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分鍾之後,克拉克從卡拉的房子里離開.
他囑托卡拉去幫他照顧露易絲,卡拉答應了下來.
大大咧咧的女超人並沒有發現堂弟隱藏起來的想法,在克拉克離開之後,她就一個人前往了堪薩斯.
沙贊還待在同居的房間里繼續訓練.
這家伙算是梅林的記名弟子,別看他平時總是一副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但對于這一次的至尊法師爭奪戰,比利其實也是非常上心的.
這一點從他主動要求強大的女朋友幫他做訓練就看得出來.
他也不想輸.
年輕人的心智讓他不想給自己的導師丟人.
更何況,現在還有和女朋友卡拉的"約定",就算是為了自己的幸福,比利也要豁出一切去贏得勝利.
當然,就連所有參賽者里最倦怠的比利.巴特森都如此拼命的訓練,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
即將開幕的至尊法師爭奪戰,必然要上演一番龍爭虎斗了.
不過這和克拉克並沒有太大的關系.
"嗖"
超人的身影如一顆飛入群星的流星.
他摘掉了眼鏡,換上了藍紅色的氪星作戰服,紅色的披風在背後獵獵作響,在離開大氣層,進入群星的那一刻,克拉克的眼中的堅定便越發執拗.
看上去只是理念不合,但這卻為了拯救的戰斗.
是他必須履行的.
就如他無法坐視地球上的無辜者于災難中被傷害一樣,他更不能坐視自己最後的同胞們,如飛蛾撲火一般撲向失敗的絕境.
如果命運安排那些曾經的被放逐者來到地球,那也許就代表著,命運也希望看到失去家園的氪星人,在地球上以一種破繭重生的姿態繼續存續下去.
為什麼要非要走已經被證明是錯誤的老路呢?
"你要去哪?"
就在克拉克離開換地球軌道的那一刻,梅林的聲音,突然在超人背後響起.
高速飛行的克拉克以一個急停的姿態停留在原地,他懸浮在那里,回頭看著身後,在群星光暈閃耀的陰影中,一扇如影子組成的門悄然洞開.
穿著西裝風衣,脖子上圍著圍巾的渡鴉大君從其中走了出來.
他和克拉克對視著,兩人都有一雙藍色的眼睛.
"看你氣勢洶洶,散發著厚重濃烈的殺氣,我猜,你要去戰斗."
梅林的聲音在超人心靈里響起,帶著一絲揣摩,但實際上這是一種確信的語氣.
"他們說渡鴉無處不在,那像是一種誇張,但現在我基本上可以肯定,地球上發生的事情都瞞不過你,我的朋友."
克拉克回望著藍色的星球,他對梅林說:
"是的,我要去戰斗,和我最後的族人們,我和他們,有些...理念的分歧."
"你打算一個人去?"
梅林左右看了看,他說:
"你沒有朋友嗎?"
"不可能吧,克拉克,你人緣那麼好,只要你開口,布魯斯,戴安娜,鋼骨,還有我的侄子,和那個被同伴排擠的綠燈俠,他們都會毫無猶豫的幫你."
渡鴉慢條斯理的說:
"你只要送出一條口信,曾經的複仇者們也會站在你這邊."
"哪怕退一萬步說,我們都不幫你,你還有親人,卡拉.艾爾,女超人總不會坐視自己的弟弟去獨自拼命."
"但他們沒有來,這就代表著,你是打算一個人單刀赴會,孤身前去解決掉所有的麻煩嗎?"
他在闡述事實,作為梅林最好的朋友之一,克拉克知道梅林說這些的意思.
但他還是固執的搖了搖頭,他說:
"這是氪星人的事務,我不想讓其他人為我的堅持受傷,或者送命.我沒有告訴任何人這件事,托爾也會幫我我保密."
"我和佐德的紛爭起始于我基因中蘊藏的'源生寶典’,這是不可協調的沖突."
"但我也和他做出了約定,不管我此戰是輸是贏,他是否能拿到源生寶典,他都不會再將地球視為下一個氪星崛起的地方."
克拉克在背後披風的搖擺著,他對梅林說:
"我不會讓自己引發的麻煩,影響到我們的世界."
"愚蠢!"
