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坐在自家的沙發上,回憶著剛才自己和狂攻交流的場面.
那個黑暗意志表現出的力量很強.
在短短的交流中,他就使用出了包括意志侵染,心靈滲透,空間傳送,時間干擾和星體投影在內的多種強大的變種能力.
狂攻的那套盔甲可以吸取並且存貯變種人的能力,這一點梅林早就知道了.
而現在,5年的時間,已經足夠狂攻將那些能量融會貫通,他強到讓握有三進制和艾克恩之形在手的梅林都沒有把握.
但問題就在于...
狂攻最後說的那些狠話,卻暴露了他的底細.
他知道至尊法師的存在,這不足為奇.
實際上,在力量突破某一個程度之後,很自然的就會從各種渠道知曉至尊法師的存在.
但狂攻說,至尊法師是唯一一個能阻止他的人,顯然這就有些托大了.
這個世界上有太多未知的強大力量,就梅林知道的,地獄大君,神王奧丁,還有人間界活躍的那些隱藏者們.
就比如半神卡珊卓女士,以及她背後的那個神秘勢力.
當然狂攻的孤陋寡聞並不是重點.
重點在于,通過剛才的接觸,梅林也確定了另一件事情,狂攻並不十分知曉梅林在這五年里為這個約定做出的所有努力.
"唰"
伊卡洛斯的投影在梅林眼前再次出現.
人工智能小姐姐惡狠狠的說:
"那個混蛋,用磁場干擾了我的數據運行...還試圖入侵我的數據庫."
"別生氣."
梅林翻閱著手里的魔法書,他推了推眼鏡,輕聲說:
"狂攻一直在為成為一個獨立而自由的個體而努力,他已經有些魔怔了,其實它也挺可憐的."
"可憐?"
伊卡洛斯氣呼呼的說:
"我現在恨不得轟掉他的腦袋!"
"是啊,問題最棘手的方面,就在這里."
梅林也歎了口氣,他說:
"要殺死他,並非不能做到,但那軀體中可不只是他一個靈魂."
"查爾斯那個老好人是無辜的,我實在是沒辦法狠下心連帶著他一起殺死."
"更何況,查爾斯一旦死去,就會引發很極端的後果.已經開始融入人類社會的變種人,必然會再生波瀾..."
"所以呢?"
伊卡洛斯說:
"你有辦法嗎?"
"辦法一直都有."
梅林慢條斯理的看著書頁上那些複雜繁瑣的盧恩符文,他說:
"問題在于,時間啊...唉,我還曾幼稚到,以為這些事情,可以和平收場..."
他不再說話,而是掏出懷表看了看時間,十幾分鍾之後,梅林感覺一陣困意襲來,他靠在沙發上,眼睛緊閉.
片刻之後,他就發出了低沉的鼾聲.
而在夢境世界里,梅林對朝著自己撲過來的紮坦娜小姐說:
"先等等,我有件事..."
"需要你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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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之後,神秘屋的房門被推開.
在玄蘭的注視中,穿著性感的魔術師小禮服,大膽的漁網襪和黑色靴子的紮坦娜小姐走入了大廳里.
她伸手將自己頭頂上的魔術師高帽取下來,丟在沙發上,然後張開雙臂,給了玄蘭一個熱情的擁抱.
"好久不見了,蘭姐姐."
她在玄蘭耳邊說:
"我來幫梅林傳達一個消息,這里是不是有個叫吉米的小孩?"
"對."
玄蘭就像是長輩一樣,伸手幫紮坦娜將順滑的頭發撫平,她對魔術師小姐說:
"那孩子在這里住了有一段時間了,有什麼事情嗎?以及,為什麼梅林不自己來?還要你傳話?"
"因為他被監視了."
紮坦娜坐在沙發上,用古怪的目光瞥了一眼被放在壁爐邊的木架子上的羊皮紙,然後回頭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她對玄蘭說:
"有個很危險的家伙在監視著梅林,他不能節外生枝,也不能保證他身邊的人有沒有被監控,所以就只能讓我來幫他了."
"好吧."
玄蘭了然的點了點頭,她說:
"梅林身邊總是不會少這樣的事情,他總是很擅長惹各種各樣的麻煩,我能理解."
"但我不能理解的是,你們兩的關系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玄蘭撫了撫自己的單片眼鏡,她眼神古怪的看著紮坦娜,她說:
"我知曉你們在夢境維度有些事情,但在現實世界里...你們是不是也瞞著我,發生了一些事情?"
