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 威脅



老國師的身體日漸衰老,有時候一夜睡下,再醒來的時候,他明顯的能感覺到自己慢慢變得蒼老,在老國師的催促下,毒王終于趕到京城.

君臨閣上,蘭溶月看著老國師的人領著毒王進入國師府.

"小姐,毒王到了,要不要……"

零露做了一個殺的動作,零露以前對江湖事知曉的不多,但如今對江湖中的各大勢力早已了然于心.

"不用,拓跋弘似乎快到了."

拓跋弘近日流連彎月樓,似乎將住處搬了進入,每日與小倌作伴,拓跋准似乎都對拓跋弘產生不出殺意了,只怕拓跋准也沒有想到,拓跋弘竟然對拓拔野有那樣的心思.

說曹操,曹操到.

"蘭小姐似乎等了我很久."

小倌只夠拓跋弘發泄身體的欲望,可是心中郁結難解,他曾派人刺殺過蘭溶月,只是殺手無疾而終.

"不急,我來也是為了看戲."

"毒王,沒想到連毒王的行蹤蘭小姐都了若指掌,昔日在東陵我到真是小看了蘭小姐."連日他雖流連風月場所,越是麻痹自己他就越是覺得拓拔野的死于蘭溶月有關,腦海中是不是會回想起樓陵城的話.

"看來戰王很厭我,也對…"蘭溶月的也對兩個字,意味深長,更像是在諷刺拓跋弘喜歡男人,自然會討厭她這個女性,"聽說拓拔野曾與樓陵城合作,看你眼中對我的恨意,甚至不惜買凶殺人,不會是樓陵城告訴你,拓拔野死于我之手."

拓跋弘十分意外,蘭溶月竟然會主動提及此事,若蘭溶月真的是殺拓跋野的凶手,會留下他嗎?人都有求生的本能,想到如此,拓跋弘的心緊了幾分.

"你敢說拓拔野的死與你無關嗎?"

"不,與我有關,畢竟陛下不惜給我監軍的位置也讓我離開京城,只可惜似乎誰也沒有得償所願."

拓跋弘看向蘭溶月,心想,昔日他的注意力都在晏蒼嵐身上,倒是沒覺得,如今看看,蘭溶月也算是一個不小的敵人,樓陵城的話雖不可全信,但卻也不可不信.

"你這是承認拓拔野的死與你有關嗎?"

"我若說有,又如何,說沒有又如何,倒是戰王殿下,若真喜歡我彎月樓的小倌,我送你便是."

看著蘭溶月的笑容,拓跋弘覺得身後發涼,他去彎月樓之前,曾查過幕後主人的身份,根本與蘭溶月五官,如今這彎月樓卻變成了蘭溶月的產業,僅僅幾天的時間,讓拓跋弘如何不意外.

最重要的是彎月樓背後的主人與云淵有關,莫非蘭溶月竟在云淵手中奪取產業嗎?

拓跋弘細細想來,此舉似乎不是在奪取產業,更像是在設計他.

"是你設計我?"

"我承認,人是我找到的,不過,選擇卻是你自己決定的,若你不踏入彎月樓,我又如何能設計你."

"當日在此處與晏蒼嵐親密之人竟然是你?"

拓跋弘看著蘭溶月的身形,當日雖容貌不同,但那個身影的確像極了蘭溶月,沒想到設計這一切的人竟然是蘭溶月,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設計的,他進入京城之時,還是更早……

"你多年來將嵐當成對手,你應該了解他,他永遠不會是你."

"你…好伶俐的一張嘴."

以前的蘭溶月冷若寒冰,甚少言語,如今倒是性情大變,拓跋弘著實意外.


其實,也不怪拓跋弘,因為拓跋弘的注意力就從未停留在蘭溶月身上過,對于拓拔野而言,蘭溶月只有一個擁有幾分姿色的女子而已,而他恰好對女人不感興趣.

"多謝誇獎."

"那你今日找我前來,所為何事,不會是為了和我敘舊吧,亦或是為了嘲諷我."

拓跋弘神色中並無後悔之意,京城中對他冷嘲熱諷,議論紛紛的人不少,可是他不後悔,若拓拔野還在,他也得不到,如今所有人都放棄他了,他也沒有必要為了別人活下去.

