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 北齊 可汗中毒身亡



王都內,突然無數人喪命,一時間惹得人心惶惶.與此同時,此事與拓跋准有關的消息不脛而走,北齊連連敗仗,如今有傳出拓跋准為奪位排除異己的消息,一時間王都內人心惶惶.

所有人都不知道,整整的災難剛剛開始.

王都城外,琴無憂被一伙不明身份的人救走後下落不明,神秘人火冒三丈,聽到傳聞後,立即找上了拓跋准.

"我還以為殿主早就離開王都,沒想到殿主還在."拓跋准想到皇宮內那個冒牌的琴無憂,氣不打一處來,本想用琴無憂威脅蘭溶月,沒想到居然被人換成了一個冒牌貨.

帶黑面具的男子面具下,眉頭微微一蹙,"最初本殿覺得你還有些價值,沒想到依舊是個蠢貨,琴無憂的確是我帶走的,但最重要的目的是在蘭溶月身邊安插一個自己人,我來是想告訴你,晏蒼嵐來王都了,若你不想滅國,就要不惜一切代價將晏蒼嵐留在王都內,否則後果如何,你自己心里清楚."

男子心中清楚,拓跋准已經是一顆棄子了,心中更加驚訝的是晏蒼嵐不僅知道冥殿,居然還能在一夜之間將冥殿安插在王都的勢力鏟除,這些勢力雖他從未親自布置過,卻也能清楚的反應出晏蒼嵐的能力非凡,相比于拓跋准此刻的神情,晏蒼嵐顯然層次要高上很多,眼下唯有利用拓跋准加大蒼月國的損失,否則有朝一日或許會很麻煩.

拓跋准被這一消息驚呆了,晏蒼嵐離京的消息都不曾傳出,如今就已經出現在王都了,拓跋准心中懷疑,莫非晏蒼嵐是和蘭溶月一同前往邊關的,隨後想想,處置謀反的平西王和豫王兩人,除了晏蒼嵐之外應該沒有外人能代辦此事.

拓跋准真想細細詢問一下,帶黑色面具的男子已經消失了.

與此同時,作為當事人的蘭溶月和晏蒼嵐已經悄悄離開王都,這都要感謝南宮玉的附贈,否則要悄無聲息的離開的確要費一番功夫.

王都外,蘭溶月和晏蒼嵐看著王都的方向,神情微沉.

"走吧."晏蒼嵐輕輕握住蘭溶月的手,眼神極盡溫柔.在外人眼中的蘭溶月冷漠,果敢,而他眼中的她,溫柔,細膩有一顆慈悲纖細的心.

"夫君,此刻有你在我身邊,真好."

她一直很堅強,因為除了依靠自己,她沒有任何人可以依靠,她被迫自己堅強,此時此刻有一個能懂她的人真好.

多年的精心准備,那些帶出病毒的牛羊肉在王都中蔓延開來,只要再等上兩日,中毒的症狀就會顯現出來,毒藥會慢慢消磨掉這人的身體,幾日後就會四肢無力,到時候奪取王都,輕而易舉.

她為奪取王都,故而沒有將此事說出來,可是她更清楚,此毒會是一種災害,一種人為的災害,為取勝,她選擇置之不理,不是她犯下的過錯,但她卻選擇了袖手旁觀,她不是聖母,為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可是在遇上他以後,她突然發現被她壓制住在人心底最仁慈最柔弱的部分已經無需壓制了.

"我會一直在."

一行人騎馬離開王都,與此同時,拓跋准下令戒嚴,北齊可汗得知消息後,立即見了拓跋准.

書房內,不知道兩人商議了什麼,離開時拓跋准的臉色十分難看,王庭花園中,拓跋准猶豫了許久後去見了阿雅.

拓跋准遞給阿雅一個瓷瓶,原本帶著一絲陰郁的神情此刻變得十分陰冷,一雙目光宛若毒蛇.

"阿雅,把這顆藥丸讓父汗服下."

阿雅連連後退,身體微微顫抖的搖了搖頭拒絕道,"不行."


"阿雅,晏蒼嵐已經到了王都,一個蘭溶月就難以應付了,如今有多了一個晏蒼嵐,我不得不這麼做,阿雅,如今只有你能幫我."拓跋准上前抱住阿雅,盡管心中厭棄,可如今也只有阿雅能在他父汗的食物中動手腳,因為阿雅是唯一和他沒有牽扯的人.

阿雅看向拓跋准眼底的哀求,原本堅決的心微微動搖了,"爺…對不起…我…我…我做不到."

下毒毒殺可汗,阿雅無論如何也做不到,北齊如今的局面,若可汗有個萬一,等待北齊的結果就是滅亡了.

"阿雅,這不是毒藥,只是迷藥而已,蘭溶月和晏蒼嵐都來了王都,父汗打算求和,晏蒼嵐分三路發兵,一旦占領王都,就占領了北齊三分之二的江山,若此刻求和,原本丟失的國土不僅奪不回來,還會面臨著割地賠款,到時候北齊就真的亡國了."拓跋准清醒後緩緩開口道.

