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你說服我了."
在米克小館中,面對梅林的勸說,薇薇安並沒有遲疑太久的時間.
她看著梅林,回答說:
"我會去和導師討論這件事,如果我們達成了協議,那麼我和導師會抽出一些時間,幫你研究這種藥劑的成分,並且想辦法改進它."
"但有一個問題,梅林."
薇薇安端起果汁,她喝了一口,對梅林說:
"帝王組織現在受世界安全理事會的直接管控,我們進行的每一項研究,都要通過神盾局的備案.我的意思是,如果我們決定要做這件事,那麼我們肯定得寫一份報告,告訴弗瑞局長...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得到資金和權限的支持."
"不,暫時不要告訴他."
梅林制止到:
"他要忙的事情已經夠多了,這些小事,就別讓他操心了."
"嗯?"
薇薇安是個很聰明的女人,她幾乎是立刻就察覺到了梅林的拒絕背後隱藏的含義.
她推了推眼鏡,對梅林說:
"不行,這是流程規則,我們必須這麼做."
"嗯,好吧,你們可以寫一份項目申請."
梅林思考了十幾秒鍾,對薇薇安點了點頭,他說:
"但這件事是S.D.O.L.D.的內部事務,因此你們在提交申請的時候,可以直接提交到我的辦公室里,而不是弗瑞那邊.作為神盾局的直屬下級部門,我有權限批准A級以下的研究項目,我也可以支援你們一些資金,還有所有的研究材料,我都會提供."
"A級以下?"
薇薇安面色詭異的看著梅林:
"一個重啟的超級士兵計劃,你居然說它是A級以下的事件?這不太對吧,梅林先生,這最少也該是S級的研究項目才對."
"說真的,這讓我感覺到越來越不妙了,梅林."
薇薇安有些擔憂的說:
"我總得,你是在讓我們做一些很危險的事情."
"你要理解,薇薇安,這是為了你們的安全著想."
梅林環顧了一下左右,他的手指微動,一個隔音咒被施加在了他和薇薇安周圍.他壓低聲音,對薇薇安說:
"你應該還記得理查德和瑪麗的悲劇,對吧?"
"嗯."
薇薇安點了點頭,她和理查德以及瑪麗的關系不錯,還代表著和他們合作過的帝王組織去參加過理查德夫婦的葬禮.
"那場事故對外宣稱是飛機失事,但實際上並沒有那麼簡單."
梅林撫摸著玻璃杯,語氣低沉的說:
"據我所知,瑪麗和理查德在生前進行的最後一個研究項目,就和人體強化有關.弗瑞親自保護他們,但他依然失敗了,有些人...有些不是那麼安全的人,一直在將目光鎖定在這個領域里.我不讓你們大張旗鼓的進行研究的原因也在這里."
他看著薇薇安,他說:
"就把它定為B級研究項目,研究地點也要放在一個只有你們知道的地方,我覺得骷髏島就很不錯,相信我,這是為了你和琴澤博士好."
看著梅林凝重的表情,薇薇安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片刻之後,她點了點頭,對梅林說:
"我會和導師溝通的,如果有消息,我會通知你的."
"嗯."
梅林看了看手表的時間,他對薇薇安說:
"已經快10點了,我送你回你住的地方,另外,我會派遣一個下屬去保護你們.但它不會干擾你們的任何行動,只有在危急的時候,它才會出現,帶你們離開險境."
"它?"
薇薇安站起身,好奇的問到:
"你的下屬,不是人類?"
"對,是一個妖精."
梅林隨口說:
"不要試圖去研究它,薇薇安小姐,它膽子很小,而且你們也看不到它."
"好吧."
薇薇安小姐提起自己的手包,她對梅林說:
"你麾下還真是'人才濟濟’."
"哈,謬贊了."
梅林去櫃台付了賬,然後帶著薇薇安離開了餐廳,將她送到了一處公寓中.他站在那高檔公寓的門口,對薇薇安說:
"你們這一次的科研會議,住的地方不錯嘛,看來,召開會議的肯定是個財大氣粗的集團."
"嗯,是奧斯本工業召開的環境研討會."