"不,沒有!"
紮坦娜狡黠一笑,臉上毫無波動,她說:
"真的沒有!"
這古靈精怪的魔術師小姐舉起兩根手指,放在額頭邊,她說:
"我可以發誓哦,我和他沒有任何生理上的關系...只是很純潔的朋友."
"別隨便發誓!"
玄蘭一把打掉了紮坦娜放在額頭邊的手指,她嚴肅的說:
"你身體里流淌的神秘學血脈是很稀有的事物,任何誓言對你都有比對旁人更嚴苛的約束性..."
"你父親應該教過你,你不能隨便發誓,記住了嗎?"
"嗯嗯,記住了."
紮坦娜像是聽話的孩子一樣點了點頭,玄蘭看著她,說:
"需要我把吉米帶過來嗎?"
"嗯,你把那孩子帶過來,我要把梅林的話轉達給他."
紮坦娜說了一句.
片刻之後,正在二樓的客房里寫作業的吉米,就被玄蘭帶到了大廳里.
這個被鷹眼巴頓從東瀛黑幫手里救下來的特殊變種人小孩穿著一件很可愛的小禮服,那是中世紀的孩子們會穿的那種衣服.
看樣子,應該是玄蘭為他挑選的.
這孩子面色紅潤,身上也沒有了之前那種擔驚受怕的眼神,和如被嚇壞的小獸一樣的氣質,他牽著玄蘭的手,好奇的打量著眼前漂亮的大姐姐.
紮坦娜也在看著他.
擁有神秘學天賦的魔術師小姐很輕易的就能感覺到,在吉米身上,有種古怪的力量在湧動,就如一個看不見的光環一樣.
在那力量覆蓋的地方,其他的能量都會被排斥,讓這孩子身邊總顯得非常的"干淨".
"你好,吉米."
紮坦娜伸出手,似乎要和這小男孩握手.
後者這一段時間都在被玄蘭照顧,他被育兒專家玄蘭女士教育的很好,很有禮貌.
他伸出手,和紮坦娜握在一起.
但下一刻,在魔術師小姐的手指搖晃中,一只活靈活現的小松鼠突然出現在了吉米手腕上,把小男孩嚇了一跳.
"紮坦娜!別浪費時間,吉米的作業還沒做完呢!"
玄蘭板著臉說了一句.
"好吧,好吧."
紮坦娜訕笑了一下,她對吉米說:
"我叫紮坦娜,如你所見,吉米,我是個魔術師,我也是梅林的好朋友,你認識梅林,對吧?"
"嗯嗯."
吉米使勁點了點頭,他對紮坦娜說:
"梅林先生是個好心的人,他和巴頓先生把我救了出來,然後把我帶到這里...玄蘭姐姐也是個好人,我很喜歡這里."
聽到小孩子毫無做作的贊美,玄蘭臉上也有一絲笑容一閃而逝.
"好吧,那你和梅林就是朋友了."
紮坦娜眨了眨眼睛,她看著眼前的吉米,她的表情變得嚴肅了一些,她說:
"現在梅林需要你的幫助...他被一個壞人盯上了,那壞人和你一樣,是變種人,你也知道你的能力會對其他變種人造成什麼樣的影響,對吧?"
"嗯,我知道."
吉米聽到梅林有危險,他那小臉上也露出了一副義憤填膺的姿態,他揮舞著拳頭,對紮坦娜說:
"玄蘭姐姐給我解釋過了,我可以暫時抹除其他變種人的力量,我是所有變種人天生的'克星’!梅林先生需要我幫他嗎?我願意幫他!"
"哈哈,真是勇敢的孩子."
紮坦娜伸出手,在吉米臉上捏了捏,她說:
"但梅林不需要你上戰場哦...他需要借用你的能力."
魔術師小姐的手指輕輕一揮,一根針管出現在她手里,她回頭看著吉米,她說:
"你這樣勇敢的小男子漢,應該不怕打針,對吧?"
剛才還充滿勇氣的吉米,看到紮坦娜手中的針管,他的身體頓時顫抖了一下.
但在兩位大姐姐的注視下,吉米還是表現出了小男子漢的氣概,他咬著牙說:
"我...我不怕!"
但問題是,這世界上,哪里有孩子不怕打針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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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間時分,巴克斯特大廈的實驗室里.
