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為什麼還是晚了



閻烈略顯愕然的挑挑眉,剛想問為什麼,就聽到有人叫自己.再回頭,她已經離開了.

"老大,人跑了."

鹿鳴滿臉憤憤.

他們部署了一個月,沒想到對方還是如此狡猾,最後竟然掙脫了封鎖線,跑了!

"發通緝令,其他的事情,交給地方警署.你立刻去保護受害者."

夜綰綰將繳費單拿了過來,聞言,一下沒控制住,下意識接了一句:"受害者是個女人?"

音落,她驀地感覺周身一涼,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說了什麼.

她頓了好一會,才抬頭沖兩人僵硬的笑了笑:"這是繳費單,你們誰……"

"你怎麼知道是個女人?"

夜綰綰搖頭,一臉無辜:"我不知道."

說完,她就感覺周圍的氣溫更低了.

她情不自禁咽了一口口水,努力讓自己鎮定,面上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那個,你們誰交錢?"

閻烈深深看了她一眼,招手,讓鹿鳴去,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她.

夜綰綰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的偏開了頭.

他則向前走了一步.

無形的壓力,讓夜綰綰下意識的向後退,終是抵在護士台邊,動態不得.

"你怎麼知道受害者,是個女人?"

夜綰綰這時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讓你多嘴.

可是更讓她難過的是,壓在她頭頂的另一張臉.

女人臉上傷痕密布,血液橫流,根本看不出生前的模樣.

她似乎已經發現了自己能看到她,唯一可以看清的眼眸中,滿是哀傷.

哀慟的眼神,讓夜綰綰心里很不好受.

她怔怔看了一會,咬牙不忍的偏開了頭.

閻烈一直盯著她,自然沒有錯過她臉上變幻無常的臉色,心底不由浮上點點好奇.

"你在想什麼?"

夜綰綰轉眸,一下撞進男人深邃的眸中,心不受控制漏跳一下,輕輕搖頭.

"沒什麼.先生,你可以從我身上起來嗎?"

閻烈似乎沒有發現兩人現在的姿勢,很容易讓人誤會.

夜綰綰感覺到,在自己開口以後,對方反而又向自己又貼近了一分.

陌生的氣息,帶著不容忽視的霸氣刺入她的心房.

她腦中只剩下一個想法--逃!

只是眼前人宛如牢籠一般,完全困住了自己.

"說吧,你怎麼知道受害者是個女人?"

夜綰綰貝齒緊扣,沉默的搖頭.

她在心里不停的告訴自己,"不要多管閑事,不要多管閑事."

閻烈一眼就看出了她的糾結.

"護士小姐,你要是不說的話,我可以把你當嫌疑人抓起來的."

冷沉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

夜綰綰一怔,驀地抬頭,杏眸瞪圓,滿是愕然.

"你……"

"我可以肯定,我和我的同事,從未在你的面前討論過關于受害者的問題."

他話說一半,凝眸相看.

凜凜的眸光,如巨石,壓在夜綰綰的身上.

她只覺渾身發軟,本就沒有血色的雙頰,瞬地又白了一層.

她身體不受控制的輕顫,咬牙狠狠瞪了一眼眼前的人:"你與其跟我這浪費時間,不如派人去看看你的受害者."

夜綰綰不知道他背後的女人,是不是被保護的人,還是之前的受害人.

從之前的只言片語中,她拼湊出,他們要抓的,是個連環殺手.

閻烈稍作思量,眸中的沉色又深了一分.

"護士小姐,你的……"

"老大,三石那邊出事了."

鹿鳴的驚呼,打斷了閻烈的質問.

"陳小姐,遇害了."

男人深如古井的眸子,又因來人的一句話,倏然掀起驚濤駭浪,令人不寒而栗.


夜綰綰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寒顫,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男人背後.那個漂浮在虛空的女人,正滿目期盼的看著夜綰綰,輕輕點了點頭.