本來一臉溫和的梅林向前走了一步,他的表情變得嚴厲而憤怒,他對克拉克說:
"你把這當成什麼?又一次偉大的犧牲?以自己作為籌碼,去玩一場要麼贏,要麼死的游戲?"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回不來的話,露易絲和你即將出生的兒子,你的父母,你的朋友們該怎麼接受這個事實?"
"正義聯盟的其他人會陷入絕望的痛苦與自責中無法自拔,因為他們曾有機會救下你."
"克拉克.肯特,你不能這麼自私的選擇自己承擔一切,然後把痛苦留給你身後被你保護的人."
"我們需要朋友,我們心靈中對于友情的渴望不是沒由來的."
渡鴉伸出手,在克拉克肩膀上拍了拍,他說:
"這就是朋友存在的意義,不管你遭遇到什麼,不管你怎麼想,在你面對危險的時候,你永遠不會獨行,我既然已經出現在這里,就代表著,我也不會允許你一個人去挑戰他們."
"而且你的勝算很小."
梅林說:
"佐德和他的戰士們這一段時間在火星上接受來自太陽的照射,你有的力量,他們也有,他們有更符合氪星人作戰的方式與技巧,16個人打你一個,其中還有一位蠻力的天父."
"連我也會感覺到這樣的敵人挺棘手."
渡鴉看著克拉克,他認真而嚴肅的說:
"你需要幫助,克拉克,這一點毫無疑問."
"天父?"
克拉克笑了笑,反問了一句.
在梅林略顯詫異的注視中,超人握緊拳頭,一縷縷金色的光弧在他雙臂上竄動,那源于太陽賦予的力量充盈在克拉克體內的每一個細胞中.
他的軀體似乎大了一圈,而且雙眼都在這一刻閃閃發亮.
那種和荒原狼極其相似的氣勢撲面而來,讓渡鴉的黑色長發都被激起,在身後飄蕩著.
"我也是天父了,梅林."
克拉克面向太陽,他閉上雙眼,攤開雙臂,沐浴在陽光的照拂中,他對梅林說:
"這一段時間里,我一直待在太陽中,任由那金色太陽強化我的軀體.我並不是沒有把握而冒險跑去送死的,梅林."
"我對于勝利,也有追求,我可不想錯過我孩子誕生的那一刻,我還要陪著他一起長大."
超人語氣堅定的說:
"我會直面我那些執拗的同族,我會和他們戰斗,我會打贏他們,粉碎他們錯誤的想法,然後帶著他們一起回到地球..."
"就如那個世界給了我的人生,我也會給他們新的人生,新的希望."
克拉克看上去很有信心.
但渡鴉並不這麼認為.
他皺著眉頭,審視著克拉克此時的狀態,盡管超人軀體每一個細胞中充盈的力量確確實實突破了天父的桎梏,但他給梅林的感覺,卻和其他的天父不太一樣.
這更像是一種能量在短時間內的告訴疊加帶來的狀態.
它並不穩定.
太陽強化了克拉克,但這種強化的效果還流于表面,並沒有真正的從細胞層面將克拉克推入天父之中.
換句話說.
他的力量也許確實突破了天父,破壞力成倍增強,但他的軀體還維持著之前的狀態.
攻擊足夠,防禦稍差.
"我覺得佐德和他的追隨者們不會沒有准備的."
渡鴉抿了抿嘴,他看著超人眼中的執著,他知道自己勸說不了這個家伙.
他已經下定了決心.
"你也要有所准備,你下定決心自己解決這件事,我說服不了你,但我也不會允許你就這麼不做任何准備的去玩命."
梅林後退了一步,從口袋里取出了一個銀色的注射器,將其遞給克拉克.
他說:
"這是我給你的幫助,克拉克,不要拒絕."
"我更希望你用不到它,因為它被制作出來之後並沒有經過驗證,但理論上,它確實可以打開氪星人基因中最後的桎梏,在短時間內開發出你尚未覺察的潛力."
梅林叮囑到:
"貿然注射會發生什麼事情我也不知道,但我會關注你的戰斗的,如果出了問題,我會將你帶離那片戰場."
"好吧."
克拉克並沒有再拒絕梅林的好意.
他接過那振金制作的注射器,將其放入了氪星作戰服腰後的口袋里,他對梅林點了點,就像是告別一樣.
"如果我回不來..."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渡鴉揮手打斷.
梅林回望了一下身後藍色的星球,他沉聲說:
"我不會坐視我的朋友陷入絕境而冷酷的不施加援手."
