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6 良緣



看著昏迷的容太夫人,每隔一會九兒就會重新換一次參片.

"夫君,你先抱小無雙會明月院."大約過去了半個時辰,蘭溶月輕輕摸了一下小無雙熱紅的臉頰道.容太夫人病重怕冷,屋內燒的很熱,在太熱的環境中對孩子身體不好,蘭溶月提議道.

"好."晏蒼嵐接過熟睡中的小無雙,小無雙似乎有些不快的動了動小嘴,終抵不過睡意,沒睜開眼睛,任由晏蒼嵐抱著.

"九兒,你也一同去吧,這里有良辰和美景就行."府醫施過陣,下一次行針最少要等三個時辰,如今才過去將近一個時辰,突然入住容家,蘭溶月也擔心有人會動手,她昏迷時九兒的縹緲劍訣突破了第九層,如今天下間少有敵手,九兒能在小無雙身邊,她也放心.

"是."

三人走後,蘭溶月起身坐到炕上,伸出手握住容太夫人的手,滿布皺紋的手雙手,她卻覺得滿是智慧.

"太奶奶,小無雙等曾奶奶都等得犯困了,太奶奶可要早些醒來."

輕輕的言語,良辰和美景從未見過這般溫柔的蘭溶月,心中頗為詫異,想到晏蒼嵐剛剛的模樣,似乎與外面議論的完全不同,就像是一個普通疼愛妻子的丈夫,兩人感歎,蘭溶月沒有看錯人,也沒有嫁錯人.

當初兩人大婚,有多少人議論晏蒼嵐是因為容家的緣故在娶蘭溶月的,那時她們心中也存了疑問,如今看來,晏蒼嵐從頭到尾要娶的只是蘭溶月而已,與她的身份無關.

其實,晏蒼嵐登基為帝後,將國名更名為蒼月國早已說明了一切.

他名在前,只願能多護著她些.

想到容太夫人的昏迷,蘭溶月猶豫了一下,吩咐道,"你們在賬外候著,我有幾句話想和太奶奶說."

"是."良辰和美景互相看了一眼後道.

兩人退去後,蘭溶月起身伏在容太夫人耳邊,小聲說著什麼,兩人並未聽見.

明月院內,晏蒼嵐抱著小無雙進房間,房間已白燒的十分暖和,親手褪去小無雙的繈褓後將小無雙遞給了九兒.

"貼身照料著."

"奴婢領命."

對小無雙,九兒的付出比蘭溶月都還要多少幾分,自蘭溶月醒來後,幾乎每個夜晚都是九兒陪小無雙睡的,夜里更是醒來無數次,沒休息好的情況下還不忘練劍,這才突破了縹緲劍訣第九層.

對九兒來說,蘭溶月和晏無雙都是她拼了性命也要保護的人.


晏蒼嵐一直留在房中,等小無雙睡安穩後才走出房間.

院內,云瑤正屹立在風雪中,見晏蒼嵐出來,立即上前請安.

"臣服叩見陛下."

"你雖嫁入容家,但任是我的嫡長姐,無須這般多禮."奪帝之時,云瑤站在了云淵那邊,晏蒼嵐並不介懷,畢竟云淵是她親弟弟,如今自他登基之後,云瑤便一直臣服自居,這些晏蒼嵐也看在眼中.

只是如今情況不同了,若容太夫人過世,容家依舊是林巧曦掌家,時間久了,云瑤難免會受些委屈,若一味的服軟,難免會有失身份.

"謝陛下."

云瑤靜靜的站著,猶豫了好幾次,終究沒辦法開口詢問有關容靖的事,容靖是她夫君不假,但于晏蒼嵐來說,容靖更是朝臣.

"你等我可是想問容靖的事."晏蒼嵐見云瑤欲言又止,直接開口詢問.

"還請陛下告知,我夫君他…他…他真的失蹤了嗎?"

"西北傳回的消息時容將軍離營,之後並未有具體的消息傳來."語落,云瑤身體搖搖欲墜,若非強撐著,只怕就癱坐在雪中了,雖涉朝政密事,晏蒼嵐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出,"這些西北傳回的奏表中奏明的消息,其中甚至不乏說他因一女子而叛國,但他是你夫君,你們一起生活了十多年,此時此刻,無論真相是什麼,你該信他便是,既是離營,並未有消息說遇難,你可懂."

此時此刻,晏蒼嵐真真的覺得還是他家娘子聰慧,能猜到大概消息,更能一眼看出其中另有隱情.