拓跋准頓時醒悟,他剛剛太過于著急了,命令和哀求,對于阿雅來說,哀求更好用.

"不可能…不…怎麼會,琴無憂不是還在宮中嗎?"阿雅不明,琴無憂明明在宮中,為何蘭溶月沒有絲毫要救人的意思,難道蘭溶月真的不在乎琴無憂的生死嗎?

"宮中的那個人是假的."拓跋准本不想告訴阿雅這件事,但如今他和那人已經談崩了,沒有再繼續隱瞞下去的必要了.

"怎麼可能,那鞭傷明明是……"看著拓跋准認真的模樣,阿雅無法在篤定的說下去了,將目光移向拓跋准手中的瓷瓶,心中想著,拓跋准此刻還能來找她,說明少真的在乎她,事到如今,她似乎沒有其他選擇了,"真的不會致命嗎?""相信我."拓跋准這次沒有選擇將瓷瓶遞給阿雅,而是等著阿雅自己拿.

阿雅猶豫的看似拓跋准手中的瓷瓶,她擔心萬一是毒藥怎麼辦,可是她似乎也沒有更好的選擇,微微抬頭見拓跋准正在看著她,阿雅心中已有決策,道,"我相信你."

"阿雅,謝謝你能相信我."

阿雅真想說什麼之際,突然傳來腳步聲,阿雅推開拓跋准,急忙道,"爺,您先走,我會盡快辦成此事."

"阿雅,小心."

拓跋准善于利用人心,他知道,此刻一句關心遠勝成功之後所有的許諾,最重要的是阿雅父母早逝,她最需要的就是情.人走到黑暗中就會向往陽光,對阿雅來說,拓跋准的關心就是她心中的眼光,不是不想拒絕,而是無法拒絕.

此刻,阿雅和拓跋准並不知道,他們的計劃都在晏蒼嵐的意料之中,紅袖看著阿雅手中的瓷瓶,想著靈宓送給她的毒藥,做出了一個決定.

晏蒼嵐一行人騎馬離開,夜魑的背上背著一個小匣子,匣子內,偶爾傳出兩只小雪狼的叫聲.

旁晚時分,蘭溶月正在考慮落腳之處時,茫茫雪原上突然出現了一個帳篷,一行五人找了一個落腳地,一個看上去普通的帳篷,帳篷內備好了一切,只是唯獨一個人都沒有.

"看來青暝十三司的勢力很大."她雖不曾詢問昨夜王都那些突然喪命的人是否和晏蒼嵐有關,但卻知道一定是晏蒼嵐所為,心中大致能猜得出來,那些死去的人應該和冥殿有關.

"娶了一個能干的娘子,為夫自然不能落後."進入帳篷後,晏蒼嵐替蘭溶月解開披風,夜魑也放出兩只嗷嗷直叫的小雪狼,一放出來,兩只小交換就邁著闌珊的步伐向蘭溶月走去,目光偶爾還不忘戒備的看了看晏蒼嵐.

"我的人可沒有像青暝十三司隱藏的那麼深."其實,最重要的是目的不同,晏蒼嵐的目的志在天下,當初晏蒼嵐決定坐穩兩國江山時就很清楚,一旦成功,七國鼎立的局面就會被打破,故此唯有得天下,才不至于成為一個失敗者.

"我怎麼覺得並非如此呢?"晏蒼嵐微微一笑,與他相比,他家小女人藏得更深,打個比方,張懿,叮當等等出現在蘭溶月身邊的這些人一看都不是鬼門的.

"以後再告訴你,有些事情我也沒弄太清楚,不過,你說的對."靈島的勢力的確是藏得很深,不過正因為藏得深,關進時刻可以出奇制勝.


關于靈島,蘭溶月不知該如何解釋,當初為盡早離開靈島,她選擇承襲了靈主之位,可是對靈島的了解並不多,一個多月的時間,她除了成為靈主之位,幾乎將所有人的時間都用來找噬魂蠱的解藥了.

次日旁晚時分,一行五人終于和大軍彙合,與此同時,收到北齊可汗駕崩的消息,下毒的正是北齊可汗新重新的一個婢女,消息一經傳出就引起了各方勢力的注意.

"看來還真有天助."蘭溶月說完,晏蒼嵐將剛剛收到紅袖傳回來的消息遞給了蘭溶月,蘭溶月看過後,"相比于天助,人和更重要."

說話間,蘭溶月不經意看了一眼靈宓,靈宓立即縮了縮脖子,根據北齊可汗駕崩的消息,她大致可以知道那毒是出自于她之手,而毒的來源正是蘭溶月那毀了的冰火蓮,唯一遺憾的是她沒有親眼看看中毒之後是怎樣毒發的,無法進行改善.

"陛下,已經准備好了."對于晏蒼嵐的到來,于私,容瀲心中覺得欣慰;于公,容瀲心中卻猶豫了.

為君者,兒女情長是大忌,可身為臣子,容瀲卻偏偏無法勸解.

"去吧."犒賞將士,晏蒼嵐既然來了便是他身為帝王該做的.

"進去吧,別凍著了."

晏蒼嵐給蘭溶月整理了一下披風後隨容瀲一同離開,蘭溶月直接將靈宓叫進了帳篷內.

