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4 藏得太深



次日.

柳若白和張懿兩人如同約定了一般,幾乎同一時間抵達.

張懿領著十來人下船,下船後立即吩咐船返回海上,並未停靠.

"張懿見過小姐,見過姑爺."下船後,張懿快步奔到蘭溶月身邊,拱手恭敬行禮.

"張叔無須多禮,一路上可還順利."自張懿將樓浩然耍了一通,又悄無聲息,毫發未損離開宛城後,樓浩然便得知了張懿的真實身份,加上紅袖占據一個沿海漁村,樓浩然沒少派人出海,尋覓靈島蹤跡.

現下他們浩浩蕩蕩南行,若非樓浩然舍不得離開剛剛坐上的龍椅,怕是會親自領人來戰.

"不過是些烏合之眾,不值一提."張懿看向緩緩走來,滿頭白發的太上長老,語氣驕傲中帶著幾縷輕蔑.

"不愧是智囊."蘭溶月抬眼看向晏蒼嵐,眼神似是在說:人來了,接下來看夫君了,我看好你.

"不敢當."

一年前,蘭溶月曾去信張懿,信中便提及有意請讓張懿入朝為官,當時張懿回信委婉拒絕.

如同張懿找到季無名之後,安心呆在季無名身邊做一個管家而非謀士,他一直遵從靈島規矩,從未逾越半分.

其實,蘭溶月有著靈女的身份,若直接命令張懿入朝為官,張懿自是無法拒絕的.若是如此,張懿從了,也未必是良臣.就如當初,季無名也未必沒有生出讓張懿為謀士的意思.

可結果呢?

他只是管家,替季無名管理侯府,守著侯府基業.

明知季無名的死有異,也尋了證據,卻從未打算提季無名報仇.

一直遵從靈島的首要規矩:不涉俗事.

柳若白見太上長老獰起眉,頓生警惕,蘭溶月離開鬼門後,他之休息了一個晚上便帶傷趕路,可見眼下情形,柳若白暗悔,沒有日夜兼程,看蘭溶月與天族之間的氣氛,似一觸即發--為仇.

"拜見陛下,娘娘."見太上長老的模樣怕是無法勸解,柳若白朝臣之禮,言語恭敬.

"你已非蒼月之臣,無須行君臣之禮."

"一朝入朝為官,雖離朝堂,君臣之誼萬不敢忘."頂著太上長老的冷眼和晏蒼嵐含笑的眸子,柳若白第一次體會了夾心餅的滋味,兩邊都不敢有半分怠慢,腦海中饒了一千道彎彎,決定戰事頂著太上長老的壓力,恭敬稱臣.

晏蒼嵐輕飄飄的看了一眼柳若白,目光回到懷中小無雙的臉頰上,瞬間化為一臉溫柔,對剛剛就看著小無雙的張懿道,"張叔可要抱抱."

在張懿叫他一聲姑爺時,晏蒼嵐就明白,蒼月國比當初東陵國不知好了多少倍,但要想說服張懿入朝為官,怕是的從側面入手.

他若爭得天下,如今朝中官員遠遠不夠用,張懿之才,他早有耳聞.

同理,張懿之頑固,他也束手無策.

現下見張懿對小無雙滿眼慈愛,未來蒼月國的天下是小無雙的,用小無雙套住張懿,也非不可.

小無雙雖無異能,無疑卻是靈島下一任繼承人,同樣也是蒼月國下一任君主.


越想晏蒼嵐越覺完美.

小無雙看著張懿伸出的手,覺得這個爺爺很慈愛,抬頭看向蘭溶月,見蘭溶月點了點頭,立即滿帶笑容的伸出小手.

張懿絲毫未察覺到晏蒼嵐的萬千心思,只覺得這個結合了晏蒼嵐和蘭溶月兩人有點的小公主,宛若天使,一雙宛若星辰的眸子,清澈的讓人卸下心房,天使般的容顏,讓人忍不住呵護.

完全不知,一旦熟了,小天使也可以瞬間化作小惡魔.

小無雙從不認生,到張懿懷中後立即把張懿的胡須,咯咯的笑聲驅散了凝重的氣氛.

可偏偏有人不喜和諧的氣氛,立即出言破壞.

"敢問月皇後,若白已到,不知何時啟程."昨晚他給樓浩然的人傳信,對方絲毫沒有罷手的意思,還回信說:若真罷手,豈不說兩方真有牽扯.天族眾人與刺客周旋了一個晚上.

上午小村莊吵吵鬧鬧根本沒辦法休息,午時紅袖親自帶人送飯,還奉上好酒,一番吃喝後,正是倦時,小村上有敲鑼打鼓表演起了節目,如今他只想盡快出發.

若今夜再熬一夜,明日人會更加疲倦,估計只有任人宰割的分了.

張懿正是高興的時候,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傳來,笑著抬頭.

只是這個笑容讓蘭溶月覺得不愧是老狐狸.

"前往靈島的船必須朝出晚歸,若你想魂歸大海,我也不介意浪費一條船."張懿從叮當手中接過撥浪鼓,一邊逗著小無雙一邊輕描淡寫道.

"你......"太上長老沒想到蘭溶月對他都還算敬重,一介仆人卻如此囂張.

"我肯定活得比你久."搖晃著撥浪鼓,冬冬聲四散,"小公主,你說是不是."

小無雙見這個面善的老爺爺和她說話,乖乖的點了點頭,"是...爺爺,要飛."目光從撥浪鼓移到天空飛翔的蒼鷹.

天羽和九霄也被晏蒼嵐帶來了,只是長大的兩只蒼鷹有些怕小無雙.

小時候小無雙的力氣就是順毛.

現在是拔毛.

還拔得賊高興.

"好,我們不理會這些蠢東西,爺爺帶你飛."說著腳尖點地,騰空而起.

蘭溶月看了一眼晏蒼嵐,隨即看向與歸,"張叔功夫這麼高?"她一直以為張懿的功夫也就一般,厲害的是腦子,原來這才是藏的最深的.

"六長老一脈是島上功夫最好的,我小時候便師承六長老一脈."

"是嗎?"蘭溶月一臉懊悔.

她早知道張懿功夫這麼好,當初創立鬼門,第一個想到的應該是張懿才對.

沒辦法,這藏得也太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