在意蘭嗣的心思,隱約覺得蘭長甯的事情不是蘭嗣所為,可卻全無頭緒,想到了素心,蘭慎渂決定詢問素心的意見,只是卻被素心岔開了話題.

"翠柳,她可還在粼城."眼下的局勢,素心無法把握,只得求助于人.


"根據珍娘那邊的消息,她的確還在粼城,不過…"翠柳想起真正的素華,心中一緊,雖容貌稍微遜色了些,可才智卻是天下少有人能及.

"我要見她."

素心心中發誓,此事絕不能讓柳言夢搶先.

與粼城的熱鬧相比,忠勇侯府十分安靜,無人打擾,蘭溶月一夜好眠.

"小姐,珍娘傳來消息,素心要見小姐,似乎是為了長公主之死."蘭溶月洗漱後,九兒將信件遞給蘭溶月.

"是該見見她了,午後,天琴閣."

柳言夢進了文王府,以柳言夢的才智素心自然會感覺到危機,昔日她不屑,如今她不得不求,因為真正的女諸葛才是唯一可以幫到她的人.

"是."

與此同時,康慶王府內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蘭悅看到薛勇的到來,眼底露出一絲詫異.

"郡主,請留步."薛勇見蘭悅像是沒看到他一般轉身離去,立即快步上前道.

"薛公子,擅闖王府後院,我就算不受寵也容不得你如此放肆."對于薛勇,她曾經覺得還是一個不錯的人,那夜之後,留下的便只有恨了.

"我是來道歉的."

薛勇說完,蘭悅停下腳步.

"道歉?"蘭悅回過頭,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當年我是被下藥,可你最初並不是不清醒,你覺得道歉有用嗎?道歉就能讓我原諒你嗎?"

"我知道了,我會給你補償,讓你得償所願."薛勇看了一眼蘭悅,是他知錯,若是他當初同意解除婚約,或許不會落到今日這般境地,想起他收到的那封信,他就知道已經別無選擇了.

"補償,我要的補償你給得起嗎?若是你能讓時間倒流,我就原諒你."蘭悅看著薛勇,心中盡是恨意.

蘭悅並不知道當年她對薛勇的一擊直接毀掉了薛勇的命根子,只是那夜之後,薛勇取消了婚約,讓蘭悅更為痛恨了.

薛勇嘴角露出一絲苦笑,時間溯回,天下間無人有此能力,一切不過都是妄想.

"當年我毀了你,你可知道你也毀了我."薛勇的聲音很小,剛好讓蘭悅聽到.

"是嗎?那就以命相搏,看誰能活下去."

蘭悅說完,大步離開.

一命相搏,蘭悅不知道他連搏命的資格都沒有了.薛勇看著蘭悅的背影,露出了一絲苦笑,五年來,他同樣也恨蘭悅,蘭悅毀了他作為一個男人的一切,當年的事情他不願意承認,此事才被隱瞞下來,此事連蘭長甯都不知道,當年他殺了所有的知情者.

如今為了薛國公府的顏面,為了昔日的錯,為了薛國公府數百里條性命,他不得不以命一搏.

走出院落後,蘭悅腳步微微停頓了一下,當年她悔婚,說到底她何嘗又沒錯了,若非因為她的自私相信了一個不值得相信的人,又豈會落到如今這般境地.

愛,雖被傷,她卻不恨,因為不愛了就不恨了.

終究是她信錯了人,愛情的世界,你情我願.如今她複仇快達成了,可是蘭悅卻突然失去了目標,偌大的院中,一道背影,十分悲涼.

蘭悅的背影深深刺痛了暗處夏侯文仁的眼睛.

"瑜兒,要如何才能讓你重新愛上我."夏侯文仁自言自語道,眼底的堅定表示她絕不放手.

五年前是無可奈何,五年後他便生死相隨.

夏侯文仁知道薛勇已經是一個太監,但此事他不打算告訴蘭悅,薛勇該死,就憑他敢褻瀆蘭悅就足以他死一萬次了.

午後

天琴閣內,蘭溶月一襲紅色長裙,銀色面具,看不清其容貌,可眼前的裝扮盡顯風華絕代,傾世無雙.

"你是女諸葛?"天琴閣如今雖然是素心的產業,素心能得到天琴閣的收入,卻無法掌握天琴閣,素心曾想賣掉天琴閣,卻發現契約並不在她手中.

