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聲滾滾之間,冰冷的暴雨肆意拍打著殘破的地面.
在充斥著了大坑與裂痕,大樓倒塌後碎裂石塊遍布的大地上,黑暗的風還在吹拂著.
梅林用魔力束縛了這片大地,讓這里爆發的戰爭不會影響到更遠方的外部.
而在這黑暗魔力充盈的地方,陰影在雨中散布著,非常適合蝙蝠俠躲藏.
"生物檢測!"
超級馬克戰甲懸停在被雷霆撕開三分之一的破碎大橋上方.
托尼用戰甲的作戰搜索完全捕捉不到蝙蝠俠的藏匿地,那個陰郁的男人被剝離了共生體,但他並沒有因此變得更好對付.
但托尼還有更多可以使用的手段.
藍色的光幕從超級馬克的手腕上射出,就如一道向外輻射的光環,以散布的姿態向外擴散,將這片大地飛快的籠罩其中.
在超級馬克戰甲的內部投影里,這片戰場上還在的所有的生命都被掃描出來.
那些躺在廢墟里苟延殘喘的九頭蛇特工們,那些已經在梅林的最初進攻下失去生命的可憐人.
那些家伙都是九頭蛇,但他們表面上的身份可是神盾局的正派特工.
托尼並不知曉九頭蛇掌權的事情,當然,以他現在的狀態,就算是梅林告訴他,他也不會信的.
這也是托尼覺得梅林已經徹底瘋了的重要原因.
那個神盾局的副局長已經開始冷酷的對自己人下手了,他已經不再是托尼記憶中那個在任何時候都會竭力保護自己人的英雄了.
瞧瞧他和托爾在空中的戰斗,那一道道被打散的雷霆轟擊在三叉戟大廈之上.
還有那黑色的魔力演化的爆炸,短短幾分鍾,整棟大樓就已經被轟擊的殘破不堪.
在那大樓里,還有很多值守的特工呢!
梅林根本不在乎他們的性命...
此時殘暴的他已經變得和那些超級罪犯沒什麼區別了.
但讓托尼想不通的是,一向古板的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怎麼也會跟著梅林瞎胡鬧?
那個意志堅如鋼鐵的男人,也被控制了思維嗎?
"生物檢測結束...並未發現蝙蝠俠."
托尼戰甲里的人工智能以冷靜的口吻彙報了結果,讓托尼詫異的回過了神.
"沒有發現?怎麼可能?"
鐵人看著眼前布滿了陰影的殘破大橋,他明明看到蝙蝠俠朝著這邊沖過來了.
他身上的共生體戰衣已經被之前的音波和火焰驅散了,他變回了普通人...
但怎麼可能搜索不到?
"也許是干擾..."
托尼的心思急轉,他想起了之前蝙蝠俠用附帶小型EMP沖擊的蝙蝠鏢攻擊他的時刻,那家伙似乎也會用一些高科技.
如果他的那套很藝術性的蝙蝠戰甲里有屏幕掃描的模塊,那麼...
"再次搜索!"
托尼在空中兜著圈子,免得被鎖定身形,他對新設置的作戰用人工智能說:
"讓我看看投影."
"唰"
在托尼眼前的投影上,一個又一個的紅點被標注出來,代表著人工智能搜索到的生命訊號.
托尼盯著那投影,他沒有去關注那些紅點的點,他在觀察著生物掃描時傳回的數據.
很快,一個古怪的數據點就出現在了托尼眼中.
在大橋邊緣的一塊巨石後方,那里沒有生命訊號,但也沒有其他東西.
在生物掃描的回波里,那里空無一物...
"找到你了!"
托尼眼中閃過一絲寒光.
作為一名用智慧和科技作戰的英雄,這種數據的異常在他眼中代表著更多的東西.
生物信號可以被屏蔽,可以被偽裝,但反映在數據層面,總會和正常的結果有所出入.