薇薇安點頭,她吐槽著說:
"諾曼.奧斯本先生一直熱心于公共事務,也是個很有才氣的科學家,最重要的是很有身份也很有錢,所以每一次研討會上,都有些假借科學家名頭的女人混進來.不過這一次,奧斯本工業的驗證措施做的不錯,最少來的都是一些真正有真材實料的科研者."
"哦,對了."
薇薇安就像是想起了什麼,她對梅林說:
"我昨天聽一個供職在奧斯本生物研究實驗室的姐妹說,奧斯本企業在今年4月份,似乎也提出了關于'人體強化’項目的概念研究課題,據說還是諾曼先生親自擬定的."
"這沒什麼,薇薇安."
梅林舒了口氣,他對薇薇安說:
"你知道整個世界范圍內,有多少生物實驗室在攻關這個項目嗎?人體強化的概念從誕生開始到現在,一直都維持著很高的熱度,像是奧斯本企業這樣的科技公司,如果不涉及這一領域,我才會覺得奇怪...但話又說回來了,這麼多人一起研究,到現在為止,卻還沒有拿出一個真正的成品,這也說明了這課題的困難."
"人體は未開発の寶である.(人體是一座未開發的寶藏)"
薇薇安突然用日語說了一句,梅林沒有聽懂,他看著薇薇安,後者又用英語說了一遍,這次梅林聽懂了.
"這是導師偶爾會說的一句話,是他的父親告訴他的,我聽說,導師的父親,曾經在二戰時期,被迫加入過東瀛那邊的戰時研究所,他們當時似乎也在模仿北美,制作出屬于他們的超級戰士."
"每個國家都有這樣的傳聞啊."
梅林搖了搖頭,他說:
"但到現在為止,超級士兵計劃真正意義上也只成功了一次...呃,如果算上蘇聯的冬日戰士,那麼應該是2次."
"冬日戰士?"
薇薇安眨了眨眼睛,她說:
"那是什麼?聽上去挺威風的."
"那不是你該知道的事情,小姐."
梅林笑了笑,他對薇薇安說:
"快回去休息吧,我就不打擾你了,有消息的話,我們電話聯系."
在目送著薇薇安進入公寓後,梅林摸出電話,撥了個極長的號碼,在等待了幾秒鍾之後,賽博坦人飛過山那甕聲甕氣的聲音響了起來:
"梅林,有什麼事情嗎?"
"大黃蜂在你身邊嗎?飛過山,我有件事情請它幫忙."
梅林問道.
"它不在,它載著查莉去找埃里克了."
飛過山說:
"你有什麼問題,我可以幫你轉告."
"我需要大黃蜂在未來的某個時間點,幫我篡改一份試驗項目申請."
梅林一邊走向停在路邊等待他的杜朋德的出租車,一邊對飛過山說:
"具體的時間我到時候會再次聯系你,我需要大黃蜂黑進神盾局的數據庫,把這份項目申請屏蔽掉."
"如果那數據不是存儲在你們的物理加密數據庫的話,我就能做到."
飛過山回答說:
"到時候你聯系我就行."
"嗯,可以,那就不打擾你了."
梅林掛掉了電話,他坐進出租車里,對正在熱狗的杜朋德說:
"去我家...以及,你怎麼老是吃這種垃圾食品?你每個月賺的錢也不少吧?"
"我要養家啊,梅林."
杜朋德一邊單手打著方向盤,一邊回答說:
"而且最近我表妹要來美國謀生,我還要為她准備好一間公寓,聽說她挺漂亮的."
"哦,單身狗思春了呀."
梅林調笑著說:
"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杜朋德看了一眼後視鏡,他不滿的哼了一聲:
"笑什麼笑!你不也是個單身狗嗎?"
"呃..."
杜朋德的反駁,讓梅林一時間說不出話,他想了想,對杜朋德說:
"算了,不去我家了.去血之屋吧,你知道那個地方,對吧?"
"嗯,我老爸去那里買過護符,據說還挺靈驗的."
杜朋德將最後一口熱狗塞進嘴里,含糊不清的說:
"血石小姐其實也挺漂亮的,就是太愛錢了."
梅林在血之屋和剛剛返回紐約的艾爾莎聊了一會,問了她一些關于獵魔人傳承的問題,然後就回到了自己家里,之後的一段時間,梅林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正軌,被狠揍了一頓的吸血鬼們安分了下來,連帶責紐約其他地區的異類,也變得安分了不少.
