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很漂亮,對吧?"
在這未知地的宅邸大廳中,還殘存著一絲鮮血的味道,或者叫死亡的味道也許更合適,畢竟地面上的尸體和血漬已經被清理干淨了.
曼達林站在托尼身邊,他指著正跪在地上擦拭著地板的人偶侍女,他說:
"她們在大部分男人眼中都象征著完美,情欲與繁衍,一群被欲望支配的人,真可悲."
"但如果你的志向足夠高遠,你就不會對這些迷倒普通人的東西著迷,無非只是天賦的軀殼而已,靈魂都是一樣的,在我眼中,人和人其實沒什麼區別,但有些人是更優秀的,就比如你和我."
曼達林就像是和朋友聊天一樣,他對托尼說:
"我們兩真的很相似,生來就站在了其他人一生奮斗都達不到的終點,但我們並沒有被那些財富迷花眼,我們都在渴望著比財富更重要的東西...當然,你鍾情于科技,而我在機緣巧合下選擇了另一條路."
"正因為我們如此相似,所以我們可以成為朋友."
曼達林看了一眼托尼的表情,這家伙還盯著已經被清洗干淨的地面,這種無視的態度讓曼達林有些不滿,他加重了語氣.
"嗯,看來你不想和我聊理想?沒關系,那讓我們回到現實吧."
"波茲小姐,是一位聰明的女士,她雖並不完美,但卻有個不能讓人忽視的特點.她是被你愛著的女人,真是幸福啊...托尼,你希望波茲小姐對你百依百順嗎?你希望她成為完美的情人嗎?你希望她對你再沒有秘密嗎?我可以幫你..."
"夠了!"
托尼突然回過頭,他看著曼達林,他說:
"別像個小混混一樣威脅,讓我們更體面一些吧.我知道我拒絕你,會給波茲帶來什麼樣可怕的後果...我知道."
"所以呢?你會拒絕我嗎?"
曼達林問到:
"也許你應該拒絕,以此來斬斷自己最大的弱點,托尼,讓我告訴你吧,不管在什麼時代,不管在哪個世界,需求最少的人,永遠都是最幸福的人,因為他們很少有弱點...就像我一樣."
"我說,夠了!"
托尼後退一步,他咬著牙說:
"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的勸說技巧簡直糟糕透了!我已經不想再聽這些見鬼的話了,我會幫你."
曼達林眼中閃過一絲寒光,但在聽到托尼的回答之後,他的表情又變得溫和而儒雅,他贊賞的拍了拍手,那九枚戒指的光芒閃來閃去,看得人眼花繚亂.
"真是明智."
說著話,曼達林對自己的下屬揮了揮手,他說:
"我已經有了世界上最睿智的人做朋友,而且托尼閣下在武器設計方面的天賦並不亞于這個暴躁易怒的矮人,他沒用了,處理掉吧."
"不!"
托尼一把攥住曼達林的手,這個動作讓曼達林很厭惡,他一擺手,托尼就如被無形之拳打中,整個人飛了出去,狼狽的砸在地面上.
"哦,抱歉,我不喜歡別人碰我."
曼達林說著抱歉的話,但臉上毫無歉意可言,不過托尼並不在乎,他揉著發疼的肩膀站起來,對曼達林說:
"我需要托比昂,你也需要他...恕我直言,你想要奪取智械中樞的想法很棒,但你低估了奪取它的難度.沒有托比昂的協助,我和其他人根本搞不定它."
"哦?"
曼達林很感興趣的舉起手,那些准備干掉托比昂的暴徒立刻收起了武器,但矮個子老工程師依然被死死的按在地上.
"說吧,指出我計劃的漏洞."
十戒幫的暴君對托尼說:
"如果你能說服我,那麼這個讓人厭惡的侏儒也許還能再見到他的女兒."
"智械中樞的存在是為了掩蓋一些事情,你顯然不知道這些事情."
托尼看了一眼托比昂,他咬著牙,將神盾局完全不允許泄露的信息說了出來,他說:
"智械並不是人類創造的,它們的起始來源于神秘的外星科技..."
