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又皺了皺眉.
沒想到自己的頂頭上司如此難以相處,他還沒弄明白情況呢,她突然就冒了出來,咄咄逼人地逼著自己上城.
看她的神態,命令自己上城也不一定是出自于公義吧,而自己與她又沒有私仇,為什麼一見面就給自己來了這麼一個下馬威.
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搖頭道:"軍需軍士是後勤軍系的,原不屬于戰斗部隊,如果我不自願,你就是營長,也沒有權利強逼我去上城戰斗的."
沈放這也是實話.
宮雅俏臉脹紅,明顯的極為惱怒,柳眉立著,指著沈放的鼻子:"你既是我們軍需營的人,敢不聽我的話?
我可是你的營長."
"營長的命令也不能不近人情吧."
沈放也不滿意了.
"現在城防正急,守城就是大義,一切都是守城為重,我命令你去守城怎麼叫不近人情了?"
"您這麼心系大義,為何自己不去守城?
逼別人去做別人本不需要做的事,還以大義之名為之,這算道德綁架吧."
沈放聲音冷冷的,頂撞的也夠犀利.
"混蛋."
女營長再也忍不住性子了,有些氣急敗壞起來.
"宮雅,怎麼了,什麼事讓你發這麼大的脾氣?"
轅門那邊,一位軍機長級的男人走了出來,這位軍機長一張四方大臉,樣貌威嚴,走出轅門,對著宮雅呵斥了一句.
見到這人出現,那邊的那位百靈長意識到這件事已經鬧開了,後續怎麼辦自有那些大人物們去管.
又是得意又是陰冷地瞥了沈放一眼,眼前戰事緊急,她也沒有更多時間留下看沈放被怎樣處理.
招呼手下的軍士們急匆匆地趕去城牆那邊去了.
宮雅見到這人,一下子露出極為委屈的樣子:"叔,是這樣的,李軍曹那邊新給我們軍需營分來了一個人,喏,就是他了.
方才我看城防正急,這人剛進城也沒有什麼貢獻,就想讓他上城幫著守城,沒想到他大膽的很,一再地頂撞我,還說他屬後勤軍系,就是我這位營長也無權指揮他去守城."
那個四方大臉的軍機長一皺眉,猶豫道:"他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啊,除了一些極特殊的情況,軍需軍士自己不自願,是無需上城的."
"我知道啊,可是,我不是不甘心嗎,我懷疑他是蘇鈺安排來惡心我的.
咱們軍需營這邊的名額卡的那麼嚴,沒有一些真本事的,哪里能進的來軍需營.
這段時間不是輪到我當值了嗎,就突然冒出來一個新進城的,還直接分進了軍需營,這樣一來,他不就要算在我的名下了嗎."
"我懷疑是蘇鈺特意安排一個什麼也不是的小子來占我的名額,這樣和我比戰功的時候,我這邊就比不過她了."
這女人說的這些讓沈放聽的一頭霧水.
聽的出來,她在和另一個女人比戰功,而他分到了她的名下,就會影響到她的戰功,所以她才會那麼蠻橫地命令他去上城戰斗.
這樣一來,沈放去軍需營報道的時間就會錯後,然後,就錯過了她當值,就分不到她的名下了.
沈放感覺真是煩躁.
真是什麼事都能遇到.
"宮營長,沒有證據不要血口噴人,我蘇鈺還做不出這樣下做的事情來."
街道那邊,又一個喝聲傳過來.
眾人齊轉頭看過去,就見那邊軍需樓的大門處,一個一身銀白色戰甲的女人走了出來.
這個女人容貌清秀,打扮干練得體,這一刻臉上怒容隱現,胸口上下起伏著,顯然被汙蔑下氣的不輕.
她瞪著宮雅,宮雅也看過來,兩女間一股火藥的氣息隱隱地彌漫著.
接引軍士有些苦笑,在沈放耳邊低聲道:"這個是蘇鈺營長,是你們十七軍需營的另一位代營長."
沈放有些無奈地點了點頭,其實也看出來了,這兩位代營長之間,怕是有著很大的利益之爭.
現在看來,命令他上城作戰那件事,只是兩女間爭斗的一個借口.
他只是剛加入十七軍需營就卷入到了一個利益紛爭之中而已.
現在兩女都出現了,那個命令,反而不算什麼大事了吧.
"我汙蔑你?"
宮雅嘖嘖連聲,搖著腰身款款地走向蘇鈺,搖晃著腦袋:"蘇鈺,別裝什麼清純大度了,你的小手段誰看不出來啊.
這是第三個了吧,新進城的就能安排進軍需營,偏偏都是趕在我輪值的時候.
而你輪值的時候,都是那些大師級的人物被安排進營,然後收在你的名下."
"今天當著咱們軍機長的面,你說說,這樣的事有沒有."
宮雅伸出胳膊,將那位相貌威嚴的軍機長挽到了身前.
那位軍機長眼眉皺著,嚴厲地喝問道:"蘇鈺,真有這種作弊的事情嗎?
能偏趕在宮雅輪值的時候安排進新人,那是要走軍曹的關系的,而那可涉及到行賄舞弊.
我告訴你,如果被我查出你有舞弊的事,那麼我絕不會姑息."
聽到這些,蘇鈺心中一陣氣苦.
就沒見過如此無賴的人,明明無理,還能將官話說的這樣冠冕堂皇.
她在赤炎城軍需體系內呆了很久了,因為能力出眾不斷地被提拔.
後來被分到了十七軍需營.
當時這個軍需營還只是初創,只有一幢空樓,一切都處于起步階段,蘇鈺被調到這里之後,憑借她以前的人脈和出色的調度經營本事,硬是將這個軍需營從無到有地做大.
到後來,負責煉丹,煉器,煉符,鑒定,維修的各類大師足足彙聚了幾百人,軍械庫也漸漸地充盈起來.
這邊的實力漸漸充盈,上邊看好她,逐漸地將周圍幾大軍營的軍械調撥維修權全都下放給了她們.
眼看著十七軍需營越來越強勢,這些卻都被宮雅看在眼里.
宮雅原在另一家軍需營做副營長,一直在尋找升遷調動的機會,只要再上調一步,就是正職,那身份權利可就完全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