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傾城月神,拐走國師



七國之中,數云天國勢力最強,亦是有逐鹿天下之心,云天國帝君云顥是難得的明君,雖年紀買老邁,依舊雄心不改,國師千晟更是善于謀劃之人.

時間匆匆,轉眼兩月已過.

兩月的時間,蘭溶月究竟去了哪里,無人得知.

云天國都城名曰,京城,京城內,人流川流不息,持續井然,繁華熱鬧,建築少了一絲東陵的優雅,多了些許巍峨,近日京城最為神奇的便是煙雨閣開張,煙雨閣與其他青樓楚館不同,不僅接待男賓,同樣接待女賓,關于煙雨閣有諸多傳聞,卻無一人能得見其真容.

煙雨閣的東家是天涯海閣的琴公子,琴公子覓得以美人,聽說美人容顏絕世無雙,傾國傾城,傳聞太多,卻無人得見.

"小姐,此舉是否欠妥."毓嬤嬤在清明節前蘭溶月就安排了她去祭奠柳絮和季無名,一月前才來到京城,看著對鏡梳妝的蘭溶月,心中倍感無奈.

毓嬤嬤的話站在屏風之外的琴無憂心一緊,心想,小祖宗,你可千萬別反悔,你若反悔了,我這幾個的功夫都白費了,最重要的是花出去的錢全都打水漂了.

"毓嬤嬤,我的容貌如何?"

"主子容貌當然是傾國傾城,世間絕色,獨此主子一人."琴無憂實在怕毓嬤嬤說出什麼不好的話,立即沖了進來.

"零露,放小金咬他."九兒正在為蘭溶月梳妝,難得蘭溶月精心打扮,九兒十分討厭匆匆闖進來的琴無憂.

"好."零露立即聽命,放小金.

"別,十盒點心."琴無憂最怕蛇,尤其是零露手中的蛇皇,每次看到蛇皇吐露蛇形子的時候,琴無憂就覺得頭皮發麻,還好了解了零露吃貨的本性,不然她還真毫無辦法.

"不行,半個月,隨我挑."零露看了看蘭溶月,見蘭溶月沒有說話,立即討價還價道.

琴無憂眉頭緊蹙,咬咬牙,沉重的點了點頭,隨後苦著臉,看向蘭溶月,模樣仿佛在說,讓這丫頭吃半個月,我少賺多少錢,虧大了.

"小姐,他太小氣了,原材料又不貴."零露看著一臉痛苦的琴無憂,還不忘火上澆油.

自從零露和九兒來京城之後,零露可沒少氣琴無憂,記得第一次見面,或許因為有九兒在,琴無憂沒有維持自己翩翩公子,淡雅無雙的形象,見零露一刻起吃了五盤點心,于是直接上前,一頓數落,零露生氣了便直接放小金,琴無憂悄悄離開了,有一就有再,零露每次見琴無憂啰嗦的時候就直接放小金,雖然小金從未要過他,可想想被蛇皇咬一口,那一定是相當的痛苦.

小金露臉之後直接從零露的手腕上下來,隨後爬到桌子上點心的空盤子處呆著,每次零露都用它來嚇人,它干脆直接點,替零露守護點心.

"小金,干得好."

"小姐,你能讓這小祖宗將蛇皇收起來嗎?若是被客人看到…"琴無憂還未說完,無戾立即打斷了琴無憂的話,"琴無憂,你皮癢癢了."

琴無憂露出一張苦哈哈的臉看著無戾,無戾自從陪蘭溶月消失兩個月後,功夫更厲害了,以前他落敗不算太慘,如今倒像是毫無還手之力.

他好歹也是天涯海閣的主子,怎麼就那麼慘啊.

"好了,你們別鬧了,無憂,請帖上的人都到了嗎?"蘭溶月看著鏡中的自己,今日是她及笄,她甚少盛裝打扮,眼前一襲月光白長衫,淡雅的妝容,宛若月神.

"都到了."琴無憂苦著臉,心想,他的銀子啊.

"放心,今日過後,銀子會賺回來的."她不過就是決定將第一天登台賺的銀子都捐出去,一來是為了穩定煙雨閣在京城的地位,二來是為了讓朝中大臣毫無忌諱的來煙雨閣,雖然第一天虧本,可賺了人脈,琴無憂雖明白蘭溶月此舉的寓意,可是對銀子的執著深入骨髓,根本放不下.

"我知道了."

"他呢?"

"一個時辰後會路過月光湖."琴無憂的回答中明顯有些不悅.