"哇哦,這可是個讓人驚訝的消息."
曼達林眯起了眼睛,他其實並不懷疑托尼說出的這些,因為一個足夠理智的人,一個對智械計劃了解的足夠多的人,總能覺察到最近幾年飛速發展的人工智能產業和智械項目的古怪...它們發展的有些太迅速了,迅速到已經在挑戰以往科學發展的規律.
"外星科技嗎?"
曼達林摸著自己的胡須,他輕聲說:
"我猜,塞伯坦人?"
"你也知道這個?那太好了,免去了我解釋的時間."
托尼舒了口氣,他對曼達林說:
"我剛才說了,智械中樞的存在是為了讓人類接受智械這樣的存在,為了讓人們相信它是被人類制造出來的,總之,你也許不關心這些政治方面的事情,但接下來我要說的,你肯定會很關心."
"智械中樞配套的人工智能,我們叫它'建築者’,它負責控制整個智能塔的運轉,包括生產智械,包括對自然誕生的智械的洗腦等等,你想要奪取智械中樞,就得先搞定建築者,但建築者的程序數據庫是直接和神盾局的大數據庫相連的,任何的擾動都會直接驚動神盾局."
托尼的話說完,曼達林很認同的點了點頭:
"嗯,聽上去確實很麻煩,但我相信,你會幫我搞定它,對吧?"
"我..."
托尼這一刻真的有種想罵娘的感覺,但考慮到波茲和哈皮,他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是的,我會幫你搞定,我也參與設計了建築者的思維模塊,我還有相對而言比較高的權限,我可以暫時關閉它,以此來給其他人留出改寫它的時間."
"所以呢?"
曼達林饒有興趣的問到:
"如果你能搞定一切,那為什麼我還要留下一個拒不合作的隱患呢?"
"因為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
托尼咬著牙說:
"我必須進入智能塔的操縱室才能執行停機命令,而最糟糕的是,一旦建築者停機,智能塔的能量中樞就會被鎖死,我可以幫你改寫建築者的思維模塊,但我可沒辦法幫你重啟能量中樞.一座被鎖死能源的智能塔對你來說,毫無意義,那只是一個數百萬噸重的大鐵塊罷了."
"為什麼?"
曼達林問到,托尼終于找到了可以嘲諷他的機會,他一臉譏諷的說:
"因為我權限不夠,天才..."
"你覺得這麼大一個計劃,神盾局會放心把最高權限交給我一個外人嗎?我的權限只夠讓智能塔停機10分鍾來進行例行的檢測和維護,但要重啟智能塔能源中樞,就得另一個人來,據我所知,那怕在神盾局和世界安全理事會里,有重啟權限的,也不過3個人."
"我想,你應該已經猜到他們是誰了."
托尼的話說完,曼達林的臉色就陰沉了下來.
他當然能猜到那3個人是誰...神盾局局長尼克.弗瑞,世界安全理事會理事長亞曆山大.皮爾斯,還有最後的,最棘手的副局長...梅林.萊利!
"所以如果你想要一個能幫助你源源不斷的制作出各種戰爭智械,還能幫你操縱艾興瓦爾德地區現有的所有智械的智能塔,你想要你的...呃,'戰爭聖堂’,你又不願意和神盾局'合作’的話,那麼你就得先解決備用的能源問題."
托尼攤開雙手,他就像是一個老練的說服者一樣,巧舌如簧的說:
"幸運的是,我有能制作出暫時替代智能塔能源中樞的方法,一個叫方舟能源堆的東西,那東西已經有原型了,就在斯塔克工業的工廠里,你隨便上網搜一搜就能搜到."
"但遺憾的是,那東西制作出來最少有一間房子那麼大,而且還不可移動,我需要把它小型化,我一個人可以完成它,但需要時間,而你們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神盾局肯定已經在世界各地找我們了,如果拖得太久..."
托尼沒有繼續說下去,曼達林已經明白了托尼的意思.
這個家伙,需要托比昂幫他把那個所謂的方舟能源堆小型化,而且從邏輯上來說,他的請求似乎沒有問題.
