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密的劍眉幾乎擰成疙瘩,狹長的鳳眸仿若大海,深幽難測.
高挺的鼻梁下性感的薄唇緊抿成一條線,右手夾著一根煙,煙霧繚繞間,男人更顯妖豔俊美,儼然上帝精雕細琢的工藝品.
他就是京都商界掌握著經濟命脈的夜氏集團的掌舵人--夜寒舟.二十八歲了還單身,傳聞家里給他安排了十幾個未婚妻,每次不超過三天就把女方氣走了.
因此有人傳他對女人不感興趣,是不是真的,也沒人清楚.
來錦城巡檢分公司,有人竟然敢設計他,還弄一個女人給他,到底是誰活膩歪了?
扣扣--
房門敲響了,男人轉身,靜默的畫面忽然有了動感.
"進."聲音冷冽清貴.
助理墨清手里拿著一疊資料進來.
"夜少,查到了."
男人眼眸一緊,渾身散發出嗖嗖的寒氣.
"說."
墨清的心尖兒抖了抖,身為助理,老總被人設計下藥,還與不明身份的女人發生了關系,若要追責,他怕是死幾千次也不夠抵罪.
"夜少,設計你的人是分公司的一個副總,姓梁.因為貪汙受賄怕追責,所以對你下手,再弄個女人給你想抓你的把柄然後放過他……"
抓他的把柄威脅他?還真敢想.
男人勾唇一笑,眸光卻充滿狠戾殺氣,"該怎麼處理,懂?"
"明白."
"那個女人呢?"
"找到了,資料在這里."墨清小心翼翼地看了夜寒舟一眼補充,"不過夜少,這女人不是姓梁的安排的,他安排的人還沒上場,你就離開了."
"哦?看來打我主意的人還不少."
夜寒舟捏緊了手心里的一條金鎖項鏈.
早上醒過來,已經沒有了女人的影子,座椅上斑斑血跡已經干了,他可沒有忘記昨晚的女人是個處.
後來在座椅縫隙里找到一條女人的金鎖項鏈,他的車從來沒有別的女人坐過,項鏈只能是昨晚的女人掉的.
接過墨清遞過來的資料,瞄向第一頁上女孩的照片倒吸一口涼氣.
女孩杏眼,柳眉,帶著點嬰兒肥的臉精致白嫩,水靈靈的,稚氣未脫,一看就是個未成年少女.
簡直喪盡天良,竟然弄個未成年少女給他?
心里慍怒,扯了把領帶,眸光下移看向個人資料,舒心暖,二十歲,出生年月顯示,昨天正好二十歲.
不是未成年!
夜寒舟心里松了口氣.
照片上的女孩微微笑著,唇紅齒白,一雙大眼睛干淨澄澈靈氣而生動,怎麼看都不像是會做肮髒交易的人.
只可惜,事實就是如此丑陋.
"舒心暖?"夜寒舟唇齒間咬出女孩的名字,"把人帶過來."
……
耳邊有人在低低啜泣,感覺臉上還貼著個冰冰的東西.舒心暖驀地睜開眼睛,媽媽秦若哭紅的雙眼映入眼簾.
"媽媽……"
"小暖?你終于醒了,太好了."秦若破涕為笑,拿掉女兒臉上的冰袋,柔聲詢問,"還疼不疼?"
她輕輕搖頭.
一眼認出這是媽媽畫廊的休息室,看情形,她和母親已經被掃地出門了,一想到父親早在十幾年前就背叛了媽媽,現在更是為了小三和他的私生子女徹底拋棄了她們母女,舒心暖心里刺痛得很.
想必媽媽心里也在滴血.
她的臉哪怕還痛,也不敢說出來讓媽媽擔心.
"來先喝杯水."
"好."
乖乖喝掉媽媽端來的水,垂首發現胸前一片血漬.
秦若也看見了,心里一陣揪痛."來,媽媽幫你把髒衣服換掉."
"不要!"舒心暖環住自己,反應有點激烈.她身上有那畜生留下的痕跡,千萬不能被媽媽看到.
"小暖,你怎麼了?"秦若微微擰起了眉頭,以為她被家庭變故刺激壞了,心疼地將她摟進懷里,"小暖,是媽媽對不起你……你還有媽媽,媽媽一輩子都不會拋下你,會加倍愛你……"
"媽媽……"舒心暖太需要好好哭泣一場,秦若溫柔的聲音終究讓她崩潰,抱著她嚎啕大哭起來.
秦若默默陪著垂淚.
驚天動地哭了一回,舒心暖告誡自己,這是她最後一次為逝去的一切哭泣.
媽媽被男人拋棄,被小三欺負,心里已經千瘡百孔,她不能再讓媽媽因為自己更添傷痕.
鏡子里,被舒祖明打的臉已經消腫得差不多了,只是五根手指印變得青紫.身上的斑斑吻痕顏色淡了,可她的皮膚太白太嫩,看起來依舊觸目驚心.
眼睛里湧起一團水汽,她猛地仰起頭,決不讓眼淚掉下來.
在浴缸里泡了個澡,忽地想到昨晚那男人只顧索取,根本就沒有采取什麼措施,她慌忙穿了衣服,問媽媽拿了錢找個借口出門,得趕緊買事後緊急避孕藥吞下.
畫廊的周圍沒有藥店,她只得打了個出租車去找藥店.
忽地,出租車一個緊急刹車,輪胎摩擦著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音,她嚇了一跳,司機也嚇得一頭冷汗.
"大叔出什麼事了?"
"有,有車忽地拐過來擋住了我的道."司機大叔擦了把額際的冷汗.
前面的豪車里,下來兩個黑西服男人,戴著墨鏡向他們走過來.
"丫頭,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大人物啊?"
"沒,沒有啊."舒心暖咽了口唾沫,就見兩個男人一人走一邊,擋住兩邊車門,敲了敲車窗.
"兄弟,有事嗎?"司機大叔搖下車窗,陪著一臉笑.
"開鎖."
司機不敢違抗,趕緊開了車門鎖,男人拉開車門,冷冷地說,"舒小姐,請下車吧,我們老板有請."
"我?"
"對,就是你."
"可,可我不認識你們呀?你們老板是誰?"
"無可奉告,等你到了就知道了."
一看這兩人的著裝就大有來頭,渾身透露著一種狠戾與冷酷,舒心暖抖了抖,絞盡腦汁也想不起自己什麼時候得罪了大人物.
"不,我不認識你們,我不會跟你們去."就算是白天,她也不敢和這些人走,更何況這大半夜的.
"舒小姐,這可由不得你."男人伸手過來抓她.
她嚇得死死抱住椅子靠背,大喊大叫,"救命……抓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