蘭溶月沒有說話,零露幸災樂禍的笑了笑,她最喜歡看的就是琴無憂難受的表情,誰讓他老說他呢,不過零露的心底卻劃過了一絲異樣,隨即壓抑下來,端起點心走到蘭溶月跟前.

"小姐,這個不錯,要不要嘗嘗."零露立即討好道.

"不用了,你吃吧,今天會很忙."

毓嬤嬤看著眼前的蘭溶月,難怪會被琴無憂冠以月神之名,長發盤起,發冠是琴無憂讓人定做的,束起全部的長發,發冠上的月光石做的墜子格外顯眼,發冠四周,鑲嵌著珍珠,夜明珠磨碎的粉末粘在發冠上,閃爍著淡淡的光芒.

"小姐,這樣好嗎?"毓嬤嬤是第二次問蘭溶月這個問題,見蘭溶月盛裝打扮她很高興,想起接下來的事情毓嬤嬤心中發疼.


"毓嬤嬤覺得我容貌如何?"

"傾城國色."毓嬤嬤看著銅鏡中的蘭溶月,一抹朦朧,足以迷了多少人的眼.

"自古以來,少有能以美貌而傾國色之人,我既有此美貌,又何須再費事謀劃太多呢?"蘭溶月神秘一笑,魅惑眾生,卻又讓人覺得相當危險.

謀劃需要時間,對她來說,直來直去有時候更能達到目的,最起碼今夜如此.

毓嬤嬤微微低頭,她不知道蘭溶月心中的不悅從何而來,只知道蘭溶月來京城後的第二天看過一封信後神情複雜,難掩微微的怒意.

"小姐,這是柳家曆代相傳的寶石,與小姐這身衣服很相稱."毓嬤嬤猶豫了一下,從櫃子中拿出早就准備好的錦盒,打開遞到蘭溶月跟前.

"毓嬤嬤,那個箱子是什麼?"蘭溶月看向櫃子內,櫃子內還有一個黑檀木的箱子,雕琢精美,也是毓嬤嬤此行一同帶來了.

"也是小姐的禮物,不過,還不到拆的時候."毓嬤嬤將吊墜替蘭溶月戴上,目光柔和了很多.

時機未到,蘭溶月沒有繼續詢問下去.

梳妝好後,蘭溶月起身走向窗邊,一艘十米左右的大船,一共五層,船上,燈火通明,岸邊不少人前來看熱鬧,來往的馬車更是絡繹不絕,特殊的構造讓煙雨閣三個字在逐漸暗下的夜色中變得透亮,不少人覺得十分新奇.

"小姐,那不是鎮國將軍府的太夫人嗎?她怎麼來了."無戾看著從馬車上下來的老夫人,曾經在城郊有過一面之緣,當時老夫人的態度讓無戾記憶猶新,卻又倍感怪異.

鎮國將軍府容家正是云天國的四大家族之首,以軍功鑄造的世家,這位太夫人早年更是征戰沙場,撐起了鎮國將軍府的半壁江山,如今已經快八十了,身體依舊十分健朗.

"她能來不是正好嗎?"蘭溶月神情似乎毫不在意,讓人看不透她真實的心思.

時辰一到,大船啟動,與此同時,船頭和船尾點起煙火,照亮了整個天空,煙火響徹天空,在空中閃爍著煙雨閣三個大字.

船速很慢,不少人在岸邊追趕著看熱鬧,久久不曾散去.

煙雨閣行船一周為四個時辰,今夜來賓,將在船上度過.

與此同時,皇宮內的燭光似乎被煙雨閣搶盡了風頭,煙雨閣三個字一時間刻入京城所有人的眼中,久久揮之不去.

煙雨閣特別建造的舞台上,舞傾城,一舞傾城,以舞為媒介,一舉一動似乎都在訴說著別樣的故事,在好色之人看來噬魂銷骨,在有心事之人看來,正好觸動心思.

"好一個煙雨閣,查清琴無憂幕後之人了嗎?"云顥沒想到一個煙雨閣竟然能鬧大道如此地步.

"臣無能,請陛下責罰."

琴無憂的天涯海閣是七國之中的巨賈,論財富,天涯海閣為首.

天涯海閣累積的財富甚至超過了一國的力量,讓人不得不注意,如今琴無憂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又豈會讓人不注意.

"晟兒到了什麼地方."

"國師還有一個時辰就能抵達宮中,陛下,要不要微臣派人去迎."

"不用了,下去吧."

云顥神情中似乎多了一抹惆悵,惆從何而來,不得而知.

煙雨閣內討論的最多的便是月神,畢竟兩句詩:一曲月神舞,共醉浮生夢.就足以讓人向往,

"舞傾城的舞就足以讓人噬魂銷骨了,不知詩中所寫,一曲月神舞,共醉浮生夢.醉在夢中,浮生若夢,只是著月神究竟是怎樣的絕色美人."

