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地獄廚房碼頭.
這個即便是在本地都沒有太多人會關注的小地方,在過去數年里,確確實實見證了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
根據本地已經洗白的原底層人員,現在成功的商業家塔克先生的說法,他最初發跡的地方,就在地獄廚房的碼頭.
時至今日,心懷街坊們生活的塔克先生哪怕已經腰纏萬貫,有了名聲和地位,他也時常會返回碼頭,懷念一下自己過去的浪蕩人生.
當然,塔克先生更多的時候,會在這里整理自己留下的一些"違禁品".
他曾經是個不怎麼成功的軍火販子,還為自己的大貴人梅林先生提供過武器支援.
盡管現在,梅林先生很可能已經不需要他的服務了,但塔克依然會准備好一切.
只要梅林先生有所需要,那麼塔克就絕對會第一時間出現.
但今日下午,正在庫房里整理軍火庫的塔克,卻意外目睹了一件讓人嘖嘖稱奇的事情.
他先是看到一個古怪的家伙從海里走出來,將奇特的東西放置在海岸線上,緊接著,大名鼎鼎的傳奇英雄,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就拄著拐杖出現了.
他似乎要去拿那古怪的,邪氣的,還有閃電包裹的東西.
但緊接著,東海岸乃至整個世界同樣大名鼎鼎的另一個超級英雄,被稱為哥譚的犯罪克星的蝙蝠俠也出現了.
塔克甚至看到蝙蝠俠偷偷摸摸的跟在史蒂夫身後,又用吊索將自己吊到高空,然後以酷炫姿態出場的全過程.
但蝙蝠俠時刻裝酷的行動不是重點.
塔克也算是見多識廣之人,他一眼就分辨出了,這兩個超級英雄正處于一種詭異的對峙里,而他們之間對峙的原因,就是那被放在沙灘上的東西.
一把錘頭.
古怪的戰錘.
就像是船只使用的重型船錨,黑色的鋼鐵塑造出厚重的V字形錘頭,短短的,只容許一只手握持的錘柄.
以及被固定在錘柄後方的,盤在一起,盤了好幾圈的銀色鎖鏈.
這東西怎麼看都不是給正常人用的.
一般人也根本別想拿起它,最重要的是,這玩意的每一寸鋼鐵上,都纏繞著邪異的紫色雷電,一看就不像是凡物.
反正塔克是絕對不會動心思去觸摸它的.
也許那東西很強大,也許是魔法,也許能實現願望.
但塔克很清楚...
任何強大的東西,都是危險的.
但塔克很好奇的是,為什麼美國隊長和蝙蝠俠這兩個正義英雄,會因為這把戰錘起沖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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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做傻事,史蒂夫!"
在通往海岸線的碼頭石墩上,蝙蝠俠站在那里,寬大的黑色額披風收攏著,就如罩衣一樣罩著他的身體.
在那蝙蝠狀的戰盔之下,布魯斯的雙眼緊盯著史蒂夫.羅傑斯,他用警告的口吻說:
"你從皇後區過來,那麼應該看到貝蒂.羅斯小姐的情況了,我們之前在追趕戰爭浩克,本已經將它引入陷阱,但貝蒂小姐的橫空出世,卻攪亂了這一切."
"她變得非常強大,已經接近凡人的極限,但代價就是她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
蝙蝠俠用沙啞的聲音說:
"她眼中只剩下了戰爭浩克,除此之外再無他物,她直接引發了三棟辦公樓的倒塌,說實話,我不知道她是怎麼變成那樣的,但我可以肯定..."
"你身後的東西,和貝蒂小姐手中的戰錘有解脫不開的關系."
"別碰它,史蒂夫,不管你有什麼原因,你從那種邪物身上,都永遠得不到你想要的..."
"唉."
史蒂夫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盤在沙灘上的恐懼戰錘.
他又看了看身前的蝙蝠俠,盡管布魯斯表現的很冷靜.
但史蒂夫可以肯定,蝙蝠俠已經做好了進攻的准備,只要自己敢伸手,立刻就會迎來布魯斯的迎頭痛擊.
對于蝙蝠俠的攻擊手段,再沒有誰比和布魯斯合作過很多次的史蒂夫更了解了.
他歎了口氣,伸手丟掉了手里的拐杖,他對蝙蝠俠說:
"我知道."