也許在其他人眼中,那點異常不值得關注.
但對于托尼而言,那反饋的異常數據已經告知了他對手的位置.
"伊迪斯,你果然還是不夠聰明."
鐵人悄悄的轉變著飛行的方向,裝作若無其事的靠近那數據異常的巨石,他吐槽道:
"如果是賈維斯,它肯定會注意到這個..."
"看來還是得對你再升級,如果我能找到梅林的人工智能伊卡洛斯的數據模板,也許我也能得到一個和賈維斯差不多的作戰用系統."
"那家伙身上的好東西可真多..."
托尼吐槽著自己新開發的這個作戰用人工智能,
他突然加速,在黑暗的幕布中劃過一道絢麗的軌跡,然後落在了那掩蓋的巨石後方.
他雙臂舉起,手臂上的武器模塊翻轉而出.
在那些數據零件的跳動中,頗具視覺沖擊力的複合型槍炮遍布了他的雙臂,就像是提著兩發簡化的毀滅重炮一樣.
他的肩膀上也彈出數個飛彈發射器.
他想要用致命武力威懾住躲在這里的蝙蝠俠,來讓他放棄抵抗.
沒錯,那家伙也許被梅林洗了腦,變得殘忍起來.
但托尼認為自己是個超級英雄,他還有底線.
可惜,在他眼前,並沒有什麼蝙蝠俠.
在那巨石後面的陰影里,只有一個正在閃耀著藍色光點的黑色儀器,就像是某種正在運行的干擾裝置.
一道道無形的數據波從那裝置上散發出來,朝著四面八方散布而去.
在看到那玩意的時候,超級馬克戰甲里的托尼臉色大變.
他認得這東西.
這是萊克斯.盧瑟的科技公司專門為數量越來越多的智械可能存在的叛亂而設計的大型數據干擾器.
這玩意能干擾大部分信號監測儀的數據.
最牛逼的是,它還能模擬出截然不同的數據結果,以回波的形式傳回監測器中.
這東西的本意是為了幫助無辜者躲開叛亂智械的掃描,以此來挽救大規模的傷亡事件.
但現在,它卻被用來干擾超級馬克的生命信號檢測.
這也就意味著...
"謝特!"
托尼罵了一句,他猛地沖入高空.
這個干擾器的作用范圍在200米左右.
這意味著,他剛才的兩次生命信號掃描傳回的數據有一大半都是錯的!
那個蝙蝠俠就躲在這數據的偽裝里,沒准他現在就在自己身後...
"砰"
一記重拳破開黑暗,轟在了托尼的腰際.
在鋼鐵的摩擦跳起的火星中,剛剛起飛的鐵人被打的向外撲騰了一下.
他的小腿被抓住,在下方陰影中竄出的蝙蝠俠雙手扣住托尼的小腿.
在機械運作的碰撞聲中,托尼連同超級馬克戰甲一起被摔向地面.
"轟"
就如一把被掄起的戰錘,在天旋地轉中,托尼的腦袋被狠狠的撞在身後散落的巨石上,將那石頭砸的粉碎.
蝙蝠俠不知何時,也穿上了一套鋼鐵戰衣.
一套蝙蝠狀的鋼鐵戰衣.
在胸甲上還有特殊的能量環在跳動.
冰冷的雨點砸在那戰衣被塑造成蝙蝠狀的古怪的頭盔上,讓那戰盔雙眼中射出的光芒,都在雨中跳動不休.
以托尼挑剔的眼光來看,蝙蝠俠的鋼鐵戰衣就像是超級馬克戰甲最拙劣的仿制品.
這玩意的防禦力看上去很驚人,運作功率和力量也相當強.
但卻為此犧牲了敏捷,而且它也並沒有飛行裝置.
"轟"
托尼腳部的推進器被蝙蝠俠的戰甲手臂上彈出的利刃刺穿,在火光爆炸中,托尼向上飛行的動力被破壞掉.