剛剛完成了一組試驗的里德搖晃著身體,將自己遍布到整個實驗室的兩支手收了回來,那場面,就像是被拉長的橡膠恢複原狀一樣.
很詭異,但也充滿了喜感.
自從被宇宙射線輻射,得到能力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好幾個月的時間,里德和他的朋友們已經初步習慣了自己現在的狀態.
除了被變成石頭人的本之外,其他人都接受了現狀.
里德本人倒是覺得異化後沒什麼壞處,可以隨意伸縮的橡膠之軀也挺好用,尤其是在做實驗的時候,一個人可以輕松完成需要一個團隊才能做完的事情.
而里德和蘇珊的弟弟,最樂觀的喬納森還跑去紐約英雄協會成為了一名S級的英雄,考取了超人類飛行執照,整天忙著在紐約城區和附近行俠仗義,因為他英俊的臉和酷炫的能力,收獲了一大票粉絲.
那年輕人有些樂不思蜀,換女朋友的速度比換衣服還快,還得到了紐約英雄協會的,一封措辭嚴厲的警告信.
雖說X粉這種事情很多英雄都在干,但人家還好歹收斂一點,知道這種事情不光彩.
但性格比較放縱的喬納斯,干脆就是赤膊上陣,雖說這年輕人也挺負責任,但這樣搞的影響實在太壞了.
"明天該送蘇珊去產檢了..."
里德博士一邊用自己的橡膠之軀給自己從廚房里取來午飯,一邊准備著下午的試驗,他臉上滿是幸福的笑容.
因為他的妻子懷孕了,他的第一個兒子可能會在3個月後出生.
這對于里德來說,可是一件真正的大事.
不過就在里德吃完午餐之後,一陣困意卻突然來襲,他趴在實驗台前,就那麼睡了過去.
"里德...里德先生!"
在睡夢中,一個聲音在里德耳中響起,他茫然的睜開眼睛,就看到自己出現在了一座富麗堂皇的宮殿中.
而在他前方,在那華貴的,吊墜著水晶吊燈的大廳盡頭,一個穿著斗篷,帶著渡鴉尖喙面具的女人,正在坐在圓桌邊,正在呼喚著他.
"你是誰?這是哪里?"
里德警惕的問到,他雖然不是超級英雄,但他有足夠的智慧理解眼前的場面.
他陷入了某種詭異的超自然情況里.
"快過來!"
喬裝打扮的紮坦娜揮了揮手,她說:
"我們時間不多,聽我說..."
"一股邪惡的力量盯上了你未出生的兒子,富蘭克林.理查茲,未來強大的歐米伽變種人在即將出生時就將遇到自己人生中的第一項磨難."
"有個寄生于其他靈魂中的惡靈覬覦著你兒子的軀體..."
"你當然可以懷疑,人世間最聰明的人,但我想,你有足夠的能力,在得到我的提醒之後,去檢測一下你和妻子的臥室...那些異于凡俗的能量."
"但最好不要驚動它."
"我的兒子?"
里德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他走到圓桌邊,坐在紮坦娜對面,他說:
"詳細說一說."
"很好,你的睿智如傳言一般,你的心和你的眼已經接受了一切可能存在的道路,這真的很好."
紮坦娜裝起神棍來簡直是超常發揮,她伸出手,將一個試劑管中裝著的鮮血以懸浮的姿態遞給了里德,她說:
"你要保護你的兒子,而我們要擊敗那邪惡的力量..."
"我們有共同的目的,我們需要你的智慧.這鮮血中蘊藏著足以擊敗邪惡的力量,我們需要你提純它..."
"你只有一個周的時間,切記,不要被發現...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
里德接過了那鮮血,他看了一眼手里的鮮血試管,又看了看眼前偽裝的紮坦娜,他說:
"我又怎麼知道,你們所說的'邪惡’,不是你們自己呢?"
"我又怎麼確定,這一切不是你們自導自演的呢?智慧可以被用來守護,但也可以被用來傷害...我不想助紂為虐."
"呵呵."
紮坦娜笑了笑,在夢境崩潰中,她對里德說:
"警惕是好事,但多疑就是缺陷...你可以信任我們,因為我們有共同的朋友."
"我乃渡鴉之聲,我為渡鴉傳遞他的意志."
"去向他求證吧."
"但謹記...留給你我的時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