"關于貝蒂,還有那把戰錘,我知道,有人告訴了我真相...貝蒂是因為我被戰爭浩克摧殘折磨差點身死,而心懷愧疚,她又因為感知到了浩克未來的絕境而感覺到絕望."
"她只是個普通姑娘,在雙重壓力的壓迫下,她崩潰了,一個邪神趁虛而入,將她引入了可悲的黑暗之路."
隊長活動了一下手腕,他對布魯斯說:
"就在剛才,那個邪神聯系了我."
"他說,只要我代替貝蒂履行契約,她就可以得到放棄的選擇...貝蒂持握努爾.疆域破壞者戰錘每多一分鍾,她距離徹底墮落就越近一步."
"我不想再看到有人因我的原因而墜入絕望,布魯斯,別攔我!"
"你明知道那是邪神!"
蝙蝠俠加重了語氣,他說:
"你還信他?這種時候,難道不該求助朋友嗎?梅林不會坐視不管..."
"梅林管不了!"
史蒂夫握緊了拳頭,他說:
"你曾拒絕加入的聖盾兄弟會向弗瑞發出了邀請,因為弗瑞的緣故,我了解到了一些你不曾了解的秘辛..."
"梅林此時無法幫助我們,他自己也在經曆更危險的局面."
"布魯斯,你們在外太空阻擊鳳凰之力的戰斗我亦有所耳聞,鳳凰之力引發的驚變是這一切混亂的源頭,這也許就是命運的推移與警告."
"梅林在的時候,他會保護這個世界,他把這個世界保護的妥妥帖帖,我們從不用為此擔心,假裝自己也在保衛自己的世界!"
隊長的聲音變得沙啞而沉重,他說:
"但一旦梅林無法抽身時,被他保護的世界就陷入了此等危機,我們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偉大者的援助,並且毫無節制的懇求他人的支援..."
"畢竟我們也曾發誓要保護我們目光所及的一切!"
"我們發過誓,在梅林忙碌的時候,我們該履行我們的責任,我並不是執拗,布魯斯,我也不是看不清楚真相."
"但這一次,我們得靠自己!這是我們的使命!"
隊長後退了一步,他靠近了身後的戰錘.
這個動作讓布魯斯抬起左手,鋒利的蝙蝠鏢呼嘯而出,擦著史蒂夫的臉頰飛了出去,又被紫色的雷電擊中,在瞬間化為鐵水蒸發.
史蒂夫的臉頰上被劃出了一抹血痕,他知道,這是布魯斯的警告.
蝙蝠俠是個執拗的人,他說不允許隊長接觸那邪物戰錘,他就一定會做到.
這是對朋友和無辜者的保護.
"我從不會對任何人遭遇災難而感覺到幸災樂禍."
史蒂夫面色平靜,他語氣溫和的說:
"我們是這個世界的一員,每一個無辜者的災難都是我們的災難,我無法對此置之不理."
"你,杜姆,查爾斯教授,弗瑞,所有人都在竭盡全力的應對眼前的危機,像是戰爭浩克那樣的對手,有4個!"
"還有制造了它們的幕後黑手,這注定是一場艱難而危險的戰爭,我又怎麼能騙自己說自己可以坐享其成?"
"你已經做出了犧牲!"
布魯斯也加重了語氣,他盯著史蒂夫的每一個動作,他說:
"你已經打完了自己的仗,你已經履行了自己的使命,你已經完成了偉大之事,你現在應該休息,你應該信任我們,史蒂夫!我們不會讓你失的...我們也不想看到你就這麼犧牲自己的一切."
"犧牲,對...只是犧牲."
史蒂夫臉上露出了一絲釋然的笑容.
他說:
"就如1945年,我選擇駕駛著長滿炸彈的飛機墜向北極冰冷的大海,我現在感覺自己又回到了那個需要做選擇的時刻."
"那是犧牲,布魯斯,我從不認為自己當初的選擇是偉大的."
"每一個有良知,每一個願意保護他人的人,都會做出和我一樣的選擇,那一次的犧牲,我救了這個世界,那讓我感覺到驕傲,即便我失去了很多很珍貴的東西."
"但你知道嗎?布魯斯."
史蒂夫朝著身後的戰錘伸出手,他語氣堅定的說:
"這一次,我比70年前更堅定,那個選擇也更容易."
"我不只是為了我們的世界,還為了我們下一代的世界,我的女兒,我的妻子...只是犧牲,只是同樣的選擇,再做一次,我也許會因此墜入黑暗..."