超級馬克立刻啟動了背後的推進器.
但蝙蝠俠揮起手,兩把鋒利的蝙蝠鏢刺入托尼背後的鐵甲里,精准的刺穿了推進系統.
"砰"
托尼被摔在地面上,他半跪在那里,雙臂舉起,格擋著蝙蝠俠揮來的機械重拳.
這套戰衣的力量還勉強在超級馬克可以承受的范圍內.
在鳳凰之戰後再次被升級的超級馬克防禦力也有所提升.
"近戰修正!"
托尼喊了一句,他眼前的投影上立刻啟用了近戰輔助系統.
他的胸口噴出一道能量炮,將蝙蝠俠擊退.
在那能量炮的光暈消散時,紅金色的超級馬克已經沖起來,一拳砸向眼前腳下不穩的蝙蝠俠.
後者躲開了這一擊,然後揮拳和托尼打在一起.
幾秒鍾之後,被打中好幾拳的鐵人踉蹌後退,他看著投影上還在運作的近戰輔助模塊,他問到:
"伊迪斯,數據出錯了嗎?為什麼我打不中他?"
"目標的近戰技巧遠超于你,伊迪斯不建議你和他進行近身格斗."
作戰用人工智能說了一句,然後操縱著戰甲偏過頭,躲開了蝙蝠俠的重拳打擊.
但那擦著托尼腦袋掠過去的拳頭在下一刻又橫擺,就像是一把揮起的戰錘,正敲在托尼臉上.
"鏗"
金屬碰撞的聲音如黃鍾大呂一樣,在震蕩之間,將鐵人打倒在地.
托尼試圖站起來,但被蝙蝠俠一拳打倒,
接近而來的就是連續不斷的近身毆打,他也陷入了超人剛才的窘境里.
他試圖反擊,但在慌亂中揮出的每一拳都會被蝙蝠俠輕松閃過.
那如拳擊手一樣的家伙圍繞著他,閃電般的打出一拳,或者踹出一腳,粉碎鐵人的防禦,然後再抓住防禦的漏洞進行狠辣的反擊.
托尼被打的頭暈目眩,有超級馬克的防禦和保護,他並不會真正受傷.
但那種系統數據反映出的窘迫與狼狽,依然讓鐵人內心窩火,卻又無計可施.
他感覺自己就好像是在上一節格斗課.
他此時的"訓練導師"正在用一種摧毀他信心的方式,教會他什麼叫戰斗!
"你是在跳舞嗎?"
"總是站不穩,對吧?"
"喜歡躲在護甲里逞英雄,哈?"
蝙蝠俠的譏諷還時不時傳入挨打的托尼耳中,不斷的挑動他內心的負面情緒,讓他變得更焦躁.
焦躁就意味著魯莽,而魯莽,會暴露出更多的弱點.
"砰"
超級馬克交錯著雙臂,勉強擋住了蝙蝠戰衣的重拳連擊.
托尼的呼吸粗重,他看著投影上那代表推進器被修複完畢的標志.
下一刻,在等離子火焰的噴射中,超級馬克沖天而起.
在地面上,他不是這家伙的對手.
但只要他拉開距離,他相信,以超級馬克的火力,絕對能輕松干掉這家伙.
不過就在他飛起十幾米的時候,蝙蝠俠扣動了蝙蝠戰甲上的某個按鈕.
"轟,轟,轟"
三顆被留在超級馬克背後的粘性炸彈爆炸開,將剛剛修複的推進系統炸的支離破碎.
那股劇烈的震蕩在托尼背後升騰.
在猝不及防之間,爆開的火光又將他扔向了地面.
"砰"
鐵人以一個狼狽的姿態砸在地上,落地時的沖擊力把身下的地面都轟的磚石四濺.
在他眼前,布魯斯看著身上著火的托尼,他用沙啞的聲音說:
"我聽說梅林一直在對你進行各種戰術訓練,他找了最好的格斗家,戰斗經驗無比豐富的史蒂夫.羅傑斯來訓練你..."