這讓最近一段時間,一直精神緊繃的S.D.O.L.D.的特工們都放松了下來.在時間臨近新年的時候,梅林麾下的幾個特工主管也開始輪流休假,因為吸血鬼戰爭剛剛結束的原因,也因為S.D.O.L.D.的大獲全勝,讓弗瑞在給這個部門審批休假資金的時候,也大方了很多.
莎倫獨身一人去了馬爾代夫,科爾森帶著父母去了塔西提島,梅琳達和自己的未婚夫去了歐洲.
總之,這一個月里,幾乎所有的大小事情,都是梅林在處理,這讓他又開始厭煩起辦公室的生活了.
而差不多3個月之後,在2001年的春天,在某個天氣陰沉的夜晚,梅林早早的下班,用移形咒來到了位于斯塔滕島的托德山的某個隱秘的山谷中.
他獨自一人站在陰沉的天空之下,他眺望著頭頂的云層,他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今晚,如果他足夠幸運的話,他就能完成已經准備了好久的阿尼瑪格斯變形咒了.
"維克特,去周圍看看."
梅林對站在自己手臂上的渡鴉之靈說:
"別讓任何東西來打擾我."
"嗚嗷!"
維克特發出了一聲難聽的尖叫,拍打著翅膀就沖入了天際,梅林低頭看了看手機,今天的天氣預報說,今晚紐約地區應該會有雷陣雨.
這就是梅林一直在等待的天氣.
說起來,阿尼瑪格斯變形咒魔藥的制作流程還真是古怪,古怪到了讓梅林這樣的業余煉金師都覺得迷幻的地步.
相比起一般魔藥的煉制,這個變形咒魔藥的制作過程,倒更像是一種神秘主義的儀式一樣.
第一步就是將一片曼德拉草的單片葉子放在嘴里,整整一個月的時間,那一步對于梅林而言並不困難.
然後在一個滿月時,將葉子取出,放在一個裝滿了唾液的水晶瓶里,讓它吸收月光,這一步也不困難,除了有些惡心之外.
梅林嚴格的按照魔藥的制作流程,在黎明到來的前一刻,他抽出一根頭發,將一些自己收集的,整整七天沒有接觸過陽光的露水倒入其中,然後又加入了一個花了重金從對角巷買來的,最純淨的鬼臉天蛾的蟲蛹.
在做完這一切之後,梅林在黎明的第一道光芒落下的同時,將這相當惡心的混合液埋入了托德山背陰的山谷里.
這里足夠安靜,而且不會被陽光直射.
現在就是最後一步了.
他要等待一個自然出現的,雷電交加的天氣,然後把那埋了3個多月的魔藥取出來.
而在這3個月里,每一天日落的時候,梅林就要將魔杖點在心髒位置,默念一個古怪的咒語.可以說,這真的是神秘氣息十足了.
而說來也奇怪,最初的一個月里,梅林沒有感覺到任何的異常,但從第二個月開始,每一次他默念魔咒的時候,都能感覺到,自己的心髒跳動的時候,會有恍如第二個心髒跳動的感覺,那種感覺奇怪極了.
就像是第二顆心髒在蹦跳一樣.
梅林的運氣這一次還不錯,他只等了3個月,就等來了一場雷電暴雨.他聽說,一些運氣很差的巫師,在制作阿尼瑪格斯魔藥的時候,足足等了好幾年,才會遭遇到自然出現的雷電天氣.
"轟隆"
十幾分鍾之後,伴隨著狂風呼嘯,第一道耀眼的雷電劃過了陰沉的夜空,就像是一個信號一樣.
梅林的手指向上一勾,他眼前的石塊和泥土在重力的偏轉中,就飛快的脫離地面,露出了梅林埋下魔藥的小坑.
而在那小坑中,那個水晶瓶正安靜的躺在那里.
但在那水晶瓶里,原本惡心的混合液,已經變成了一口閃爍著古怪光芒的,血紅色的液體.
那就是梅林需要的東西.
他將那水晶瓶拿起,在越來越密集的雷聲中,他看著那血紅色的魔藥.
"喝吧,喝吧,這就是我的命運..."
他輕聲說著,下一刻,那綻放著血光的魔藥,便被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