"但也只有我一人."
"就像是梅林在3年前做出的選擇,犧牲一人,拯救一切,這...劃得來!"
"這劃不來!"
在史蒂夫身後,布魯斯大聲怒吼道:
"我不會允許你這麼做!你的女兒會失去父親,你的妻子會失去丈夫,你的朋友會失去兄弟..."
"住手!我已經體驗過失去兄弟的感覺!"
"我不允許!停下!"
面對好友的呵斥,隊長閉上了眼睛,他完全無視了蝙蝠俠打來的泰瑟槍.
"啪"
跳動的泰瑟槍的電極撞在了史蒂夫身上,強烈的高壓電流在頃刻間讓已經失去了作戰能力,成為普通人的史蒂夫.羅傑斯全身顫栗不休的倒在地上.
他在抽搐著.
強烈電流的刺激會讓肌肉陷入無法運動的僵直,按道理說,這種狀態下,根本別想活動哪怕一根手指,但普通人的規律,在超級英雄身上是很難生效的.
在布魯斯合身撲來,要將史蒂夫拖走的時候,隊長發出了一聲吶喊.
在意志的推動下,他顫抖的手指抬起,比蝙蝠俠快出一絲,扣在了眼前插入沙灘中的金屬鏈條上.
"'κουσ?με.!ΟΓκρ?σσο?!(聽我呼喚,格雷索斯!)"
"Νακαταπιε??τηνκαρδι?σουκαιναδιαβρ?σει?τηθ?λησηκ?ποιουκαινακαταπι?ζει??λαταζωνταν??ντα!(呑心蝕志,壓迫眾生!)"
低沉的阿斯加德語的怒吼聲,如墮落聖歌一樣在怒潮翻滾中響起,初次爆發的恐懼尖嘯,將正要撲到史蒂夫身上的蝙蝠俠如被千萬戰錘轟擊心智.
盡管並沒有傷害到軀體,但那針對靈魂和意志的打擊,依然讓蝙蝠俠發出了痛苦的吼聲.
他摔倒在地,在沙灘上抱著頭哀嚎不休.
而在他身後,在紫色雷電纏繞,如毀天滅地的光景中,雙手抓著船錨戰錘的鏈條,駕馭著格雷索斯.意志摧毀者戰錘,史蒂夫.羅傑斯于迸發的雷霆中站了起來.
他破損的軀體在大蛇神力的灌注中被快速複原到全盛,在恐懼之力加身的情況下,他的實力一路突破到天父邊緣.
簡直像是坐了火箭一樣.
而史蒂夫的外觀也發生了如貝蒂.羅斯一樣的變化.
他精赤著上身,衣物被雷光盡數焚毀,在胸口上有神秘的,發光的盧恩符文點綴,在額頭和肩膀的皮膚上,還有詭異的暴起的血管,就如猩紅色的蛛網一樣.
在下身,有條黑色的盔甲,金色的光順延著盧恩符文的點綴在流淌著.
史蒂夫的左臂覆蓋上了一層黑色的骨板,帶著尖銳的骨刺,看上去充滿了一種蠻荒的力量感.
在他心中,來自大蛇的恐懼之音不斷的喚引著史蒂夫的靈魂共享恐懼的偉力,但隊長內心還有最後一絲清醒的神智.
大蛇在催促著史蒂夫對蝙蝠俠痛下殺手,但隊長眼中的光芒在跳動著,他毫不猶豫的抬起腳,將哀嚎不休的蝙蝠俠踹入倉庫之中.
被神鑄戰錘附帶的恐懼尖嘯正面擊中,已近暈厥的蝙蝠俠翻滾著撞碎牆壁,正撞在躲在倉庫里那抓著一把上了膛的巴雷特狙擊槍,滿頭冷汗,瑟瑟發抖的塔克身上.
而隊長本人,則在原地揮舞著船錨一樣的戰錘,像極了當初托爾揮舞姆喬爾尼爾時的姿態.
在數次揮舞之後,沉重的,被紫色雷電包裹的意志摧毀者積蓄了足夠的動能.
在恐懼隊長放手的瞬間,它便拖著隊長,在紫色閃電的飛舞中消失在天際.
就如擊碎意志,執掌恐懼的雷神,降臨世間.
惡棍們...顫栗吧!
複仇者,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