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年到95年之間的克里人戰爭,讓我們和神盾局之間的合作更進一步."
看上去穩重成熟的Z,實際上有種喋喋不休的潛質,就像是健談的鄰家老大爺一樣.
他一邊帶著梅林在M.I.B的大廳中行走,一邊像是領導查看工作,看著身邊那些黑衣特工忙碌自己的事情,一邊對梅林說:
"克里人入侵那會,我被委派為地球文明的特使,我本已經做好准備和克里人的指揮官當面交流,說實話,那是一項玩命的任務,我當時很緊張."
"你要知道,克里人在銀河系中的名聲可不怎麼好.他們充滿了侵略性,而且有種在任何時候都不合時宜的高傲."
Z漫不經心的和身邊的一個直立行走的大蟲子打了個招呼,然後繼續對梅林說:
"不過還沒等我出發,克里帝國的艦隊就在我們的世界之外折戟沉沙了,他們敗亡的速度和他們到來的速度一樣快,快到讓人幾乎反應不過來."
"也是在那時候,我突然意識到,M.I.B從成立到現在,目光一直放在群星之中,以至于我們忽略了,在我們的世界里,也還有很多未解之謎,接近著我就聽說了我的好朋友尼克.弗瑞設立了S.D.O.L.D.,他一向如此敏銳."
Z回頭看著梅林,發現梅林正在試圖觸摸一個長著三只眼睛的小矮子外星人.
"嗨,別碰它."
Z急忙伸出手,打掉了梅林觸摸那外星人的手,他說:
"納爾科斯人的皮膚有毒,它會讓你在醫院里躺上2個月,沒准還會讓你變成下半輩子只能喝稀飯的傻子."
"呃,好奇,只是好奇而已."
梅林從善如流的收回了手,他對那蹦蹦跳跳的小矮子外星人揮了揮手,然後跟著Z繼續向前.
梅林看著周圍這些光怪陸離的外星人,他低聲說:
"你說群星中由我的消息,詳細說說吧."
"還有,Z,這是你的代號嗎?我聽說M.I.B里的特工都是用字母做代號的,字母越靠後,等級越高...也就是說,你其實M.I.B在紐約這邊的負責人?"
"你知道的還不少嘛."
Z特工點了點頭,他對梅林招了招手,示意他跟上,這健談的老頭解釋到:
"我只是趕上了好時候,我入職的時候,我們還沒有那麼多特工.那個年代正趕上冷戰,整個世界都被時刻籠罩在內戰毀滅的陰影里,M.I.B那個時候的活動並不活躍,我們也不像現在這麼忙碌."
"我在這個部門度過了大半輩子的生涯,在那些有能力的前輩要麼退休,要麼殉職之後,我就站在了現在的位置上,但坦白說,近些年M.I.B和你們神盾局一樣,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在擴張,我已經感覺有些力不從心了."
"據我所知,你們的弗瑞局長也和我有一樣的想法,嗯,我們兩經常一起出去喝酒,老頭子們之間總有很多共同話題."
"說起來,梅林特工,最近一段時間,M.I.B和你的S.D.O.L.D.的交集還挺多的.每一次在你們和異類交戰結束之後,我們的特工就要忙碌一陣子,打掃殘局,清洗記憶等等."
有著古怪絡腮胡的Z特工對梅林說:
"我麾下的小伙子們都在抱怨,他們的意思是,讓你們下一次和異類打仗的時候,比如吸血鬼戰爭那樣的場面,最好選一個沒有那麼多旁觀者的地方."
"這些事情是你們在做嗎?"
梅林驚訝的說:
"我還以為是巫師們在做呢."
"別鬧了."
Z頗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
"巫師才有幾個人?那麼大的場面,他們能忙得過來嗎?"
"巫師只負責解決小場面,如果被牽扯到超自然事件里的普通人太多,巫師們忙不過來的時候,那麼就得我們出馬.98年的時候紐約出現火龍,那件事之後的大規模記憶清除行動,就是M.I.B負責的,那一段時間可把我累慘了."
"還有,神盾局的那個'超自然現象接觸者保護條例’里的那些試圖開始新生活的普通人,都要經過M.I.B的記憶修改,當然,這件事只有你們的局長知道."
"我還有個問題,Z特工."
梅林聽完了Z特工的話,他低聲問到:
"我總感覺你挺面熟的,我們之間曾經見過嗎?"
"我見過你,但你沒見過我."
Z神秘的笑了笑,他說:
"我年紀大了,很少出外勤,但我麾下的小伙子們好幾次看到過你從案發現場離開.說真的,我挺佩服你們的,以凡人之身,和那些異類打交道,可比和這些外星人打交道危險多了."
