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個軟膏是散瘀的,外用."
家庭醫生把吃藥和外用藥拿給顧嵐,然後沖夜家幾個男人欠欠身離開了.
"怎麼回事?"
夜老爺子剛才書房里欣賞他的古董,這會兒才下樓來,剛好看見家庭醫生離開,顧嵐在抹眼睛.夜寒舟牽著舒心暖一張臉很難看.
見老爺子來了,顧嵐憋住了抽泣聲,只是默默抹眼睛也不說話.
"爸,是我把二嫂打傷了."
顧嵐要的不是她舒心暖的惡名麼?
看她哭得委屈的樣子,她真的心煩,索性也不用再讓誰誰誰轉述,她直接承認了.
老爺子一臉訝異,像是沒有想到舒心暖會動手打人.
夜哲明冷著臉道,"顧嵐,事情怕不像他四嬸說的這麼簡單吧?若是你沒有做過分的事情,她一個小丫頭又怎麼會對你動手?"
都生活半輩子了,自己的女人什麼德性,他比誰都清楚.
顧嵐就是個不會吃虧的主.
雖然舒心暖才到夜家一個周,打擊對她不是很了解,但是她的善良隨和也不是裝的,就看她那雙坦誠干淨的眼睛,也知道她不會隨便欺負哪個人.
"夜哲明,你什麼意思?我幾十歲的人了,我用得著欺負她一個小丫頭?"顧嵐聽聞夜哲明的話,頓時更加委屈了,"是,她四嬸看起來柔弱,天真善良,我就是你們眼中的惡人,哪怕我手被扭脫臼了,走路都是瘸的,也是我不對,我欺負了她,夜哲明別人可以這麼看我,但是你為什麼也要這樣?嗚嗚……"
夜寒舟的臉色一片黑沉,將舒心暖護在懷里,正要說話,卻聽老爺子生氣的吼一聲,"夠了,幾十歲的人了,哭哭啼啼像什麼話?我相信小暖不會隨便就對你出手.開飯,我餓了."
老張趕緊進廚房讓傭人把晚餐上桌.
一行人往餐廳走,方曉妍好心去扶顧嵐去吃飯,卻被她一把甩開,差點跌坐在地,幸虧夜老三及時扶她一把.
沒有討好,方曉妍也有點不高興了,懶得搭理顧嵐,跟著一起進餐廳吃飯.
夜寒舟牽著舒心暖走在最後面.
舒心暖其實很想把事情的起因經過說一遍,但是,如果她說了,估計今晚上就別想消停了.
夜寒舟肯定不會由著她被顧嵐欺負,必定分出個是非好歹來,夜哲明夾在兄弟中間難做人,肯定要跟顧嵐吵架,而這其中最難過的肯定就是夜老爺子了.
夜老爺子心疼她,舒心暖不想這麼點小事就惹得夜老爺子難過生氣.為了老人家,她只能忍了.
"爸,我知道你稀罕老四媳婦,可是你什麼都不問就明著袒護老四媳婦,這也太讓人寒心了,難道除了老四媳婦,我就不是你兒媳嗎?"
身後猛地響起顧嵐委屈的大喊聲.
舒心暖嘴角忽地勾起一抹嘲笑.
看來光她顧著老爺子根本就沒用,顧嵐不消停,老爺子同樣會難受.
往餐廳里去的人頓住腳步.
老爺子氣得額際青筋都鼓出來了,轉過身來,唇角抖動著想說什麼,卻被夜家老二推著往餐廳去,"爸,別管她,她就是個瘋子."
老爺子忍了再忍,家和萬事興,老公公給媳婦吵架傳出去他夜家的人還要不要臉?終究他什麼都沒說,就當沒聽見,進了餐廳.
顧嵐哭著,一瘸一拐回了房間.
餐桌上誰都沒有說話,氣氛凝重,大家都只是默默地用餐,筷子敲擊碗邊的聲音似乎更小了,幾乎沒有.
老爺子臉色很難看,夾了幾筷子菜就吃不下去了.
舒心暖其實心里也很難受,吃不下去,不過還是笑著哄老爺子吃菜喝湯,"爸,這個湯不錯,你喝點……"
"還有這個菜清淡,很適合你……"
老爺子看了小丫頭一眼,笑了下,"好,我吃."他不能讓舒心暖失望.
看得出來小丫頭受委屈了,只是他也不好出來給兩個兒媳斷公道.
老二會很難做.
幸虧舒心暖人小卻很通透,她能理解他的難處.
舒心暖陪著老爺子吃了點東西,老爺子放下筷子,她也不吃了.
夜寒舟給她夾的菜還剩很多,最後,全都原封不動地送進他碗里.
老爺子早早回了房間,也沒有心情留在外面喝茶,下棋什麼的.
夜寒舟以為舒心暖心情欠佳不會練拳腳了,可是等回了房間,她很快就換上了運動服,問他,"你今晚上加班嗎?如果要加班我就自己上樓了."
"不加班,我陪你練."
就是有工作需要加班,他也不會加班了.
老婆受了委屈,要練拳腳發泄,他自然得陪著.
"好,我上去等你."
舒心暖轉身出了房間.
夜寒舟上樓的時候,舒心暖正在狠勁兒踢踹,彈跳.
"小暖,過來."
"做什麼?"舒心暖擦了把額際的汗沒動.
夜寒舟走過來伸手就挑起她的下巴,"把頭仰起."有涼涼的藥膏塗抹在她被顧嵐的指甲劃破的皮膚上,舒心暖的心里瞬間暖融融的.
她的傷在下巴下面,原以為沒有人會發現,原來,夜寒舟早就發現了.
這個男人總是這麼細心.
"傻丫頭,受傷了不說,受委屈了不說,就由著別人冤枉你?"夜寒舟一邊給舒心暖吹氣,一邊低低地說,聲音里滿是溫柔.
"夜寒舟,她是你的二嫂."舒心暖晶亮的眸子看著夜寒舟,"我受點委屈沒關系,只要你相信我,知道我受委屈了就行."
"是我不好……"
夜寒舟愧疚地歎息一聲.
剛才在樓下他幾次想說話都被舒心暖拽住,不讓他吭聲.
他明白舒心暖的用意,不想讓他們兄弟為難,更不想讓老爺子難過生氣.
可最後的結果,小丫頭委屈受了,老爺子還是被顧嵐氣到了.
他心疼地揉揉舒心暖的腦袋,將她拉進懷里.
"夜寒舟不關你的事,你二哥是好人,咱爸也是好人,我受點委屈若是能讓家里和氣一團,也沒什麼,只可惜,你二嫂她對我有偏見,所以,不管我怎麼做,家里的和氣靠我委屈自己也維護不了."
"所以,下次不准再委屈你自己了,我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