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比一聲哀切的請求令在場的所有人心里都頗不是滋味.
徐翹翹看在眼里,心里不知道為什麼也跟著難受了起來,腦海里慢慢的出現了一些陌生又熟悉的畫面.
就在此時,教授忽然趕到,來不及多說什麼,徑自去了醫院.
患者被推入手術室,徐翹翹也匆匆跟了上去.
手術室的門被緊緊的關上,頂上的燈亮了起來.
"徐翹翹,穿上無菌服."在進手術室之前,教授沉聲交代.
"好."徐翹翹聽後,從一旁的櫃子里拿出無菌服,穿在了身上,將頭發全部盤進了帽子里.
跟著教授走進手術室後,徐翹翹站在旁邊,靜靜的觀摩了起來.
手術室內的氣氛十分嚴肅,徐翹翹也不免多了幾分緊張.
"鑷子."
"剪刀."
徐翹翹麻木的遞出工具,只覺得現在的環境,仿佛在她的夢境里出現了千百回一般.
大腦昏昏沉沉,徐翹翹搖了搖頭,努力把腦子里那些莫名出現的畫面甩出去,可那些畫面不僅沒有消失,反而越來越清晰了起來.
"血管夾."
教授低頭專心做著手術,低聲交代.
可他懸著手等了好半晌,徐翹翹都遲遲沒有遞出工具.
他皺著眉,有些不滿的看向徐翹翹,卻見她此時正不知道盯著哪個點怔怔的出神.
見她臉色煞白,教授只以為她是被嚇到了,當即吩咐說:"徐翹翹,你到手術室外面去休息,小劉留下來給我遞工具."
"好的,教授."小劉走了上來,見徐翹翹還是怔怔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伸手輕輕的推了她一下.
"徐翹翹,你先去出去休息吧."
徐翹翹這才回過神來,恍惚的點了一下頭,慢慢的走了出去.
每走一步,她就感覺自己腦子里的畫面要更清晰一分,一會兒是她在手術室里給人做手術,一會兒是她倒在地上血流不止的樣子……
一時間,她都有一點分不清現實還是虛擬.
畫面不斷地交疊,徐翹翹頭痛喻裂,她捂著頭,蹲了下來,腦子脹痛的像是要炸裂開來.
"疼……好疼……"
她捂著頭,感受著腦子里逐漸尖銳的疼痛,險些連氣都喘不上.
忽然,腦袋里一陣轟鳴,徐翹翹眼前一花,頓時暈了過去.
……
慕辭聽聞徐翹翹暈倒的消息後,迅速的從機場趕回醫院.
他沒有想到,自己不過是去機場接一趟過來給徐翹翹看診的專家而已,她卻又出了事情.
他就不該離開她身邊.
當慕辭趕到徐翹翹所在的病房里時,見她正坐在病床兒上,怔怔的出著神.
他只以為徐翹翹是第一次經曆實操的手術被嚇傻了,于是走上前,伸出手想要將她摟進懷里安慰.
誰知道他的手剛剛接觸到徐翹翹的身體時,徐翹翹側身一避,躲開了慕辭.
慕辭有些疑惑,但也只認為是徐翹翹被嚇壞了身體做出來的自然反應,再次伸出手.
"翹翹,別怕,是我."
這次徐翹翹一掌排開慕辭的手,側開臉不願意看他.
慕辭這才察覺到了不對勁.
他定著徐翹翹,看了好長一會兒,最後目光落在她的雙眼上,那里是與往日所不相符的清明.
一個想法在腦子里面炸開,慕辭不可置信的退了半步.
"翹翹,你……恢複記憶了?"
徐翹翹聞言,扭過頭冷眼看向慕辭,以往一眼見底的眼神中暗藏著濃烈的恨意.
"慕辭,這段時間以來,借著我失憶的無知,欺騙我騙的舒兒服嗎?"
慕辭心口一窒,對上徐翹翹充滿恨意的眼神,准備解釋:"不是的翹翹,我沒有騙你……"
徐翹翹卻不願意聽他繼續廢話.
"夠了,慕辭,我的孩子沒有了,我們之間最後一點聯系也就此消失了."她眉眼一涼,毫不客氣的說道:"所以,請你現在離開我的視線里."
"翹翹……"慕辭喉間微澀,他緩緩伸出手,想要觸摸一下徐翹翹的臉頰.
指尖剛剛接觸到她的臉頰,她卻像是觸電一般,猛地避開了他的觸碰.
慕辭心中微苦,那只手僵在空中停了半晌後,他才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把手收了回來.
"不管怎麼樣,你現在需要人照顧,我先照顧你……"
"你照顧我才是不讓我好好康複."徐翹翹目光冷冽的看著慕辭,說出的話就宛如刀子一般不斷地剜著慕辭的心髒.
對上那雙滿是恨意的雙眼,慕辭一時間有些恍惚.
之前那雙眼睛里全部都是對他的依賴,如今她一恢複記憶,就像是大夢一場,全都消失不見了.
"翹翹……"慕辭的語氣中滿是沉痛:"你說過,我給你造成的傷害都不是故意的."
徐翹翹聽後,臉上露出一抹譏嘲的笑容.
她看著慕辭,毫不留情的開口:"堂堂慕總,竟然已經淪落到相信一個傻子說話的地步嗎?"
"翹翹,我不許你這麼說."
"能夠相信你的鬼話,不是傻子是什麼?"徐翹翹言辭尖銳,面露譏誚.
"翹翹,我……"
徐翹翹不喻與他爭辯,淡淡的收回了視線.
"我就問一個問題,你什麼時候離開?"不等慕辭開口,徐翹翹眉宇間又染上了幾分不耐之色:"是我忘了,這是慕總的地盤,當然是我離開才對."
說著,徐翹翹一把掀開被子,就要拔掉自己手上的針頭.
慕辭心中一緊,急忙將她按了回去,暗沉的眸子中,閃過一絲痛苦.
"你別動,我走."
說完之後,他安排了人照顧徐翹翹,然後才心情沉重的離開了.
……
第二天……
慕辭收拾好自己,打算再去醫院看望一下徐翹翹.
走到房門,慕辭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有些緊張.
他深呼了一口氣敲了敲門,開門的正是自己思念了一晚上的人.
他提著水果就要往里走去,可對面的女人卻在一瞬間擰緊了眉頭:"怎麼是你?"
在看到慕辭的一瞬間,隱藏了許久的記憶一下湧上心頭,好不容易平複的心情又再次爆發,徐翹翹扭頭就要把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