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這位是?"
中尉看到楊天三言兩語就搞定了大小姐,似乎這小子還和老司令有關系,早就在一旁瞪大了眼睛,一臉驚訝.
本想問問楊天什麼來路,卻被張小雅嬌斥道:"沒你什麼事,該干嘛干嘛去."
楊天樂呵呵的上了張小雅的車,拍了拍真皮座椅贊歎道;"美女豪車,小雅妹妹這小日子過得不錯."
"楊天哥,真的是你啊,你膽子不小啊."
張小雅這時候有些小緊張,盯著楊天問道:"當年聽說你犯事了,上面在通緝你,後來聽說你跑路了,你還敢回國啊."
"你這都聽了些什麼消息,我堂堂正正,頂天立地一個大老爺們,有什麼見不得光的."楊天笑道.
"好吧,不管你犯過什麼錯,既然來找爺爺,他一定會保你."
張小雅也不糾纏這個問題,以前年紀小,只是道聽途說了一些楊天的事情,並不了解太多.
張老爺子又下了死命令,不准提及當年的事情,張小雅一直也是稀里糊塗,不明白楊天發生過什麼,只知道因為楊天的事情,爺爺很憤怒,那段時間家里也是雞飛狗跳,所有人都火氣很大.
"你和楊穎關系很好?"
"那當然了,我們從小學到高中,現在上了大學都在一起,用你們男人的話說,那是鐵哥們."
張小雅挑了挑眉,隨即咯咯笑道:"上次我們居然不認識你,楊毅還因為你超她車,想要找你麻煩,要是讓她知道你是她堂哥,不知她會有什麼表情."
"她已經知道了,見到我臉紅的像猴屁股,都不敢和我說話."楊天也覺得有趣,昨天在楊家他見到楊穎,小丫頭的確很尷尬,都不好意思和他說話.
撲哧一聲,張小雅笑的眼淚都出來了,腦海中還幻想了一下楊穎當時的表情.
兩人說笑著來到一棟院子前,張家在軍區的宅院,占地面積不小,院子里有幾棟小樓,院門外還有警衛站崗.
認出是大小姐的跑車後,警衛自然也不阻攔.
楊天下了車,拎著兩盒劍南春看向院子里一個正在澆花的老者,老人滿頭白發,但腰板依舊挺直,穿著也十分樸素,軍用長褲,洗的發白的襯衫,還戴著一副老花鏡.
在老者身旁還有一名警衛,老者正給台階下一大片花卉澆水,看到張小雅的車子回來,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
隨後老者便看到了楊天,老人雙眼瞬間瞪大,手中的花灑都掉落在地上.
警衛也看到了楊天,卻是並不認識,心中驚疑,急忙把地上的花灑拿起,貼身站到了老爺子身旁,看向楊天的目光凝現出一抹凝重.
作為張天峰身邊的貼身警衛,徐毅自然身手不凡,而且經曆過殺伐,他從楊天身上感受到一股壓抑而可怕的氣息,那是殺過不少人才能培養出來的殺氣.
雖然楊天極力掩飾自己的氣息,但徐毅依然感覺的出來,這個年輕人很可怕.
張小雅看到爺爺的神情,也不敢打擾,她還從來沒見到爺爺這麼失態,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楊天,精芒閃爍,張了幾次嘴,都沒說出話來.
"老司令……"楊天一步步走上前,發現自己嗓子里也有些干澀,看著曾經敬重的老人,愈發的蒼老,臉上的皺紋像是樹皮一般,楊天心情也沉重了起來.
其實張天峰年紀比楊蒼龍還小兩三歲,但是看起來張老爺子卻是更加蒼老,這或許也因為楊老爺子是習武之人的緣故,境界又不弱,顯得年輕.
只是楊天怎麼也想不到,五年前還滿臉紅潤,精神十足的老人,短短幾年竟然像是蒼老了十幾歲,看著像是行將就木,已經離死不遠的人了.
"哈哈哈……楊小子,你可終于回來了,我這口氣也終于能咽下去了."
張老爺子突然哈哈大笑,一口氣沒喘上來,劇烈的咳嗽起來,嚇得徐毅急忙扶住老人,輕拍他的後背,這才讓老爺子一口氣緩過來.
楊天和張小雅也驚得不輕,雙雙跑上前,張小雅著急的說道:"爺爺,你這是干什麼,楊天哥回來,你也不用這麼激動啊."
"老司令,你的身體似乎不太好."楊天也扶住了老人一只胳膊,看了眼徐毅,後者眼神中有些憂色.
"不礙事,還能活幾天,只要看到你回來,老頭子也就能瞑目了."張老爺子握住了楊天的手,目光灼灼的顫聲道:"這麼多年,你小子受苦了."
"老司令,您不是說過,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我還年輕,受點磨難對我也許是好事."
楊天心中哽咽,眼圈也有些泛紅,昨晚楊老爺子就和他說過一句話,讓他有時間來看看張爺爺.
而現在他終于明白,原來是張爺爺時間不多了,雖然張老爺子什麼也沒說,楊天卻能感受到張爺爺內心中的情緒難平.
楊天突然意識到,自己是張爺爺內心中的一塊心病,因為自己是老爺子的兵,龍影是江海軍區的驕傲.
可是五年前的一切,不僅僅摧毀了自己,毀滅了龍影戰隊,更是泯滅了張老爺子的希望.
他無力為龍影討回公道,無力保全自己,這對張老爺子來說,是這一生中都無法洗刷的恥辱,就算是死,老爺子也無法瞑目.
五年的光陰,雖然歲月催人老,可張老爺子明顯心結難舒,這些年太壓抑,積怨難平,這才讓他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
否則以張老爺子曾經硬朗的身體,那會如此蒼老,連八十歲都像是活不過去.
"楊小子,看來這些年你過的不錯,成熟了不少,前段時間在蘇江發生的一切,我已經知道了,干得不錯,給老頭子我長臉了."拍了拍楊天的肩膀,張老爺子朗笑道.
"老司令,您教導過我,咱當兵的人,頭可斷血可流,氣節不能丟."楊天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看著張老爺子這副樣子,他感到痛心.
"不錯,記住我的教導就好,你一直都沒有讓我失望過."
張天峰欣慰的點點頭,看了眼楊天腳下的兩盒劍南春,眼里流露出一抹意動,點頭笑道:"難為你還記得我喜歡喝這種酒,雖然好久沒喝了,但今天咱爺倆好好喝幾杯."
楊天連連點頭,心情沉重的讓他壓抑,即使不檢查老爺子的身體,他也能感覺到老人身上的生機已經不多了,恐怕用不了一年,張老爺子就會離開人世.
"小雅,讓你媽早點回來,弄幾個菜,今天爺爺破例喝幾杯."
張老爺子笑著囑咐了張小雅幾句,拉著楊天的手笑道;"咱們回屋,把你這幾年在國外的事情好好講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