云瑤回過神,驚訝的看向晏蒼嵐,晏蒼嵐所言看似不明顯,其實已道出了朝中大臣都不知道真相,想想邊關時候,容靖的謹慎,怕是從很久前開始,容靖就另有安排,以至于連她都不能見.

此刻,云瑤不知,因她生容念遙的緣故,容靖離營,打亂了原本的計劃,才造成如今這般局面.

"多謝陛下,我定安然在家中靜候夫君歸來."

云瑤心中依舊擔憂,但她卻明白了,如今的她除了等之外,什麼都做不了,更不能做.

"太夫人的情況很不好,你去陪著吧."想到蘭溶月的模樣,神情間看不出有多悲傷,但他知道,身為醫者,面臨自己親人的生命慢慢流逝,此刻蘭溶月有多無力,想到那被忍住的眼淚,晏蒼嵐的就心痛難忍.

不由得想起初遇時,蘭溶月的冷絕,又想到季小蝶過世時,她該是怎樣的心情.

他與容太夫人並不親厚,比起他,作為容太夫人親人的陪在身邊更好,而且晏蒼嵐也不希望蘭溶月一直忍著眼淚,希望她哭出來,哭出來了心中便不得那麼堵了.

"多謝陛下."云瑤行禮後起身向隔壁容太夫人居住的院落走去.

書房內,府中侍衛將府中里里外外都搜了一遍,並未見昔日伺候在林巧曦身邊嬤嬤的蹤跡,容瀲臉色沉重,恨不得教訓林巧曦一頓.


"父親,不如兒子去奏請陛下,戒嚴整個京城."容澤緊握手中的長劍,心中自責無比.

"因私事動用禦林軍戒嚴京城,你也敢想."

容澤低頭不語,府中沒搜到人,定是離府了,除此之外,他還真無其它辦法.

"還請父親示下."

容瀲重重的歎息了一生,"京城范圍太大,即便是戒嚴整個京城,短時間內也無法將然找出來,況且眼下的京城本就戒備森嚴,無須再戒嚴了,你去找你母親,繪制寫老婆子的畫像,從府中派出善追蹤之人悄悄尋找,看是否能找到老婆子."

"是,父親,兒子這就去辦."容澤不傻,容瀲將話說道這般明顯,他又怎會不明白,容瀲是不想見林巧曦了.

"可有派人給昀兒送信."

前兩日容昀就去了城外的相國寺,每日在家林巧曦就會想各種辦法逼他娶崔鶯鶯,好在崔鶯鶯明白事理,說父母年紀老邁,想多陪兩年,否則府中如今怕是還鬧得不可開交.此刻,容瀲不由得想,雖說是林巧曦悄悄交換了庚帖,可後來他也默認了這門婚事,是不是錯了.

林巧曦一直沒有離開容太夫人的房間,府中雜事便有林曉涵張羅,午飯時,蘭溶月第一次見到了林曉涵,長相只能算是俊俏,距離美人都還差了兩分,但舉止大方得體,性子活潑愛笑,也難怪容澤願意接受這門婚事,縱使娶不到自己愛上的那個人,娶一個這樣的女子,再一次愛上並不難.

被蘭溶月一直打量這,林曉涵覺得十分不自然,心想,莫不是臉色有什麼東西,伸手蹭了蹭自己的臉,隨後眼神略帶迷茫的看了一眼剛剛走進來的容澤.

"娘娘,還請別一直盯著曉涵,她害羞."容澤見蘭溶月的目光並未移開,又見林曉涵求助的眼神,笨拙的開口道.

"噗…"蘭溶月用手帕輕輕掩住嘴,笑了出來.

"相公,哪有你這般說話的."林曉涵不好意思拉了拉容澤的衣袖,轉而對蘭溶月道,"娘娘,別誤會,娘娘一直盯著我看,我還以為我臉上有什麼東西."

語落,林曉涵壓根沒有反應過來,她一時緊張連自稱都錯了.

不過卻因誤打誤撞讓蘭溶月對她多了幾分歡喜.

"沒有,你們大婚時,我身體不適,不變參加,它日我單獨設宴為你們慶賀."

"多謝娘娘."林曉涵大喜,心想,娘娘也沒人說的那般難以相處,只是漂亮的讓人移不開眼睛,生孩子倒沒留下絲毫痕跡,難道說美人連上天都格外眷顧.

"二將軍眼光極好."

容澤原本就不白的臉頰多了一抹微紅,"多謝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