"我不會干擾你的戰斗,但無關輸贏,你一定會回來的,我保證."
"嗯."
克拉克點了點頭,他對梅林揮了揮手,然後轉過身,如離弦的箭一樣飛入群星,很快消失在了星海之間.
梅林目送著克拉克離開,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
在時針和分針重疊于正午12點的那一刻,梅林捏碎了手心里的三眼徽記,一抹魔法的弧光躍入地球,在天際組成了一道獨特的彩虹.
在世界各個地方都看得到.
那代表著,至尊法師爭奪戰...
正式開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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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人的身影飛掠過火星,他繼續向前,繼續加速.
在太陽光依然能到達的地方,他飛行的速度達到了光速,甚至超越了光速.
在數十分鍾之後,他便抵達了土星星環之外,在眼前的星海里,還殘留著克里人和齊塔瑞人戰爭之後,留下的星際戰場.
那些懸浮在深空中,如山岳一樣龐大的太空垃圾扭曲著.
它們被土星的重力俘獲,在一片並不大的區域里,成千上萬的飛船殘骸聚集在一起,看上去就像是一片群星中的墓地.
死寂而又冰冷,勾勒著不詳的光景.
在那片星海墓地前方,同樣穿著作戰服的佐德將軍和他的追隨者們正站在一塊被撕裂的戰艦上,他們這一段時間待在火星,接受陽光的強化.
而在收到克拉克的消息之後,他們便來到這里,等待著克拉克的到來.
這里就是預定的戰場.
和克拉克藍色的作戰服不同,這些氪星人的作戰服都是黑色的,那是氪星文明軍人們才會用的特殊型號.
"我來了!"
克拉克懸停在數百米之前,他看著眼前抱著雙臂,不一發言,冷漠如雕塑一樣的佐德將軍,他大聲喊到:
"感謝你送給我兒子的禮物,佐德,但我已經做出了決定."
"我也很遺憾,卡爾."
佐德消瘦的臉上並沒有太多的表情.
他看著克拉克,他呼喚著超人的氪星名字,他說:
"我很遺憾我們走到現在這一步,我們都有自己的堅持,我要在星海中重塑氪星,而你認為我的做法是錯誤的."
"你像極了你的父親,對問題有自己的思考,並且堅持自己的想法,頑固的如石頭一樣."
佐德將軍向前走出一步,他的身體懸浮起來,他活動著雙臂,雙拳和肩膀,他說:
"從重建者的角度出發,你的決定讓我感覺到憤怒;但從長輩的角度來看,我卻樂于看到你的堅持,並不盲從于我."
"這證明你已經繼承了艾爾家族的精神,盡管你從未知曉關于你家族的故事."
佐德身後的披風晃動著,他來到距離克拉克20米的位置上,他對沉默的克拉克說:
"從你的眼睛里,我也看出了,你想讓我們按照你的方式,和你一樣生活于地球,你認為那才是氪星文明重建的方式..."
"但他們不是我的族人,卡爾."
佐德將軍歎了口氣,他說:
"我自出生以來,就肩負著保衛人民的使命,對于軍人而言最痛苦的事情就在于,我還活著,但我已經沒有人民可以保護了,我已經..."
"你還有!"
克拉克打斷了佐德的話,他說:
"你身後的人,你眼前的人,我們都是你的人民,只是你忽視了."
"不要再走錯誤的路了,佐德...叔叔,氪星世界的崩潰已經證明了我們曾使用的基因調制技術是失敗的道路,而一條未曾設想,但充滿希望的道路就在你眼前."
"我們只需要恢複到正常文明的繁衍生息中,氪星文明就總有一天會被重建!我們需要的只是時間,佐德,不要再固執下去了!"
"你想說服我?你在說服我?"
佐德搖了搖頭,他握緊拳頭,看著克拉克,他眼中的光芒變得銳利,他說:
"那就來戰勝我吧,卡爾."
"只要你贏了,我這個舊時代的老古董,就按照你對氪星文明的規劃來...你宣稱你看到了我們的未來,那就讓我也看看,卡爾."
"讓我也看看,你的肩膀,能不能撐起你暢想的那個未來!"
"讓我看看,你有沒有能力,去保護你想要的未來!"
"既然已經來到這里,那你的心就應如與你的軀體一樣堅如鋼鐵..."
"別猶豫了,向我揮拳吧!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