"這是賣身契,算是我送你的禮物."

蘭溶月說完,零露將賣身契遞給拓跋弘,還不忘對拓跋弘細細打量一番,心中好奇,卻不敢詢問.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份禮他怕回不起.

"禮物?若是我要人,我只會為他贖身."

"你確定不要,彎月樓如今在我手中,一個小倌的贖身銀兩多少全看我心意如何,不過,你放心,我不會為難你,頂多將這名麻煩的事情交給琴無憂來處理."

拓跋弘立即奪過零露手中的賣身契,琴無憂是出了名的愛財如命,能敲一筆的絕不放過,他雖是北齊的戰王,可也經不起琴無憂敲詐的,奪過賣身契後,拓跋弘後悔了,比起被琴無憂敲詐,若是中蘭溶月的計謀更讓人難受.

"你的條件."

"聽說北齊可汗有一個寵愛的公主,名為琴公主."

"拓跋琴?蘭小姐何意."

對于這個拓跋琴,拓跋弘知道的也極少,拓跋琴的母親原是樓蘭公主,當今樓蘭女帝的胞妹,不過兩人的關系卻如同水火,樓蘭女帝繼位之後,與北齊聯姻,拓跋琴的母親便是和親公主.

只是這位公主嫁入北齊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一年後生下公主拓跋琴,拓跋琴六歲的時候去世,自此之後,拓跋琴閉門不出,甚少有人見過其真容.

"你對這位琴公主了解多少."

"或許曾見過,但我沒有記憶,不知蘭小姐想要我做什麼?"

"兩國和平協議雖還未定下,拓跋准似乎有兩國聯姻的意思,既然如此,我希望嫁入云天國的人是拓跋琴."

拓跋弘看向蘭溶月,他承認蘭溶月極美,可是他討厭滿腹算計的女子,拓跋琴是北齊可汗的心頭肉,雖然見過拓跋琴真容的人甚少,但和親的人絕不可能是拓跋琴.

"此事我辦不到."

斷袖之名傳出,他與北齊早已經離了心,兵權被奪,如今他連北齊的回不去,又如何干涉兩國和親事宜,他留在云天國,只是想找出殺害拓拔野之人,然後為拓跋野報仇.

"若是你辦不到,便將你手中的賣身契交給我,至于我如何處理此人,你也就管不著了."

拓跋弘微怒,"你威脅我."

"不錯,那麼你是否接受我的威脅."

拓跋弘生氣卻無法反駁蘭溶月,茫茫人海,要找一個和拓拔野相似之人不宜,要找一個小倌更是沒可能了,不得不說,蘭溶月真的狠毒,拿住了他的弱點,用他的弱點來威脅她.

"若是云天國陛下提出,想必父汗不會拒絕."

蘭溶月見拓跋弘接受了威脅,立即下逐客令道,"看來戰王是接受了,既然如此,請吧."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果然如此."

"多謝誇獎."


拓跋弘拂袖離去後,遠在煙雨閣的琴無憂突然打了一個寒顫,一股不好的預感襲來.

"小姐,你想讓誰娶琴公主."

"零露,你覺得何人合適?"

"小姐,這…這琴公主不會也是一個斷袖吧."

零露一直想問拓跋弘,懷中抱著一個男子是怎樣的感覺,可是終于壓抑住自己心中的好奇,不曾開口詢問.

"零露,女子不叫斷袖."

"小姐,這個琴公主看上誰了,還是我們的人看上琴公主了,不然小姐為何要幫她."零露雙目中閃爍著好奇的光芒,都說好奇害死貓,或許有危險,卻依舊讓零露十分好奇.

"你怎麼確定我是在幫她呢?"

"感覺."

零露一向很相信自己的感覺,能讓蘭溶月費心的事絕非小事.

"他看上誰,你以後就知道了."

蘭溶月的一句話說得意味深長,讓屋內所有人都不明所以.

九兒細細回憶,蘭溶月的確曾去過北齊,可是和北齊皇族並沒有任何交集,為何突然提及北齊公主,她以為蘭溶月會反對北齊和云天聯姻,沒想到蘭溶月會主動促成此事.

"小姐,你說北齊的琴公主會不會看似二爺."零露口中的二爺自然是容澤.