"彼此彼此吧."
梅林看了一眼身邊那些堪稱群魔亂舞的外星人,他對Z說:
"它們看上去也挺危險的."
"不,它們單純只是長得丑."
Z繼續帶領梅林穿過大廳,他和梅林並排走在一起,壓低聲音說:
"能落到地球上的,都是在其他星球活不下去的失敗者,它們中的絕大多數,都很珍惜在地球的第二次人生,輕易不會惹出麻煩,當然,因為習俗的不同,它們經常會弄出一些很古怪的問題."
"這也是M.I.B工作的日常,基本上都在給這群藏在人群里的外星人擦屁股.那些勁爆的大事件不是每天都有的,實際上,對我而言,我覺得這樣平靜的日子越多越好."
Z聳了聳肩:
"但說實話,這種擦屁股的活干的久了,也挺無聊的."
"關于那個從群星中傳回的消息..."
沉默了幾分鍾之後,梅林將目光從周圍的千奇百怪的外星人身上移開,他問到:
"有什麼可以告訴我的嗎?"
"去我辦公室說."
Z帶著梅林踏上前往他辦公室的階梯,然後推開玻璃門,邀請梅林進入辦公室,他坐在自己造型古怪的座椅上.
"最近一段時間,申請流亡庇護的外星人數目比以前增多了好幾倍."
Z手邊的打印機發出咔咔作響的聲音,他一邊等待紙質的申請文件打印好,一邊靠在椅子上,翹著腿,對梅林說:
"這大概是因為克里人和斯科魯人的戰爭又升級的原因,迫使很多弱小的外星人踏上了流亡的道路,我在M.I.B待了這麼久,從沒見過這麼多庇護申請,簡直和飛來的雪花一樣."
說到這里,Z有些頭疼的揉了揉額角,他對梅林說:
"雖然克里人盡力封鎖消息,但他們的艦隊在地球失敗的消息在這個時間節點,已經差不多傳遍了整個南銀河,因此這一次流亡潮中的很多外星人,都將目的地選在了偏遠,落後而又貧瘠的地球."
這位特工主管攤開雙手,頗有些無奈的說:
"我是真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克里人和斯科魯人的戰爭升級?"
梅林回過頭,他表情變得有些嚴肅,他看著Z,問到:
"這個消息可靠嗎?"
"很可靠."
Z指著大廳中的那些過境地球的外星人游客,他說:
"自從1986年起,地球成為了途徑太陽系的星際航線的一站之後,我們收集群星情報的方式就變得很多樣化.南來北往的外星人們會帶來很多消息,M.I.B其中的一個工作職責,就是收集並且分析這些信息."
"而克里人和斯科魯人的戰爭升級這個消息,我們已經從57個不同文明的外星人那里聽說過,所以它是屬實的.但怎麼說呢?我聽說這一次他們雙方的戰爭之中,出現了第三方,一個叫希阿帝國的強大勢力,似乎有干涉戰爭的打算."
"那同樣是我們不了解的外星文明,所以我們不排除這場戰爭會徹底演化為南銀河的星際大戰.我們會保持密切關注."
Z有些無奈的聳了聳肩:
"當然,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我們也只能保持關注."
"唰"
Z特工將手里剛剛打印好的一遝紙放在梅林眼前,他撐著下巴,對梅林說:
"把這份文件填好,我會在最近安排特工前往那個克里人那里進行取證,如果確定她適合在地球長住,並且願意遵從地球的法律和習俗,那麼我們會發給她居住證明,並且給她安排一個新的身份."
"當然,在這之前,我要和你先談談那個克里人的情況."
"她叫米涅瓦."
梅林拿起筆,一邊在申請上填寫著信息,一邊對Z特工說:
"是曾經屬于克里人星際戰隊的一員,是個優秀的克里士兵,在94年的克里人入侵中被神盾局的特工抓獲,一直被關在孤島監獄,她拒絕和我們妥協.但幾天前,情況發生了變化."
"和她一起被抓獲的另一個克里人,也就是米涅瓦的指揮官,勇.羅格,他向我請求將米涅瓦從監禁狀態里釋放出來.我去看過那個米涅瓦的情況,說實話,挺糟的,長期的監禁生活讓她有了一些心理上的疾病,看上去非常抑郁,我嚴重懷疑,再這麼關下去,她可能會死."
梅林抬起頭,對Z特工說:
"而且米涅瓦出身克里平民家庭,她對于我們的價值僅限于她腦海中關于克里帝國的那些信息.我的意思是,我有辦法把那些信息提取出來.這樣的話,她對我們就沒用了,而通過M.I.B的記憶修改和長期監控,這個戰俘最少還能保留一條命."