夜綰綰歎氣,轉頭對閻烈說:"閻烈先生."

閻烈剛准備去現場,聞聲腳步未停.

夜綰綰頭疼,聲音高了三度.

"閻烈先生,你們要找的人,就在醫院."

兩人腳步驀地一頓.

閻烈回頭,眸光如利劍一般,一個箭步沖到夜綰綰,"你說什麼?"

男人周身凌烈的氣息,幾乎快要將她刺傷.

一瞬,夜綰綰覺得自己心髒快要爆炸了,雙腿一軟,癱倒在地.

"我說,"她咬牙,努力讓自己鎮定,將話說完整:"你們要找的人,就在醫院."

她說了最後一個字,就感覺全身力氣被抽空那般,若不是靠在牆上,只怕已經睡倒在地上了.

"你說人就在這?你怎麼知道我們要找誰?"

鹿鳴年少,性子還不穩,一聽這話,根本顧不上去管其他,忙不迭沖到她的面前,揪住她的衣領質問.

他一過來,幫夜綰綰擋住了一點閻烈身上的煞氣.

她好不容易得來到了一絲喘息,有氣無力的說:"停車場,地下室和上兩層,你們自己找.我知道的就這麼多."

"老大!"

鹿鳴一聽,像是抓到最後一根浮草那般,回眸,目光灼灼的看閻烈.

閻烈的視線,始終在夜綰綰身上.

他能感覺到對方怕自己,甚至有種快被自己自己逼死的感覺.

他剛才本想靠近,眼前卻像是有什麼東西阻擋著他一般,讓他不得前行一步.

還有那穿心而過的冰冷,都讓閻烈費解不已.

"你信?"

閻烈挑挑眉,冷冽的臉上,看不出一絲情緒.

鹿鳴也知道自己此時是病急亂投醫,但莫名的,他心里就是信.

他重重點點頭:"我帶小四他們一起,在醫院找!"

閻烈看著鹿鳴眼底的堅持,略作沉吟,微微頷首:"自己帶人找,不可擾民."

鹿鳴臉上一喜,點頭如蒜,丟下夜綰綰就跑了.

他這一丟,夜綰綰身子向後一倒,重重撞在了牆上.

"哎喲--"

她吃痛,忍不住叫出聲來.

再抬眸,眼前就被一片陰影覆蓋.

她捂著後腦勺,瞬間僵住,一動不動.

閻烈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嚇到她了,以至于他見自己的反應,就像是老鼠見到貓.

"你怕我?"

男人清冷的聲音,好似大提琴音,清冽而悅耳.

夜綰綰一怔,頓了一會,小心翼翼的抬眸看向對方的右肩,十分給面子的點了點頭.

這下輪到閻烈怔住.

他以為,對方至少會裝一下.

"你還是跟剛才那小哥去抓人吧.就他自己,是搞不定的."

回過神來的人,雖然還是全身無力,卻還是有力氣說點話了.

"哦,你怎麼知道?"

夜綰綰搖頭:"我就是知道."

她扶著牆,艱難的起身.

閻烈見狀,伸手想要去扶.

不想,夜綰綰動作敏捷的側身躲開了.

閻烈直起身,沒有動,就看著她轉身,飛快的跑走.

那樣子,多少有點落荒而逃的意味.

他站了一會,鬼使神差的掏出手機,問鹿鳴在哪里.

鹿鳴告訴他,自己在底下停車場.

閻烈得到准確位置,轉身快步走了下去.

他不知道,夜綰綰一直躲在走廊的拐角,看到他離開,才長長舒了一口氣,如泄了氣的氣球,跌坐在地.

閻烈剛進停車場,一陣冷風撲面而來.

站在門口的警員,打著哆嗦,小跑到他面前.

"閻隊,斑比他們在那邊."

因為鹿鳴的姓,警隊的人給他取了個外號,叫斑比.他多次抗議無效,就被叫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