素心驚訝的看著女諸葛,眼前的女諸葛與昔日其貌不揚的女子相比,相差太多了,讓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素心心中驚訝,她見過女諸葛數次,竟然從未看清過她的真容,原來,她並不是一個風姿卓絕卻又其貌不揚的女子,不知不覺中,素心眼底劃過一抹熟悉.

"是,沒想到昔日的小丫鬟居然成為了文王妃,這份打扮還真是有模有樣."蘭溶月看著眼前的素心,若說素華是忠心耿耿,那麼素心就是天生反骨.

"素心今日所得的一切都要多謝女諸葛成全."素心心中縱使對女諸葛(蘭溶月)恨得咬牙切齒,可是卻不得不笑臉相迎,心中不停的回憶著,想試圖看向女諸葛的身份.

"說吧,你給我什麼報酬."

報酬,素心心中一驚,閃過一絲欣喜,她自認為給不起女諸葛所要的報酬,想起女諸葛,蘭溶月同時與珍娘的關系,事到如今,她只能一搏.

"蘭溶月,你還要繼續裝下去嗎?"

眼前的蘭溶月一襲紅衣,她大膽猜測只是因為西山行宮賞花的時候蘭溶月也是一襲紅衣,同樣的款式,兩道人影融合了.

"不錯,雖然蠢了點,遲鈍了一點,給了你這麼多線索,你終于發現是我了."蘭溶月輕輕拍了一下手掌,摘下了面具,事到如今,她的確不想再影藏下去了,所有人的棋子都准備好了,接下來只有東陵國的覆滅了.

容姿無雙,風華絕代,素心眼底閃過一絲嫉妒和恨意,若是蘭慎渂知道蘭溶月是女諸葛,只怕她的地位未必保得住.

"真的是你?"素心本來是想試探一下,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你很驚訝嗎?小丫鬟."

小丫鬟三個字讓素心為之一驚,想起了第一次見面,蘭溶月明明和她們姐妹年級差不多,可是一句'這個小丫鬟我不要,天生反骨,不安分.’一句話,嚇壞了素心,從頭到尾,素心都不敢看蘭溶月一眼.

"不驚訝."素心穩定自己的心緒道,說不驚訝那是假的.

"我給你想要的消息,至于報酬,我要天琴閣."

"郡主,送出去的東西哪有收回的道理,郡主,別忘了我也知道你的身份,你確定你還有和我談條件的籌碼嗎?"

素心心想,既然知道了蘭溶月的真面目,那麼就以此要挾讓蘭溶月為她所用.

"難怪只能是個小丫鬟,真蠢."紅袖不知道從哪里走出來,遞給蘭溶月一包糖炒栗子道.

沒辦法,跟在蘭溶月身邊太閑,九兒的功夫又好,蘭溶月也不是任人宰割之輩,她去了康瑞王府調查蘭鈭,順便有時間的時候逛逛街,吃點好吃的.

"你很閑."蘭溶月看了看眼前的糖炒栗子,香味不錯,紅袖還真懂得享受生活.

"主子放心,我能力很好的,再說,大白天的也不好…"行事,二字紅袖沒有說出來,蘭鈭為人荒誕,白天的書房內基本都是春色蕩漾,她可沒有興趣欣賞.

"既然沒事,順便剝了."蘭溶月將糖炒栗子遞回給紅袖吩咐道.

"是."紅袖看著手中的糖炒栗子,她能說有些後悔了嗎?這種沒開口的糖炒栗子好吃,可是真的很難剝.

素心見幾人聊得正歡,心中氣急,眼前的人壓根沒當她存在.

"郡主,天琴閣我不可能還給郡主,不過我可以給郡主五千兩銀票."

"五千兩,你打發叫花子呢?"紅袖一邊剝栗子,一邊反駁道.

"閉嘴."九兒瞪了紅袖一眼,什麼叫做打發叫花子,沒看到此刻被打發的是蘭溶月嗎?

"主子,我錯了."紅袖立即認錯,看來以後說話不見便簡潔.紅袖看著九兒,九兒看似冷漠,不愛說話,其實則十分細心.

"長公主之死,關系到蘭慎渂是否能夠登上高位,你確定五千兩能打發我嗎?別忘了,天琴閣本來就是我的,素心,沒想到你就算成了王妃依舊改不掉小丫鬟摳門的本質."

蘭溶月一邊吃著糖炒栗子,一邊十分給出最中肯的評價和局面的分析.