但曼達林卻不這麼覺得.
他看著托尼,他看著那雙看似坦承而且已經屈服的眼睛,他依然能感覺到,眼前這個世界上最聰明的家伙之一,依然有一種桀驁不馴的氣息.
他不喜歡那種氣質,他更不喜歡現在這樣,被其他人帶著走,他希望能掌控一切,而托尼,這家伙毫無疑問是曼達林的征服計劃里最重要的那一環,但也是最不穩定的一環.
因此,曼達林在思考了片刻之後,他決定再給托尼加一重保險.
"啪,啪,啪"
曼達林滿臉的笑容的拍著手,似乎為托尼的完美計劃鼓著掌,他走下椅子,揮了揮手,那些暴徒們就將壓制的托比昂釋放了出來.
他走到托尼身邊,背著雙手,對托尼說:
"你的智慧果然驚人,我願承認你是這世界最聰明的人,我甚至覺得你是最最聰明的那個.就這麼辦吧,就這麼按照你的思路去辦吧,但我只給你2天的時間..."
"咬著牙加加班,而且材料齊備的情況下,2天足夠了.我會把材料清單交給你,你的那些殘忍的下屬采購東西的速度最好像他們殺人時那麼迅速."
托尼聳了聳肩,他對曼達林笑了笑,然後對托比昂揮了揮手,他說:
"走吧,矮個子,我們該工作了."
托比昂活動著肩膀,然後猛地回頭,一拳錘在一個暴徒的襠部,打的那家伙立刻倒在地上,但矮個子工程師根本不在乎頭頂的那些槍,他嗤笑著說:
"來啊,開槍打死我...你們也聽到他的話了,你們這些雜碎!"
大廳的氣氛又變得凝滯起來,在這種沉默中,曼達林突然揮了揮手,他很大度的說:
"好了,禮貌一點,讓我們的貴客們離開."
"謝咯."
托尼和托比昂一高一矮兩個人以一種六親不認的步伐走向大廳入口,就在他們走出幾步之後,曼達林的聲音,突然在托尼身後響起.
"哦,對了,托尼,我突然想起來...我們已經是朋友了,但還沒有互贈禮物呢."
"噗"
在鮮血四濺之間,曼達林的右手洞穿了托尼的後背,扣住了托尼跳動的心髒.
但卻並不疼...
青色的能量纏繞在托尼的心髒上,讓那心髒如被蒙上了一層青色的外殼.
"唰"
曼達林的手收了回來,手指上沒有沾到一絲血,而托尼那被刺穿的皮膚也詭異的很快複原,然而,托尼的臉色卻在這一刻顯得極其蒼白.
"借由這力量,你我將成為真正的朋友."
曼達林輕聲說:
"只要我還存在,你的心髒就會永遠跳動下去,你會與我分享這來自聖地的力量,它會讓你永葆青春,但若你背叛...它就會就此沉寂,就像這樣..."
"啪"
曼達林打了個響指,托尼頓時痛苦的癱軟在地上,他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然而停止跳動的心髒卻無力在支撐他的生命.
"啪"
又是一聲響指聲,托尼的心髒又開始跳動,但那瀕死的體驗,卻讓這花花公子就像是見到了最恐怖的噩夢一樣.
"雖然你剛才嘲諷我,但我原諒你了,托尼.因為現在,我們是朋友了."
曼達林發出了一聲低沉的笑聲,在他的笑聲中,他轉身在追隨者的簇擁下離開了大廳,將托尼和托比昂扔在那里,就如將他們徹底扔入墳墓一樣.
"我們完了,對不對?"
矮個子老工程師艱難的將托尼從地上拉起來,他絕望的對托尼說:
"即便是我們幫他奪取了智能塔,我們也會被干掉,對吧?"
"對."
托尼揉著心髒,他低著頭,就像是被曼達林的力量嚇壞了,就像是被來襲的黑暗徹底打斷了骨頭,就像是再也無力反抗.
他輕聲說:
"所以抓緊時間吧,托比,我們沒有時間再浪費了."
"必須把方舟能源堆小型化...我們必須做到,相信我,我們必須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