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莫的巨獸枯骨屋內,楊天休養了三天,這才恢複過來,這次施展生死輪回神通,神魂之力耗盡,倒也不是沒有好處.
他對生死輪回神通的領會,更深奧了一些,而這萬歲山內,無盡歲月滄桑氣息,以及那毫無生機的白骨死地,楊天感覺對他的生死輪回神通,大有益處.
于是楊天再次沉浸在感悟中,神念溝通天地氣息,陷入一種玄妙的意境內,蒼涼,廣袤,無盡死亡與滄桑,楊天感到了靈魂深處的孤寂與悲涼.
他猶如置身在一個沒有生命的世界內,除了死亡,孤獨,歲月的快速流逝,沒有一絲生機.
感悟中的楊天,不知不覺變得蒼老,滿鬢白發,就連肌膚都失去了光澤,身上充斥著無盡滄桑淒涼的氣息.
難道這就是生命需要遵循的規則?天地灰暗無光,生與死的衍變,經曆著一幕幕歲月變遷,而到頭來,終究抵不過這無法抗衡的歲月流逝.
哪怕是時間與空間,也無法阻擋生命的滄桑,與消亡,無盡孤獨世界內,生命卻是顯得那般渺小,猶如塵埃,恰是流星劃過,就連生命的痕跡,也不會剩下.
在這意境世界內,楊天親眼見證了天地歲月的不可逆拒,大道無痕,歲月無情,哪怕他登臨絕頂,最終依舊是白骨一具,在那慢慢流逝的時間長河下,最終消亡,不會留下一絲存在過的痕跡.
突然,楊天似乎明白了生命的真諦,生與死之間,無非是一場夢幻虛無,無盡歲月過去,即使再次誕生新的生命,又是一場歲月輪回,誰還記得誰?
"大道無痕,歲月無情,生死有命,輪回不滅."
楊天淒然一笑,他也突然明白了時空老人當年的心境,就是因為時空老人也經曆過這種歲月的無情噬滅,他不想冥冥于世,才會不惜一切代價,想要獲得長生,得到永生.
想明白了這些,楊天感覺到悵然若失,茫然孤寂,如果是他,他會不會像時空老人一樣,也為了永生,而不惜毀滅無盡生靈,只為了那一絲生機,走向無盡輪回,不滅不死.
"不會,我楊天絕不會像他一樣,無盡輪回又如何,這一生有一世輝煌,有親人愛人的陪伴足以."
楊天高聲呼喊,發泄著內心的壓抑,他不是時空老人,做不到時空老人那般滅絕人性,為了永生,可以草芥生命,視一切生命如螻蟻.
"你會,因為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突然,楊天的腦海中傳出了一道聲音,這道聲音冷漠而不屑,就如是楊天自己靈魂深處潛在的意識.
楊天心中一驚,他可以百分百確定,這道聲音絕非是他的心聲.
"哈哈哈……你很困惑嗎?是不是感到不可思議,楊天,你就是時空老人,時空老人就是你,這一點,你無可改變."那道靈魂深處的聲音,卻是再次響起.
"不,我不是他,我絕不可能是時空老人,你是誰?為何會在我的心里?"楊天神色驚悚而蒼白,這道聲音太讓他感到驚悸和害怕了.
"哈哈哈……一切皆是命中注定,你能來到這萬歲山,在這里陷入頓悟,感悟到生命的規則,只因你自己就是時空老人,他就是你,你就是他,這意境世界,本就是你經曆的人生軌跡,並非夢幻."
"你放屁,你到底是誰?別想蠱惑我,我楊天就是楊天,我就是我,而不是你."楊天怒吼道.
"看來你並不相信,但你終究會接受自己的命運安排,你會親眼看到,你的前世今生,無盡輪回歲月中的自己,到底是誰."
那道聲音放肆的狂笑,笑聲中充滿了譏諷,楊天痛苦的抱著自己的頭顱,只感到腦海都要炸裂了一般.
"天命之人,可笑之極,你是自己命運的主宰,一切成果就要來臨,去無情的殺戮吧,那些本不該活著的螻蟻,生死與你有何關系,只有他們死,這世界才會干淨,才會有一線光明和生機,讓你成為不死不滅的存在,真正得到永生."
那聲音有著莫名的蠱惑力,甚至楊天都分不清這是否就是他內心真實的想法,楊天雙膝跪地,狠狠捶打著自己的腦袋,想要將這聲音趕走.
他瘋狂的撕扯著頭發,頭發連著頭皮被扯下,鮮血流淌而下,楊天的面孔被鮮血染紅,變得愈發猙獰.
"懦夫,你這樣自殘自己有何意義,你是時空之主,是這天下唯一的神,去殺戮吧,盡情的殺戮,毀滅那些不該存在的螻蟻生靈,讓自己活得新生."
"去死,你以為你是誰,我楊天又豈是濫殺無辜之人,沒人能左右我的思想."楊天咆哮道.
"哼,我要你殺戮,你就得殺戮,你就是我,我就是你,這是你永遠也改變不了的事情,沒人能阻止時空之主重生."那聲音冷漠道.
"我叫楊天,不是你,我命由我不由天,你又如何能蠱惑我?"
楊天仰天狂笑,瘋狂而聲嘶力竭,甚至笑出了眼淚,喉嚨里發出不屑的吼聲:"我楊天意志堅定,心境無缺,百折不撓,無所畏懼,沒人能擺布我的人生,你想讓我喪失人性,成為你一樣的邪惡之人,你在癡心妄想."
"朽木不可雕,人性本該邪惡,善念只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而你依舊冥頑不靈,這一生,我依舊會毀滅你."冷漠的聲音透著森寒的殺意,說道.
"哈哈哈……你果然是在蠱惑我,我不是你,你想毀滅我,那就來吧,看我楊天是否會貪生怕死."楊天腦海中閃過一絲清明,這道聲音所言,讓他敏銳的捕捉到了一絲驚喜,他不是時空老人.
卻在此時,楊天的識海中出現了一道影子,那身影傲然凌厲,眼神冷漠的注視著楊天.
楊天卻是臉色驚變,因為那身影,的確是他,相貌與楊天一模一樣,就連楊天撕破的頭皮都一樣,臉上布滿血跡,但是氣質孤傲冰冷,眼神仿佛能看穿一切.
"你是誰?"楊天從嗓子眼發出一聲質問,驚愕的問道.
"我是你,你也是我,我們是相生相存的,沒有你,就沒有我,所以你殺不死我,除非你能把自己殺掉."冷漠的楊天開口道.
"心魔,你是我的心魔?"楊天驚呼道.
"呵呵呵……"冷漠的楊天露出邪魅的笑容,戲謔的看著楊天道:"說心魔也罷,說惡也罷,我是你的另一面."
"你就是時空老人?"楊天驚聲道.
"不錯,我就是時空之主,有人稱我聖尊,也有人叫我邪祖,我是萬惡之主,一切罪惡融于一身,而你,只是我很嫌棄的另一面罷了."
"哈哈哈……原來如此,我明白了,只要我死了,你就會消失,你想重生,重現天下作惡,為了一己之私,禍亂天下,殘害蒼生,我楊天絕不會讓你得逞."楊天瘋狂的笑道.
他的確明白了,難怪對方會說他就是時空老人,只因時空老人就是他罪惡的靈魂,另一個楊天,他的出現,才是時空老人重生的源頭.
"哼,你以為你死了,就能擺脫這宿命嗎?幾十年後,天道輪回,你依舊會出現,而我也依舊會重生,你是擺脫不了我的."冷漠的楊天冷冷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