"一萬兩."素心心中無奈,一萬兩已經是她能拿出來的所有積蓄了,她雖以趙將軍義女的名義嫁給蘭慎渂,可是嫁妝並不多,聘禮上的東西更是不敢動用,王府雖然是她掌家,可是卻不敢動用太大的數目.

"主子,太礙事了,要不將人丟出去."紅袖一邊剝著栗子,一邊十分認真的給出建議.

蘭溶月真懷疑紅袖是多久沒有說話了,怎麼有一種話嘮的節奏感.

"你隨意."蘭溶月直接對紅袖道,紅袖聞言,立即將手中的栗子丟給了九兒,走到窗戶邊不急不忙的打開窗戶.

九兒接過糖炒栗子後飛快的剝著栗子,和紅袖簡直不是一個速度,紅袖直接看傻眼了.

紅袖翻了一個白眼,無奈的道,"有這麼簡單的方法你怎麼不早說."

"你沒問."九兒十分剝著栗子,隨後繼續道,"我說了你也不一定學得會."

"……"

紅袖第一次發現九兒真的不會聊天,這話題似乎進行不下去了.

"我丟人."紅袖默默的走到素心身邊,回答一語雙關.

"等等…"翠柳不在,素心功夫很差,頂多只能應付一下不會武功的人,和紅袖根本不能比.

"說."

"你真的不怕我將你的身份泄露出去嗎?"素心看著蘭溶月,原本心中的篤定有些不確定了.

"泄露,你敢嗎?別忘了若非女諸葛之名你還坐不上文王妃之位,若你不是女諸葛,你覺得蘭慎渂還會娶你,還會敬重你嗎?"吃了幾顆栗子後,蘭溶月接過九兒遞過來的濕帕子擦了擦手,慢悠悠的回答道.

素心不僅不會泄露消息,還會全力隱瞞此事.

"好,我答應你,天琴閣還給你,真沒想到姐姐當初終究是救錯了人."素心憤怒的看著蘭溶月,若非是蘭溶月她姐姐素華又怎麼會死.

"是嗎?別忘了你們只是被帶回來照顧我的,雖然沒有簽下賣身契,說到底就是丫鬟,素心,你未免太高看你自己了."對于蘭溶月來說,就算是素心的父輩與柳絮有些交情,但素心和素華對她來說只是丫鬟.

"你敢枉顧當初老夫人對我父親的承諾嗎?"素心從未提及過此事,因為第一次看到蘭溶月的時候,她就覺得害怕蘭溶月.

"承諾,承諾是她給的,不是我,再說當年的承諾只是當時救人,沒說要護著你們一輩子,我不想和你廢話,要麼答應條件,要麼滾."

顯然,素心對蘭溶月的估計全是錯的.

"好,我答應."

天琴閣是粼城最旺的商鋪,也是粼城最大的書店,蘭慎渂對此十分看重,素心不敢輕易交出去,不想因此沒了蘭慎渂的寵愛,可事到如今她只能瞞一時算一時.

希望能盡快找到蘭溶月的弱點,將天琴閣重新要回來.

"小丫鬟,把契約寫下來,你太丫鬟心,不能信."紅袖十分自覺的悲傷筆墨,遞到素心跟前.

"我寫."素心看了一眼蘭溶月,咬牙切齒道.

寫完契約後,素心本想親自遞給蘭溶月,結果被紅袖一手奪了過去.


"主子,寫好了,只是這字未免太小家子氣了,難怪難成大器."紅袖看過後,十分認真的評價道.

素心如今是文王妃,高高在上,如今被一個小丫鬟氣得快說不出話來,最重要的是不敢反駁.

"你…"

"陛下並無除掉長公主之意,長公主之死是有心人而為,眼下文王若要得到陛下的寵愛,唯有找到殺害長公主的凶手,不過以文王的本事找到凶手有些困難."未等素心繼續說下去,蘭溶月立即開口分析道.

"什麼意思?"

"主子,這人真的很蠢."紅袖吃完兩個九兒剝好的栗子,神情十分糾結的說道,九兒不繼續剝下去,可是栗子似乎和她結仇一般,太難剝了,現在蘭溶月在她又不好直接用嘴去咬,得估計形象.

晏蒼嵐昨夜下了死令,她必須留在蘭溶月身邊,紅袖想起晏蒼嵐的命令,眼底沉了許多,心思不明是,神情略顯急躁.

"那你解釋一下."蘭溶月看著紅袖,今日的紅袖有些不對勁.

蘭溶月並不打算追問紅袖,有些事情不是她不會知道,而是她不想知道.

