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洛的臉色一陣變幻,最終冷冷的沉了下來.
她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只是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麼快,也沒有想到徐子衿毫不顧及彼此兩個人之間的交易,這麼直白的威脅她.
按照她的意思,如果自己沒能幫助徐家解決這個危機,徐子衿就會毫不猶豫的把她的身份公布于眾.
可這一切本來就是沈洛一手策劃,又怎麼會出手相幫?
徐子衿的話打碎了她最後一絲猶豫,看來她果然不能心軟,一旦心軟就會被別人掐著脖子欺負.
徐子衿,這可是你逼我的.
沈洛冷冷的一笑,大步走了出去.
而另外一邊,沈漠北聽完手底下的吩咐,淡淡的揮了揮手,助理便恭敬的退了下去.
他轉回身走進書房,就見陸可可站在桌子邊正等著他.
"你應該已經都知道了吧?"她的聲音有些沙啞,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氣的.
沈漠北沉默的點了點頭,又想到之前自己說的那些話,漆黑的眼底閃過一抹愧疚,他慢慢的合上了眼:"是我之前沒有了解清楚,沒想到徐子衿居然是這樣的人."
"你現在知道了也不晚!"陸可可走過去拉著他的胳膊,小臉上都是不忿:"這一次安安姐受了不少的委屈,我在旁邊看著都覺得心疼."
沈漠北點了點頭:"這我知道,不過這些事情都是徐子衿一個人做的,跟洛兒也沒有什麼關系."
聽到他說這話,陸可可摟著他的手不由的松的松.
沈漠北察覺到了她的異樣,微微挑著眉頭看了過去.
"怎麼了?"
她咬了咬嘴兒,好半天才開口道:"有件事情我沒有告訴你,其實安安姐之所以會接這部戲,是因為祈先生的原因."
"祈暮森?"
沈漠北眼里閃過一道金光,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卻又一下子沒有抓住,眉頭微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和祈暮森又有什麼關系?"
陸可可深深的吸了口氣,軟軟的小手握著了拳頭,她覺得自己不應該再隱瞞下去,當下便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我想你應該也知道,洗安安姐的身份,基本上所有的好劇本都是由她挑,而且安安姐也並沒有接戲的打算,難道你就沒有好奇過,她現在這麼紅,要什麼樣的劇本沒有,為什麼要去接這種粗制濫造的網劇嗎?"
沈漠北眼神動了一下,他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只是一直沒有去深究而已.
在最開始的時候,陸可可就曾經暗示過他一些話,但那個時候為了沈洛,沈漠北不得不逼著自己不要相信.
只是當那些網上的視頻和照片都被爆出來之後,沈漠北即使再怎麼不願意相信,也不得不承認.
簡安安進了這個劇組,的確從頭到尾都處于一種吃虧的狀態.
但她並沒有任何的不滿,也沒有任何的抱怨,甚至一直在盡力的配合,努力完成自己該做的事情.
可即便是這樣,徐子衿也依然能夠找到借口刁難她,一次又一次,從不間斷.
她是那樣一個驕傲的人,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
可從開機到現在,簡安安並沒有跟他告過任何狀,也沒有說過一句不是.
沈漠北捫心自問,他並沒有天真到,以為所有的刁難都是徐子衿一個人的意思,如果沒有沈洛的縱容和幫助,徐子衿也不可能有這麼大的話語權.
歸根結底,簡安安之所以會遇到這一切,還是和沈洛托不了關系,而如今又多了一個祈暮森.
沈漠北眼神深邃一眼望不到底,里面翻滾著讓人看不懂的情緒.
祈暮森和沈洛的關系,他心里一清二楚,如果說簡安安是因為祈暮森的原因才去接的這部戲,那麼會不會有一種可能,其實從一開始就是沈洛才背後唆使.
否則以祈暮森的個性,也不會插手這種事情.
都說最了解你的人不一定是朋友,往往都是敵人.
沈漠北和祈暮森打了這麼多年的擂台,雖然雙方你來我往,但對彼此的形式作風也有一定的了解.
只是之前沈漠北並不願意深究也不想去多想,才自欺欺人的粉飾太平.
可如今,真相都已經被暴兒露出來,沈漠北也沒有辦法再坐視不理.
陸可可咬著牙,小臉上的表情格外嚴肅:"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安安姐之所以會這麼委屈自己,完全都是因為受祈暮森所托,否則她不可能會自降身份來接這種網劇,更不會這麼好說話,別人想怎麼欺負就怎麼欺負!"
她上前一步,一雙眼睛氣得通紅:"沈漠北,你這麼一個聰明的人,應該不需要我告訴你,祈暮森為什麼會突然對安安姐提這種過分的要求吧?"
除了因為沈洛,因為他那個失而複得的女兒,祈暮森又怎麼這般有絲分寸?
沈漠北閉了閉眼,腦海里只余下下淡淡的愧疚.
都是他的錯,一開始沒有查清真相,才會讓簡安安陷入這樣的境地.
子不教父之過,沈洛是他的外甥女,也是在他的庇護下,才能夠一手建立這家傳媒公司,他沒有盡到一個教導的責任,這才會讓她胡作非為.
"好了,這件事情我知道該怎麼處理,以後我會多管教一下洛洛."
沈漠北說完,摸了摸陸可可的頭發,語氣變得溫柔了下來:"晚上我有點事情,就不在家里吃飯了.你自己早點休息,不用等我."
陸可可張了張嘴,很想問他要去哪里,可是轉念一想,沈漠北本來就是一個大忙人,也就咽了回去.
從小區里出來,沈漠北直接開著車回到了沈家.
沈洛在樓上學插花,整個人看起來悠然自得.
沈漠北一步步的走了進去,整個人身上的氣場格外強大,哪怕還沒有開口,就讓房間的氣氛變得有些凝固.
沈洛後知後覺的察覺到了一些不對,微一抬頭就對上男人凌厲的視兒線,她下意識的叫了一聲:"舅舅."
沈漠北的視兒線從她手上的花瓶離開,淡淡的開了口:"你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