"聽說這月神,以花為貌,以鳥為聲,以月為神,以柳為態,以玉為骨,以冰雪為肌,以秋水為姿,以朦為心,就是不知何時才能得見."

"敢為何為以朦為心."

"朦朧之心,隱約可見,卻摸不著,看不透."

……


你一言,我一語,話語中,不少人為之沉醉.

"良辰,你確定月神就是那日在城外遇到的小姑娘嗎?"鎮國將軍府太夫人對身邊的丫鬟良辰問道.

"太夫人奴婢查到哪位小姐的落腳地正是琴無憂名下的院子,京城美人雖多,但那樣的美人卻是世間少有,只可惜…"良辰沒有說完,神情略點可惜.

那樣的美人流落煙花之地的確讓人心虛.

"若真是她,事情就不好辦了."太夫人自言自語道.

"太夫人何必擔憂,若是太夫人真的喜歡哪位小姐,替她贖身便是."太夫人身邊的丫鬟美景一邊替太夫人泡茶,一邊小聲道.

"贖身,只怕是贖不出來."

"太夫人是說哪位小姐並未賣身,而是自願棲息在這煙雨閣中的."美景聰慧,想起那日初見,那個絕色女子絕非池中之物,也不想是甘願屈居于他人之下之人.

太夫人點了點頭,沒再多說.

良辰擅長打聽消息,八面玲瓏,美景擅長謀劃,心思深如海,兩人都是太夫人的心腹,同時也得云顥親賜為女官.

十五月圓,雖非中秋佳節,亦有團圓意.

"小姐,月光湖到了."大船停在湖上,剛好沒有遮擋住中間的圓月,月光湖四周沒有遮擋,湖水清澈,一輪圓月,映在湖中央,美不勝收.

煙雨閣今日相邀,都是世家公子,亦有些前來看熱鬧的郡主和世家小姐,男賓和女賓分開在不同位置,並未破了男女主防.

"准備好了嗎?"

"小姐放心,已經准備好了."琴無憂雙眼透亮,神情似乎有些迫不及待了.

與此同時,一輛馬車,幾匹馬,經過月光湖邊.

"公子,煙雨閣的船停在月光湖,四周圍滿了人,前路不同,可否要繞道而行."車夫看著前面的人群,本來繞道月光湖就是為了避開,沒想到煙雨閣的船竟然來到了月光湖,究竟是怎麼通過護城河的.

"公子,繞道遠了些,公子身體才痊愈,不如稍作休息,順便看看被譽為月神的女子究竟是何等美貌."伺候在側之人正是紅袖,紅袖身側,帶著銀色面具,一襲白衣,銀線刺繡,清雅無雙的公子正是云天國國師千晟.

世人都知道云天國國師千晟,卻從未有人見過其真容.

千晟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車夫原是宮中的侍衛副首領,另行前云顥刻意交代,一路上不要停歇,如今道路被堵,繞道多了一個時辰的路,國師發話,不得已只好停下馬車.

月正當空,紅綢劃破天空,紅綢之上,一襲月光白衣著的女子從天而降,精致的五官,傾世之貌,紅綢之上,宛若從天而降,美不勝收.

與此同時,船上的燭光,明亮的驟然熄滅,僅僅留下照明的部分.

蘭溶月身上散發著淡淡的光芒,夜明珠的粉末相對燭光,多了些許的柔和,迷了不少人的眼睛.

從天而降,停歇在水面之上,相較于其他人眯了眼,九兒和無戾終于松了一口氣,離開的兩個月,蘭溶月學會了輕功,但依舊無法修煉內力,不免讓人為她擔心.

"好美."零露呆呆的看著蘭溶月,水上起舞,一舉一動,宛若仙子,"好像神仙."

"臭丫頭,你也可以叫來兩條大蛇,然後站在蛇身上起舞."蘭溶月不在,琴無憂便沒來些許的顧慮,直接幸災樂禍道.

"你說的對,不過在那之前,我讓大蛇直接吞了你."零露呆呆的看著蘭溶月,直接回嘴,連一個厭棄的目光都懶得給琴無憂.

九兒微微一笑,琴無憂太啰嗦,零露說話更是沒有太多的顧忌,有了零露之後,終于不用再聽琴無憂永無止境的啰嗦了.

"哎,小姐一舞傾國色,無憂少賺多少銀."琴無憂避開了目光,不去看蘭溶月起舞,一舞迷了多少人的眼,他雖然想看,可是更害怕迷了自己的眼睛.