"找不到凶手,弄出來一個凶手就好了,這麼簡單的事情都想不到,還想冒充女諸葛,我看你也快被拆穿了."紅袖十分好心的解釋道,當然還不忘打擊素心.

"郡主,你覺得何人合適."

素心瞪了紅袖一眼,她從未見過紅袖,不明白蘭溶月身邊為何突然出現了一個這麼話多的人.

"不是我覺得何人合適,而是文王覺得何人合適."

論局勢而言,合適的人當然是敵人了,文王找出凶手,對合適的人自然是太子一脈的人.

"就這樣?"素心沒有想到答案既然這麼簡單,頓時覺得以天琴閣作交換,自己虧大了.

"揣測聖意,若真的簡單,你會想不到嗎?素心,我勸你還是勸勸文王,早些為江山做打算,畢竟陛下的身體估計等不了太久了."

蘭溶月突如其來的消息,素心差點接受不了.

這些日子以來並未聽說過蘭嗣的身體又任何異樣,可是再看看蘭溶月,蘭溶月不同,一直居住在宮中或許真的聽到了什麼消息.

"還能等多久."素心心中暗自謀劃著,若是蘭慎渂登基,她就是皇後,到時候就可以將蘭溶月踩在腳下,素心的心中對蘭溶月充滿了嫉妒.

嫉妒已經讓素心不知不覺中慢慢失去了理智.

"很快,不過若沒有奪得先機你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蘭嗣的花柳病本來已經差不多痊愈了,只是如今因為東傾兒的緣故,蘭嗣的命很快就會死了,東陵國的局勢會加速蘭嗣的死亡.

"告辭."素心看了蘭溶月一眼,說完急匆匆的離開,她不想再和蘭溶月耗下去讓柳言夢搶了先機,蘭嗣命懸一線,此事她必須要盡快查證.

眼下只有借助嫻貴妃的力量了.

"就這麼走了?"

紅袖看著素心離開的背影,神情中透著遺憾,回過頭看向蘭溶月,卻又有幾分難以啟齒.

"說吧,你想知道什麼?"

蘭溶月接過紅袖好不容易剝好遞過來的栗子,紅袖討好的模樣,定是有事相求.

"主子,你知道巫族靈女是誰?是柳言夢嗎?"這幾日,紅袖讓人去試探過柳言夢,可是從眼下來看,柳言夢的確最有可能是巫族靈女,但是總覺得柳言夢沒有那樣的能力.

"不是."

"主子知道她是誰嗎?"

"知道."蘭溶月知道紅袖找巫族靈女勢必和晏蒼嵐有關,究竟是什麼緣由,晏蒼嵐一定要找到巫族靈女,蘭溶月一直盡量不去想這個問題,可是不去想並不表示問題不存在.

"怎麼不繼續問下去."蘭溶月看著沉默的紅袖,紅袖眼底盡是擔心.

"主子,屬下無意刺探什麼,只是爺身上的噬魂蠱讓我憂心,天機閣傳言,唯巫族靈女能解此蠱."紅袖此刻並未稱呼晏蒼嵐為少主,這件事紅袖顯然不想讓蘭溶月知曉,最起碼不是現在.

蘭溶月對晏蒼嵐並未動心,紅袖從不是博弈之人,沒有絕對的把握絕不會貿然行事.

蘭溶月沒想到晏蒼嵐找巫族靈女居然是為了解噬魂蠱,他可知道,她根本解不了噬魂蠱,最起碼現在解不了.

"你所求就算是巫族靈女也未必做得到."蘭溶月語氣中透著些許的遺憾,她如今已經盡力控制晏蒼嵐體內的噬魂蠱了,只是並無解毒之法.

靈宓也在研究,依舊沒有結果.

"或許還有一線希望."噬魂蠱如今已經到了第八個階段了,當噬魂蠱到第十個階段的時候,一切就真的沒有希望了.

"此事我會想辦法,但未必有結果."

巫族靈女一事已經傳得沸沸揚揚,眼下不宜節外生枝,她會盡力,但她真的沒有把握解噬魂蠱,若要解噬魂蠱,眼下唯有詢問天機閣.

天機閣與巫族向來關系不和,蘭溶月並不像和天機閣扯上任何關系.

"多謝主子."紅袖聽蘭溶月願意與巫族靈女聯系,心中松一口氣.

紅袖未曾懷疑蘭溶月就是巫族靈女,她雖見過蘭溶月殺人,但並未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