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三章 風衣刀客



這耳朵正是太子的耳朵,從切口判斷此人下手極快,截面的紋理都清清楚楚,從血跡凝固程度看,大概被切掉了有五六個小時.

我不知道是誰這麼神通廣大,替我出了這口惡氣?

關鍵是他怎麼知道的這件事,又是怎麼找到太子的,知道這事的也就黃小桃和孫老虎,難道他倆嘴上說不行,卻悄悄扮了一回伸張正義的蒙面大俠?

可是黃小桃練的是武警的散打和擒拿功夫,完全不會使刀,而孫老虎我從沒見他露過身手,況且他有這麼細心,知道把剛割下來的耳朵放在冰盒里?

我把冰盒重新封好,剛切下來的身體器官在冷藏條件下可以存放很久,十個小時內仍然可以接回去,切耳朵的人既然用冰盒保存,那麼我估計待會太子會來取.

果不其然,七點多的時候,太子帶著一幫人風風火火地闖進來,他的右耳用繃帶包著,上面都是血.太子一看見我就要發作,瞪了幾下眼睛,但最終還是忍氣吞聲地彎下腰,身後的小弟齊唰唰地跟著彎腰.

這一幕把室友們嚇呆了,太子說道:"昨天是我有眼無珠,多有得罪,請把那東西還給我吧!"

我問道:"光頭強呢?"

"我沒動他一根手指頭."太子答道.

"不行,我要見到他才還給你!"我說道.

太子舉起一只手賭咒道:"我曹某對天發誓,如果我欺騙您,出門被亂刀捅死!"

黑社會說"出門被捅死"就相當于最毒的毒誓了,我相信他沒騙我,便把盒子交給了他.

一幫人走後,寢室里頓時炸開了鍋,王大力膛目結舌的道:"陽子,你咋做到的,太牛叉了!昨天那人還跟你拽拽的,今天就跟孫子一樣,就差下跪了,給我透露一下嘛."

我笑笑,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啊,總不能問太子是誰把你的耳朵剁下來的吧!

七點半,光頭強來了,他大著嗓門喊道:"宋哥,宋哥!"那動靜一條走廊都能聽見.

光頭強確實沒受傷,臉上塗了些碘酒,是昨天被打的舊傷,他一看見我立馬要跪下,我連忙道:"哎哎,你干嘛,折我壽嗎?"

光頭強激動地雙手抱拳:"宋哥,救命之恩,無以為報,走走,兄弟請你吃飯去."

他把我拉到學校外面,問我最貴的早點是哪一家,我指給他一家包子鋪,兩碗雞蛋湯六個肉包子才五塊錢,光頭強叫道:"宋哥你罵我了是不?這算啥,不請你吃頓上千塊的早餐怎能表達我的感激之情?"

我噗哧一聲笑道:"你拉倒吧,這里是學校,又不是夜總會,去哪吃上千塊的早餐.這家包子可好吃了,皮薄餡大,一口咬下來還流湯,不信你嘗嘗!"

光頭強咬了一口包子問我:"宋哥是哪個專業的?"

我說道:"電子專業."

光頭強當即站起身來高呼:"周圍的同學靜一靜,電子專業的宋陽,宋大哥請大家吃早飯,你們敞開了吃,宋哥包場了!"

我臉頰一陣抽搐,屋里的學生歡呼一聲,紛紛去找老板加湯加包子.光頭強這場闊擺的,後來我都不敢再進這家店,因為老板一看見我就樂得跟過年似的.

光頭強眉飛色舞地說起昨晚的事情,太子正要對他動私刑,突然燈一黑,一道白影不知從哪躥出來,就聽見太子一聲慘叫.有個聲音說道:"不許傷害這個人,明天早上去向宋陽道歉,否則你的耳朵就別想要了!"

燈開之後,手下里里外外搜遍了,結果那個神秘白影連毛都找不到.太子恨得想把光頭強大卸八塊,但被手下勸住,畢竟他的一只耳朵比光頭強的手腳重要多了.

光頭強問我那位大俠是不是我派的,我只能笑而不語,我心里也是一頭霧水.誰啊這是,難道是以前案子中幫助過的人?可想來想去也沒有符合條件的.


吃完早飯,光頭強非要帶我去城里玩,我好不容易才謝絕掉,光頭強為難道:"宋哥,你這不食人間煙火的,讓兄弟我怎麼報答你啊?"

我擺了擺手:"你那些低俗愛好我都沒興趣,你想報答我,就好好活著吧!以後說不定有用上你的地方."

光頭強立刻猛拍胸脯:"我這條命是你給的,只要宋哥一句話,我光頭強上刀山下火海,再所不辭!"

把他送走之後,我都有點累了,一是昨晚沒睡,二是這家伙實在太熱情,回宿舍發現舍管員阿姨正在等我,叉著腰虎視眈眈的,我就知道沒好事.阿姨叫我以後別再把這些社會人員帶到學校,一通訓斥,我唯唯諾諾地點頭裝孫子.

阿姨走後,王大力笑道:"一物降一物啊,黑社會怕宋陽,宋陽怕阿姨,阿姨怕黑社會,好玩!"

我罵了一句:"少耍貧嘴了!"

王大力八卦的道:"光頭大哥請你吃啥好吃的了?"

我爬上床說道:"學校對面的包子,他以我的名義包場了,無限供應,你們趕緊去搶吧."

閉上眼睛之後我突然閃過一個念頭,此人能在黑暗中下刀,難道他和我一樣擁有洞幽之瞳?但洞幽之瞳是宋家不傳之秘,外人絕不可能有.

而且我是一脈單傳,也沒聽爺爺提過還有什麼親戚,想著想著,我太困就睡著了.

過了幾天平靜的日子,這天黃小桃告訴我有案子,問我要不要來一趟,我納悶道:"哪次不是你一說我就來,今天怎麼還征詢起我同意來了."

黃小桃說道:"這次不是人命案,反正一言難盡,你要來一趟嗎?"

我說行,叫上王大力趕到局里,見面之後,黃小桃給了我們三個信封,分別是我,王大力,老幺的津貼和獎金,是曲婷婷和楚嫣兩樁案子的,每人八千多,我心想又可以補充一些裝備了.

她帶我們來到一個會議室,屋里坐著一個民警,年齡在四十歲左右,自稱老張.

我注意到老張的領口鈕扣掉了,警察對著裝是有嚴格規定的,只有辦刑事案件的刑警可以著便服,我心想老張不怕扣工資嗎?

最後才知道,敢情這枚鈕扣和他昨晚遇見的怪事有關!

老張所在轄區內有一名女子失蹤,報案已經有三天了,失蹤女子是個畫家,經常去外地采風,一走就是好幾天,所以轄區派出所就沒把這案子往上報.

昨晚老張巡邏的時候,想去看看那女子回來沒有,意外發現她家門虛掩著,推門一看屋里站著一個削瘦的男人.

身高約摸一米八,穿一件白色風衣,領口別著一副墨鏡,提著一把酷似武士刀的武器.

老張大驚失色,意識到這人可能是個歹徒,急中生智想要掏電棍.一般來說只要在公安隊伍呆滿三年就有佩槍資格,可老張就是個片警,平時根本派不上用場,所以只有電棍.

老張一邊掏電棍一邊喊:"警察,不許動!"

結果那人把腰一彎,一手握在刀柄上,就像電影中的武士拔刀一樣.只見銀光一閃,等老張回過神來才意識到對方在一瞬間砍出了兩刀.

第一刀,把他的電棍從正中間劈開.

第二刀,精准地砍掉了他領口處的鈕扣.

然後那人就從窗戶跳了出去,那可是六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