心只有一顆,丟了就找不回來了.

"琴無憂,你若是敢拿丫頭賺錢,信不信我拆了你的煙雨樓."自言自語的時候,一定要記得周邊有沒有最佳損友.


"姬長鳴,你怎麼來了,也來看小姐跳舞嗎?"琴無憂雖然這麼說,心中不免擔心,煙雨閣的這艘船是姬長鳴讓人打造的,姬長鳴若要上船,他發現不了也在情理之中.

"行了,收起你的小心思,丫頭一舞難得,錯了就沒機會了."姬長鳴傳動輪椅來到窗邊,看著水上起舞的女子,波光粼粼中帶著些許的反光,姬長鳴心中感歎,丫頭終于能控制自己的能力了,今日的堪稱完美.

"你看吧,我回去哭一會兒."琴無憂看了看姬長鳴,看來他的擔心是多余的,他可沒太多時間欣賞蘭溶月跳舞,畢竟作為煙雨閣的東家今天他可是最忙的,為了明天賺到更多銀子.

"手帕給你."零露十分配合的拿出自己的手帕,糾結的遞給琴無憂,見琴無憂沒有接過去,直接塞入琴無憂的手中,隨後繼續道,"不用還我了,洗干淨了都讓我有心理陰影."

零露的舉動,琴無憂氣的說不出話來,姬長鳴不合時宜的笑了.

"你還不錯,比他好多了,他太啰嗦."

琴無憂無奈,看著手中的手帕,嫌棄的看了一眼,轉身離開,氣的都忘記丟掉手中的手帕了.

"今天還好."姬長鳴沒有想到有一天啰嗦的琴無憂居然被人氣得說不出話來,看來,這京城越來愈有趣了,姬長鳴的話,九兒贊同的點了點頭.

自從九兒開始反擊後,琴無憂的確好了很多.

幾人不知道,幸苦的是琴無憂身邊的小厮,每天都沒完沒了的聽琴無憂嘮叨.

岸邊上,千晟走下馬車,看著湖面上起舞的女子,隨行的侍衛,看不清千晟面具下的神情.

思念,驚訝,意外,席卷而來.

她消失了兩個月,他同樣也修養了兩個月.

彼此之間,理應不相識,可看到千晟的舉動,身邊的侍衛卻覺得怪異無比.

千晟向中央的身影飛身而去,身邊的侍衛目瞪口呆.

"紅袖姑娘,國師可與那位女子相識."侍衛副首領看向紅袖,想起紅袖的提議,心中懷疑連連.

"我是公子的丫鬟,照顧公子是我的職責,公子的私事不是我一個婢女可以知道的."紅袖的意思很明顯,只是眼底露出的厭惡明顯是認識的.

侍衛副首領留心觀察紅袖,心中決定要將異常稟報給云顥.

月光之下,湖面之上,人們第一次覺得白色和月光白是如此相稱,兩道人影,緊握雙手,在湖面上旋轉,琴無憂見到這一幕,心中直呼,血本無歸.

"國師大人,這一舞如何?"陌上的面具下,熟悉的眼神,她很高興既是他忘記了一切,終究還是沒有忘記她,如此,足以.

"很美,美得讓我想要將你藏起來."兩個月來,一抹熟悉的人影,稀疏的記憶,直到看到她,他才明白,原來這一切都是真實的,所有的記憶席卷而來,全部都是關于她的.

"相遇難得,不如國師大人陪我一醉雙休如何?"蘭溶月毫不避諱的勾住千晟的脖子,一舉一動,讓人覺得美得失了魂,男子巴不得將千晟換成自己.

與此同時,大船之上,一個女子的目光中染上了狠毒和殺意.

"美人相邀,豈有拒絕之理."她能來,他喜出望外,本以為會錯過她的及笄之禮,沒想到她會突然出現,"溶月,及笄之日,十里紅妝,是我不好,破壞了約定."

曲落,千晟攬住蘭溶月的腰間,直接向大船的頂部飛身而去,船頂除了零露和九兒之外,再無外人.

"你是…"零露還未說完就被蘭溶月的眼神制止了,那樣的險,她冒不起.

"我去准備茶點."零露吐了吐舌頭,她差點就忘記了小姐的交代了,為了不多事,零露決定還是不出現的好.

"不問嗎?"蘭溶月看向千晟(晏蒼嵐),同樣的眼睛,一樣的神情,面對她的時候,他還是他.

"國師被拐,月神打算如何應對."千晟將蘭溶月抱在懷中,在她耳邊輕聲道,她不說緣由,他便不問,只要她是他的就好,還好,他們從沒有做錯.

"收入香閨中,國師覺得如何?"

"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