"可惜,你看起來,不是一個好學生."
"嘩"
超級馬克的滅火系統啟動,噴射出的氣體將背後爆炸留下的火焰撲滅,在那煙霧升騰中,托尼操縱著受創嚴重的戰衣爬了起來.
"我只是用更聰明的方式在戰斗..."
托尼看著眼前的蝙蝠俠,他說:
"而且我對任何情況都有所准備...抱歉,蝙蝠俠,這本來不是給你用的!"
"砰"
幾聲碰撞的破碎聲在兩人後方的三叉戟大廈中響起,4道火光如箭一樣沖到了蝙蝠俠和鐵人作戰的戰場中.
托尼啟用了自己的最後手段.
4台在短時間內勉強完成了組裝的,不同型號的超級馬克進入了自主作戰模式.
它們在落地的瞬間就配合著攻向蝙蝠俠,在人工智能精密的操縱中,這四台戰甲就如一個整體,將蝙蝠俠逼得不斷後退.
而目視著蝙蝠俠被纏住,托尼的雙手立刻合攏在一起.
之前擊碎了鳳凰之力的加強版毀滅重炮被架起,在方舟反應爐的能量充盈中,托尼飛快的完成鎖定瞄准.
"轟"
灼熱的光柱從鐵人手臂頂端射出,將眼前的蝙蝠俠和束縛他的四台戰甲齊齊吞沒.
幾秒鍾之後,光芒散去.
幾台勉強組裝完成的超級馬克戰衣已經碎裂一地,而在一道灼熱的,散發著硝煙的壕溝盡頭,蝙蝠俠的戰衣也已經破碎不堪.
就連蝙蝠俠本人,也在鐵人的絕地反攻中被打的倒地不起.
那套盔甲在最終時刻保護了他,但他依然受了傷.
身上黑色的蝙蝠戰甲也被轟碎,在那撕裂的戰意之下,蝙蝠俠的手臂上也到處是干涸的血漬.
他躺在戰衣的碎片中,身上散發著硝煙,就好像是被烤熟了一樣.
異常淒慘.
托尼站起身,在周圍燃燒的火焰中,他走到蝙蝠俠眼前,他看著腳下那重傷的黑暗騎士.
他咬著牙說:
"效果不錯..."
"就是有點奢侈...但,我贏了."
他彎下腰,試圖將蝙蝠俠從地面上提起來.
但就在他的鋼鐵手指接觸到布魯斯衣領的那一刻,布魯斯突然睜開眼睛.
他咳嗽了幾聲,對眼前的鐵人說:
"我也很抱歉."
"嗯?"
在蝙蝠俠沙啞的聲音中,在兩人後方十幾米的位置上,低沉狂野的引擎聲突然暴起.
停靠在橋邊的蝙蝠車就像是有了自己的生命,它嚎叫著沖破黑暗,撞向了准備抓起布魯斯的托尼.
那輛車黑色的外殼翻轉著,就如其他塞伯坦人變形時的姿態.
在托尼詫異的注視中,布魯斯的那輛車很快就在讓人頭暈目眩的過程里完成了變形.
一個具有蝙蝠戰盔的塞伯坦人屹立在了布魯斯身後.
它低下頭,冷漠的看著鐵人.
托尼轉身就跑,但下一刻,沉重的鋼鐵巨拳就從背後襲來,將托尼連同超級馬克一起轟入地面.
"這也不是給你用的..."
布魯斯艱難的站起身,他的披風撕裂,在蝙蝠車變形的機器人不斷痛毆托尼的時刻.
他抬起頭,看向大橋另一側,雷光還在翻滾著.
"梅林...你組建的團隊挺厲害...我承認我低估了他們."
蝙蝠俠擦了擦嘴角的血,他說:
"對不起."
"我只能幫你到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