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一條老狗
龍柒柒道:"沒說你指使,我們這一次來,只是循例過來問問案情,你那麼緊張做什麼?"
"我……本夫人哪里緊張了?"劉夫人兀自鎮定神色,"你問,有什麼問的趕緊問."
龍柒柒問道:"你和凶手是什麼關系?"
"能有什麼關系?幾乎都不怎麼認識的."劉夫人道.
龍柒柒搖頭,"不對,根據其他證人的口供顯示,夫人曾和凶手私下談話,之後沒多久素翎郡主便死了,那一次私下談話,你跟凶手說了什麼?"
劉夫人瞪大眼睛,"我什麼時候跟她私下說過話?你別胡說."
"沒有嗎?想清楚一點!"龍柒柒厲色道.
劉夫人被唬住了,她和安郡王夫人來往本來就多,不是她去吃茶便是安郡王夫人來府中賞花,安郡王夫人也喜歡帶著那兩個姨娘過來,這私下說話肯定是有過的,而且……
"本夫人……記得是沒有的."劉夫人結結巴巴地道.
劉尚書生氣了,"有就有,沒有就沒有,說清楚一點,想清楚一點."
劉夫人本來就有些心虛,被劉尚書這麼一凶,便更慌了,"就算有,那也不能證明和我有關系啊?"
"那你到底跟她說了什麼?"龍柒柒逼問道.
像劉夫人這種是非八婆,最喜歡打聽人家內宅之事,龍柒柒料想她跟安郡王夫人的關系也是表面友好,其實巴不得人家內宅不和,偶爾說幾句煽動的話,應該是有的.
劉夫人擺手,依舊瞪大眼睛,"沒說什麼,就是說說孩子,說說香粉之類的,本夫人能跟一個妾侍姨娘說什麼?"
"夫人最好想清楚,這事關夫人的清白,從夫人把我和甯王的事情外揚便可知道夫人有時候說話著實是不經腦子,興許,夫人言詞之間,給了凶手暗示也不定,就算夫人不是這個意思,但是因為夫人的暗示讓凶手行動了,那夫人也有教唆的嫌疑."
"這個……"劉尚書想澄清這個真沒嫌疑,卻被龍柒柒淡淡看了一眼,說,"劉大人有什麼要說的嗎?例如我跟甯王的事情?例如我跟攝政王的事情?"
劉尚書是個聰明人,從龍柒柒這話馬上就猜出了她的來意,當下轉頭去怒斥夫人,"事關重大,你得好好想清楚,到底有沒有?"
劉夫人支支吾吾半響,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白子這會兒淡淡地開口了,"既然夫人想不起來,那就今晚好好想想,明日我們再來,明日想不起來,後天來,一直到夫人把和凶手的對話都想明白透徹了,才算完."
"你……你奇案門總是來找我,外人會怎麼說?"劉夫人生氣地道.
"是事實怕什麼別人說?夫人若不想惹事最好還是關嚴實一點自己的嘴巴,你沒能看清楚人家的底子,什麼時候吃了虧都不知道,自己倒黴也就罷了,莫把劉大人都給牽連了."
龍柒柒說完,看著劉大人,"劉大人如今想必左右為難,是吧?若再把我推到風頭浪尖上,我敢保證大人會更為難."
"你……"劉大人摸不准這最後一句話,她有什麼能耐讓他更為難呢?在攝政王與尹太師的事情里,她到底擔當著什麼樣的角色?
白子淡淡地道:"奇案門是王爺成立的,大人,若奇案門要找您的麻煩,這麻煩一定不會小."
劉大人神色一正,連忙表衷腸道:"王妃請放心,臣保證,從今天開始,絕不會有任何一句關于王妃的風言風語從尚書府傳出去."
"什麼王妃……"
劉夫人在一旁不滿地嘀咕,卻被劉尚書一記殺人不見血的電眼掃過去,頓時打斷.
龍柒柒站起來,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道:"有劉大人這話,我就放心了,素翎郡主的案子,若有新證據,我們再登門調查."
說完,轉身帶著大家出去了.
龍柒柒剛走,劉夫人便不滿地道:"她就是來尋事的,你怕她做什麼?她現在還有什麼能耐?"
劉大人生氣地看著這個腦子簡單的女人,真不知道當初怎麼就娶了她,也怪岳父家里顯赫自己沒受得住誘惑了.
"你知道奇案門是誰成立的嗎?是攝政王,攝政王成立奇案門是一意孤行,不管朝中大臣反對的,且他竟然找了個龍柒柒來做總驗尸官,你不覺得其中有問題嗎?"
"有問題?"劉夫人遲鈍地看著他,"有什麼問題?"
劉大人看著豬一樣聰明的夫人,搖搖頭,"你女婿為什麼無端端說要撮合攝政王與龍柒柒?"
"當然是為了扔掉龍柒柒這個累贅啊!"
劉大人控制住自己的大力金剛掌,深呼吸一口咬牙切齒地道:"敢情你以為攝政王是專門給甯王撿累贅的,只有你女婿給攝政王處理他不要的女人,沒有攝政王幫你女婿處理棄妃,明白嗎?"
劉夫人瞪大眼睛,眼睛里閃著雞賊的光芒,"你的意思是說,攝政王與龍柒柒真有染?"
劉大人臉上沒有表情地看著她,"這話你嚷嚷大聲點兒,看你能不能活到明天看到太陽升起."
"你就是多慮!想都太多了!"劉夫人不以為意地道.
劉大人控制暴怒語重心長地道:"甯可我多慮,也不能把事做出邊界去,你管管你的嘴巴會死啊?我告訴你,你多嘴就會死,還會死得很難看."
劉大人說完,背著手走了出去.
他知道自己想得太多了,但是很肯定的一點,龍柒柒絕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這點,從她能在龍太傅死後還霸占王妃的位子那麼久甚至沒有一點容顏褪色蒼老反而越發張揚明媚的模樣便可看出來.
這種人,能不惹,就盡量不惹.
岳父家如今已經不甚重用,自己獨力難支,又看不清朝中局勢,為什麼要在這個節骨眼上跟龍柒柒作對?
而且,他得勢是之前的事情,自從攝政王要娶尹向圖的消息傳出來之後,他就覺得自己的所謂得蒙盛寵都是虛的.
劉夫人泄氣得很,本以為龍柒柒來了,好歹能給她點臉色看看,沒想到自己反而受制于人,叫龍柒柒拿了彩頭自己憋屈得像一條被人踩在腳底下的老狗.
她看著劉大人的背影,忿忿地道:"她龍柒柒有什麼了不得的?什麼奇案門?呸,有王妃威風嗎?"
耳邊,傳來一陣陣的風聲,還夾著一道熟悉又嚴厲的聲音,"還真沒王妃威風,但是,一定比你威風,若不信,明天我再來給你說道說道!"
劉夫人嚇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急忙沖出去看,哪里有龍柒柒的身影?早走遠了.
"見鬼了!"劉夫人目瞪口呆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