"更何況,她現在除了當囚犯和妥協之外,也沒有第三條路可走,克里人對于戰敗者的觀點很極端,一旦她被克里人發現,她就只有死路一條."
"綜上所述,我覺得我們應該給她一條路走,畢竟,我們也不是什麼惡魔."
"嗯."
聽完了梅林的描述,Z特工緩緩的點了點頭,他沉吟著說:
"如果能保證她無害的話,我並不介意接受她的流亡申請.她還能作為我們觀察克里人生理形態的一個樣本."
"不過,說起來..."
Z打量著正在填寫文件的梅林,他突然說:
"梅林特工,你和卡羅爾.丹弗斯女士是什麼關系?"
"呃,朋友"
梅林愣了一下,他快速回答說:
"只是普通的朋友."
"普通朋友?不至于吧."
Z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笑容,他敲了敲桌子,輕聲說:
"根據我們從一些'外星朋友’那里得到的消息,卡羅爾.丹弗斯小姐在7個月前,在南銀河的星際航道上極其暴力的摧毀了一艘克里帝國的星艦,那艘星艦的目的地是地球...你猜,那些克里戰士來地球的目的是什麼?"
"Z特工,別打啞謎了."
梅林的心劇烈的跳動了一下,他表面上不動聲色的反問到:
"我只是個普通的地球人,我怎麼會知道這些呢?"
"好吧,看來你不喜歡向其他人透露自己的感情生活."
Z笑了笑,以一副過來人的姿態拍了拍梅林的肩膀,他說:
"你這小子,真是挺幸運的.有那麼一個實力強大的...嗯,朋友,在群星之外,那麼遙遠的地方保護你."
"那些克里戰士的目的,似乎要在地球抓捕一些參與過入侵反擊戰的地球人,其中就有你和弗瑞的名字."
梅林點了點頭,他又問道:
"那卡羅爾,她最近過的怎麼樣?"
"至于卡羅爾女士的現狀,抱歉,我可能回答不了你這個問題."
Z聳了聳肩,他拿過填好的表格,一邊看,一邊說:
"M.I.B目前還沒厲害到可以在南銀河那邊建立自己的信息網絡,這些消息都是從一些從地球過境的外星人那里聽說的.不過據說她在那邊也很低調,並沒有招惹到很強大的敵人."
"這樣嘛..."
梅林有些遺憾的點了點頭,他看著Z特工,他說:
"如果以後你們還能收到和卡羅爾有關的消息,還請轉告我."
"這算是私人請求嗎?"
Z抬頭看了一眼梅林,片刻之後,他拿起手邊的印章,在那表格上按了一下,然後對梅林說:
"你的保密等級不夠,梅林特工,這不符合我們的工作流程.但如果你能幫我們一個小小的忙的話,我倒是可以同意你的要求,畢竟,你也算是和外星人有過'接觸’的人."
"什麼忙?"
梅林問到.
"幫我們找一個失蹤了21年的外星人."
Z左右看了看,他壓低聲音說:
"他是在1980年落入地球的,這件事當時引起了一些小小的轟動,但當時的搜索技術還很落後,我們沒能第一時間找到他."
"這種事情其實並不罕見,外星人總有些奇奇怪該的能力,再加上時間太長,我們已經放棄了尋找它,但前一段時間,他似乎又變得活躍起來,他當年墜落的區域有數次超自然現象,這又引起了我們的注意.我派了我麾下最好的兩個特工K和J在搜索他,但收效甚微."
"他似乎在躲著我們,而且M.I.B本質上來說也並非一個戰斗部門.上個月,我和弗瑞一起在世界安全理事會開會的時候,他向我推薦了你,說你挺擅長處理這些詭異的事情.從某種意義上來說,M.I.B和神盾局也算是兄弟部門,互相幫助也是應有之意."
Z看著梅林,他說:
"因此,你可以把它視為一個借調任務.我需要你幫我們找到這個不做壞事的'幽靈’,並勸說他和M.I.B進行進一步的接觸.也不用太著急,他已經在地球'隱匿’了21年,這證明他不是那種隨便作惡的壞人,所以你的時間很充裕,可以慢慢尋找他."
"嗯,他的活動區域在哪?"
梅林問到,Z指著牆壁上懸掛的地圖上那個紅點的標記,他說:
"堪薩斯州."
梅林看著地圖上的紅點,他思考了幾分鍾,然後對Z說:
"好,這個任務我接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