"咳…咳…"九兒直接被零露的話給嗆住了,容澤與北齊交戰數年,雖然身份不合適,但云氏皇族除了豫王之外的確找不到合適的人了.

"北齊琴公主是否看上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此人絕非二叔."

蘭溶月一言,零露不明,不明蘭溶月為何如此篤定.

只是當她以後明白的時候,才發現自詡敏銳,有時候還是太過于遲鈍了.

國師府內,毒王為老國師檢查後,眉頭緊蹙,心中後悔接了這個燙手的山芋.

看毒王臉色,老國師立即明白過來,他在黑暗與光明的交替中生活了一輩子,最後沒想到居然會被人下毒,看毒王的臉色,此毒只怕極其難解,"毒王,我所中何毒."

"是一種能讓人迅速衰老的毒藥,此毒我平生僅見."

毒王心中後悔,即便是他欠下天機閣一個人情,也大可不必答應天機閣閣主來信,前來京城,醫治老國師,此毒只怕他也無能為力.

"從未聽過?"

"從未."

聽到毒王的話,老國師想到了蘭溶月,論刁鑽,非蘭溶月莫屬,若毒真是蘭溶月所下,只怕想要蘭溶月交出解藥是不可能了.

老國師不知道,蘭溶月不是不交出解藥,而是根本沒有解藥.

"解此毒你有幾成把握."

"這…"毒王猶豫,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老國師.


"照實說."

"兩成."

老國師聞言,眉頭緊蹙,兩成把握,還是醫者的話,看來毒王只怕對此毒是無能為力了,毒王無能,他只能另想辦法.老國師眼睛一亮,心生一計.

"毒王可曾聽過鬼醫."

"國師是說鬼醫蘭溶月."

鬼醫之名已經被人傳遍江湖,但凡留意江湖中事的人就會知道消息,若他否認,只怕老國師也不會信.

"不錯,依你之見,鬼醫可否能解此毒."

老國師雖會醫術,但醫術不及毒王,他也知道自己可能是中毒,但卻毫無證據.

"不知,我與鬼醫從未有過交集."

"你可否有辦法將此毒轉嫁到其他人身上."

將毒轉嫁是毒王的秘術,這也是老國師請毒王來京城的原因之一.

"可以,不過,成功率極小,若是要轉嫁國師體內的毒,需一個時辰不受人打擾."

"毒王稍作休息,我這就命人去准備."

與此同時,晏蒼嵐也得知了國師府的消息,得知消息後,晏蒼嵐眼底閃過殺意,若非老國師曾庇佑過他,他絕不會留下此人,晏蒼嵐按照約定的時間,來到君臨閣.

"你來了."

"這就是你留著毒王的目的."

毒王來京,蘭溶月讓他不要暗殺毒王,留著有用,毒王心狠手辣,晏蒼嵐擔心毒王會被老國師利用,故此之前想要盡快除之.

"不派人去救人嗎?"

"未繆已經去了,既然是救他心愛之人,又何須我施以援手."

"口是心非."

蘭溶月沒有看到天絕,心中早已明了,只怕天絕追隨在未繆身後,未繆的控心術雖未解,但無戾最近將未繆當做實驗對象,若不是施術之人與未繆正面交鋒,未繆就能擺脫控制.

"聽說溶月打算讓北齊以琴公主聯姻,不知這位琴公主對溶月有什麼特殊的寒意."

晏蒼嵐的語氣中似乎夾雜這淡淡的酸味,蘭溶月看了一眼,立即移開目光,這妖孽最近越來越愛誘惑她了,她自認為自制力極好,可是時時刻刻面對一個妖孽,總有破功的時候.

"他對我,的確算是意義特殊."

"溶月…"晏蒼嵐手指挑起蘭溶月的下巴,湊近看著蘭溶月的,呼吸著彼此的空氣,"我吃醋了."

"莫非嵐打算移情別戀嗎?"

蘭溶月說完,晏蒼嵐手一僵,的確,說的是北齊的琴公主,可是他卻知道,北齊的琴公主是一個男兒身,只是從未見過,不明白這個人什麼時候與蘭溶月有過交集了,這情敵還真多,盡早防備才是,就像對付樓陵城一樣,樓陵城雖在京城,但卻無法接近蘭溶月.

他不擔心移情別戀,卻怕身邊又多一直蒼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