"娘娘……"靈宓看到蘭溶月的眼神就覺得心中泛虛,小心翼翼的看著蘭溶月,聲音中透著幾分想要逃走的意味.

"毒是你給紅袖的."

根據中毒的症狀,蘭溶月基本可以判斷是什麼毒藥,紅袖動手機會正好,只是…蘭溶月心中微微歎氣.

"分了一點點."靈宓咽了咽口水,聲音比蚊子還小.

"你可知道,善用毒之人可根據毒藥推算出幕後之人."冰火蓮罕見,而變異的冰火蓮更罕見,靈宓做出來的毒藥,毒性很猛,人死之後,隨著這件的變化,冰火蓮的藥性會顯露出來,尸體上回透著一股蓮香.

"我知道錯了,我不應該將要給紅袖,更不應該說讓她有機會幫我試試藥效,娘娘,你罰我吧."靈宓心中苦哈哈的,她也沒想到第一個試藥的人會是北齊可汗.

"罰你,罰你能讓時光倒流嗎?毀掉所有用變異後冰火蓮制作的毒藥,以後都不許使用."

聽著蘭溶月的話,靈宓心中比苦瓜還苦,原本的期待瞬間隨風消散了.

"是."靈宓咬緊牙,硬著頭皮應道.

蘭溶月深深吸一口氣,心中透著幾分無奈道,"先毀掉,給你一個五年禁令,五年之後,決不可用,還給其他人了嗎?"

北齊可汗的死即便是針對阿雅和拓跋准的證據十足,可依舊有不少人會對此提出質疑,尤其是冥殿中人,一旦留下證據就會借題發揮,如今晏蒼嵐來了,北齊可汗之死無論真相如何,都會和晏蒼嵐牽扯上,從這個方面來說,紅袖的決定有些沖動了.

拓跋准既然決定對北齊可汗下毒,就不會讓他還有自己的意識,紅袖雖然將事態的利益最大化,可其中伴隨的危險也更大了.


"沒有了."靈宓回答後,臉色微變後繼續道,"京城鬼閣中還有一些."

毀掉身上的容易,可毀掉遠在千里之外的京城的是不可能的.

"隨機應變吧."紅袖有換掉毒藥的勇氣,身為主子,她又豈會沒有承認一切的勇氣呢?

"小姐,剛剛收到的信,毒蔓延的速度似乎比我們想象中的還快."九兒負責過濾信件,看過後,立即將信遞給蘭溶月.

蘭溶月看過信後,神情中透著幾分凝重,阿嬤為報仇不惜讓整個王都為之陪葬,她一直在等機會,只是蘭溶月沒想到毒藥蔓延的速度似乎比她預想中的要快上很多.

"靈宓,藥材准備的怎麼樣了."解毒的藥材鬼閣都有,只是若算上整個王都的人,藥的用量十分大.

"目前隨時可用的大約是三分之一,剩下的需要從蒼月國調過來,最快還要四日."

"顏卿,傳令下去,讓傾顏閣的人暗中護送,你去找夜魑,讓他派兵護送."比起私人的渠道,讓軍隊護送速度更快.

"是."顏卿領命離開大帳.

靈宓見蘭溶月為王都無辜百姓擔憂,站出來小聲道,"娘娘,要不我先潛入王都."

蘭溶月微微搖頭,眼下讓靈宓潛入王都,不過是落人話柄,也救不了多少人,反而會惹來一身腥.蘭溶月提筆寫了一封信,九兒立即喚來天羽和九霄,兩只進入帳篷,第一眼吸引兩只的不是蘭溶月,而是趴在軟塌上的兩只小雪狼,看天羽和九霄的模樣,恨得將兩只小雪狼給吞了.

蘭溶月將信封起來,對天羽和九霄招了招手,兩只互相看了看,天羽飛到蘭溶月跟前.

"真乖."蘭溶月摸了摸天羽的羽毛,果然是喂得好,長得快,才一歲不到,個頭已經有成年的蒼鷹大了,蘭溶月將信放在天羽脖子上小袋子內,隨後提起筆,寥寥幾筆,繪出張懿的模樣.

"將信交給這個人."

天羽看了看紙上的人,又看了看蘭溶月,萌萌的在蘭溶月身上蹭了蹭,模樣似乎是在撒嬌,若是能說話,估計會說:好遠,又要有好幾天見不著.

"去吧."

天羽和蘭溶月的互動,看得九霄哪一個羨慕嫉妒恨,緊緊的盯著蘭溶月,硬是沒上前去撒嬌.

天羽飛走後,蘭溶月燒了更高繪制張懿模樣的紙,隨後對九兒吩咐道,"九兒,你去見見軍醫,讓軍醫吩咐人檢查每天的食物."

"娘娘是擔心拓跋准會報複."拓跋准雖沒有找到蘭溶月的行蹤,心中卻依舊確定蘭溶月去了王都,即便不是蘭溶月,想要撇清卻也困難.

"不是擔心,而是一定會,雖談不上多了解拓跋准,但他是那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這個時候對北齊可汗動手,足以說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