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尖嘴猴腮的人應該是有某種過目不忘的本事,或是有能記住別人容貌的神通吧.
人家領著隊伍在這里巡邏,凡是他以前見過的自然不會去招惹.
而以前在城中沒有見過的,那就可疑了.
這樣的人有可能是外來的,但同時也會很大一部分可能就是他沈放了.
這一招可讓他始料未及.
尖嘴猴腮那人已經動疑,眼神閃爍著,盯著沈放客氣地問道:"這位前輩,請問您尊姓大名?"
"我憑什麼告訴你,誰給你的權利讓你攔路盤查?"
沈放佯做憑白被攔,很生氣的樣子.
那人耐心地解釋道:"是這樣的,我們青旗幫最近正在搜索追捕一個仇人,那個仇人改換了容貌想混進城.
幫主給我們下令了,凡是以前在城中沒見過的人,我們都認為會有一定的嫌疑.
所以請前輩和我們走一趟吧,我們給您測試一下生命氣息,如果您不是我們要找的人,我再向您賠罪."
"你憑什麼認為,你們可以檢查我."
沈放又冷笑著.
其實如果他不是沈放,而是一個新入城的強者的話,這些事確實是挺欺負人的.
兩界秘地里沒有城主,沒有上下級,誰也不會看誰臉色,這些人憑白過來攔路,甚至還要給人家檢查生命氣息,完全就是沒將他放在眼里.
尖嘴猴腮那人笑了笑,搖頭威脅道:"您有所不知,兩界秘地這里誰強誰就有理,誰有實力誰就有權力,前輩,我說的話您最好配合."
旁邊不少青旗幫幫眾凶惡地向這邊彙聚過來.
沈放故意裝出很生氣又有些害怕的樣子,想要反抗,最終無奈地哼了一聲,,隨著尖嘴猴腮那人走過去.
在這種情況下,他的這個反應也算正常.
在兩界秘地這里就是誰實力強誰就說了算.
就是不滿,卻也不想給自己惹來殺身之禍.
沈放裝做很不滿意地配合著.
那邊有人拿出一顆拳頭大小的石頭,讓他將手覆蓋到上邊,一篷暗紅色的氣息從石頭中沖了起來.
"不是."
那幾個負責測試的對視了一眼,有些失望,緩緩搖了搖頭.
沈放暗中長籲了一口氣,心放回到了肚子里.
每一個人的氣息都是獨一無二的,氣息可以用某些靈寶壓制,但是卻很難改變,所以就是易容了,只要測一測他最本原的氣息,也能一下子認定出一個人的真實身份.
而沈放這次回來最大的依障就是,他修行了那麼龐大的氣血,就像是用別的色彩注入到原本的色彩中,讓生命氣息也發生了改變,別人再想認出他來就很難了.
"哼,這回不攔我了吧."
聽那人說不是,他裝出受到冤枉很氣憤的樣子,不再理會那些人,一甩衣袖,徑直登山進城.
這次入城沒想到弄出了這件事.
不過好在終于混過了這一關,心里漸漸地安穩了下來.
後邊圍著的那些人也都散了.
只有尖嘴猴腮那人一直盯著沈放的背影,眼中神色莫名閃爍著,不知在想著什麼.
"王成,怎樣?"
那邊獅頭豹眼的男人皺著眉走了過來.
"幫主……"尖嘴猴腮那人微施一禮,盯著沈放的背影壓低聲音道:"這個人,很可疑."
"嗯?"
那位幫主一愣,疑惑地問道:"你們方才不是做了測試了嗎,他的氣息不符."
王成嘿然搖頭:"氣息雖然能從根本上判斷一個人,不過一個人的氣息也不是不可變的,修行某些特殊的功法就可以改變氣息.
方才我看的不是他的生命氣息,而是從他身上感應到一種侍神府弟子才有的氣質.
我們太古盟的人對侍神府是很敏感的,那種氣質,絕不會看錯了."
"據你們說,上次蘇強給你們通風報信,不就證實那個沈放就是侍神府的嗎.
這人面生,又是侍神府的,很可疑啊."
那位幫主眼神一下子凌厲起來,不過想了想又搖頭:"外邊有十一個侍神府呢,這人就是侍神府的也不能確定他就是那個沈放啊."
"我們為什麼要確定?"
王成嘿然著,搖了搖頭:"幫主,在這一點上,咱們青旗幫是應該向我們太古盟學習的,你們的手段還是不夠狠啊."
"面對著敵人,甯錯殺,不放過,只要有一絲可疑就值得殺了.
更何況這件事怎麼能這麼巧,我們剛追殺沈放,就有一個從前沒見過的侍神府強者入城.
這個人據我分析,有七成以上的把握就是沈放."
"七成?"
獅頭豹眼的幫主臉色頓時就狠了下來.
的確,在對敵的手段上,太古盟是真的狠,人家敢依憑一已之力對抗整個這一界,那種狠辣真不是他們青旗幫能比得上的.
他也知道,對于太古盟來說,只要是侍神府的就該殺,他們看見每一個侍神府的人都恨不得斬草除根.
王成給他的建議自然也有一些太古盟的私念在里邊.
不過正如他說的,只要有一成懷疑就足以值得他們動手,更何況對那個人有七成懷疑.
"嗯,既然有七成懷疑,那就殺了."
獅頭豹眼的幫主眼神冷冽,叫來幾個手下,向城中一努嘴,壓低聲音道:"派人給我悄悄地盯著那個老兒,不要讓他發現了.
有任何動靜都馬上回報,一旦發現他要出城,以示警的方式傳報全幫."
"是."
手下應是.
"還有,馬上召集所有人手布下埋伏,一旦那老兒再出城,馬上動手抓人,這一次絕不能讓他再跑了."
"是."
手下恭敬地領命去安排了.
……沈放一路快步進城,暗暗長籲了一口氣,以為自己憑借著氣血之力改變了氣息,混過了一關,還在暗暗慶幸,卻根本不知道後邊青旗幫的那些動作.
警惕地走在街上,不動聲色地轉過幾條街道,也沒有什麼異常.
最終看到了前邊野盟交易坊遠遠地矗立在廣場盡頭.
隨著人群緩緩地穿過廣場,一直走進交易坊也沒有出事,這顆心才終于放回肚子里,知道他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