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小桃氣得咬緊銀牙:"他跟我爸這麼多年交情,竟然這麼不負責任,簡直混蛋!"
慕夫人擔憂地問:"老慕真的犯事了?"
我問她:"你先生回來的時候什麼樣子?有沒有帶什麼東西?"
慕夫人回憶道:"就那樣啊,跟昨晚出門的時候一樣,他帶了一個手提袋,放在桌上呢."
我過去一看,手提袋里是一瓶酒,瓶子是不透光的,我注意到軟木塞塞得有點松,像是後來塞上的.我借來開瓶器打開,用鼻子一聞,確實有一股酒味,但是瓶子里面好像塞了什麼東西.
我招呼孫冰心:"去衛生間!"
我們三人來到衛生間,我把酒全部倒了,瓶子里面卡著一樣東西.我直接把瓶子在浴缸邊緣摔碎,掉出來的東西讓她倆發出一身驚呼,只見一堆玻璃碴里面,赫然出現一枚腎.
這枚腎有拳頭大小,無疑是人類的.
孫冰心大驚失色:"腎哪有放在酒瓶里面的?"
我拿起來端詳片刻道:"這腎已經壞死了,上面有一些鹽分,好像被醃制過,這恐怕不是拿來移植的,是慕老板帶回來吃的."
"吃人的腎?"孫冰心捂著嘴,一臉作嘔.
黃小桃板著臉道:"看來不會錯了,這個俱樂部在做一些觸犯法律的勾當."
我快步離開,朝門廳的鞋架走去,拿起架上的鞋依次看,其中有一雙皮鞋,底部還殘留著新鮮的泥,鞋里還有溫度,顯然是慕老板剛剛脫下來的.
黃小桃和孫冰心緊跟過來,我對著鞋底觀察片刻,用鼻子去聞了聞道:"有瀝青的氣味,還有動物糞便,雞糞……還有蛋清,像是養雞場,南江市周邊有養雞場嗎?"
黃小桃拿手機查了一下,答道:"有十幾家!"
"有瀝青,難道是剛剛建的?不對,瀝青是拿來給雞脫毛的,這家養雞場應該可以直接出宰殺處理好的雞,規模不會太小."我飛快的分析道.
黃小桃說道:"瀝青是有毒的,南江市十幾年前就禁止用這種手段給禽類脫毛,我問一下食品安全局!"
黃小桃打完電話後叫道:"查到了,北郊的興隆聯合養雞場,食品安全局的同志說,幾次查到他們違反安全條例,使用瀝青脫毛,罰過不少錢."
我站起來說了聲:"走!"
黃小桃叫孫冰心留下來善後,這件事可以立案了,孫冰心'啊’了一聲,苦惱道:"我一個法醫助理,哪調得動人?"
我說道:"你忘了你是特案組成員了,你手上的證件能不經過申請,直接調一個特警支隊."
"哇,這麼厲害?"
這案子我們打算以特案組的名義接手,因為我隱約有種感覺,此案無論性質還是規模,都遠超常規刑事案件,正好可以讓特案組練練兵.
我和黃小桃驅車來到北郊,那家養雞場大門對著一座石橋,想進這里,這座橋是必經之路.倘若現在發生戰爭,這座養雞場的地型確實是一個易守難攻的兵家必爭之地!
我原本以為這家養雞場是那個神秘俱樂部的幌子,但是進來一看,一片忙碌景象,牆上貼著各種文件,公告,值班表,卡車進進出出地運送貨物,看來是真正的養雞場,演戲演不了這麼逼真.
我們找到負責人,黃小桃亮出黃老爺子和慕老板的照片,他倆在百度百科上就能找到,負責人表示沒有見過他們.
我想四處看看,我們三人在各個車間轉了一圈,來到後面的一間很大的場院.
這間院子是新蓋的,我問為什麼要在後面弄個院子?負責人說因為後面那條小路要拓寬,變成主干道,養雞場打算把正門移到後面,這樣方便進出卸貨.前面那座橋,有些重型卡車過不來,進貨還得分批往外運,很麻煩的.
我點頭,場院的地上有雞糞,雞毛和用瀝青修補的沆,我注意到上面有幾條車輪印,十分凌亂,我說道:"這里停過車!"
負責人一陣納悶:"不可能啊,車都停在外面,誰會費那事把車開到後院,還得經過流水線車間."
"昨晚誰值夜?"我飛快的問道.
"小王!"負責人回答.
"叫他過來!"我命令道.
一會功夫,一個滿臉青春痘的保安被叫來,看上去不過二十出頭,還是個大小伙子,我問道:"昨晚你放人進來過嗎?"
保安朝廠長看了一眼,道:"沒有,我干嘛要放人進來."
這個小動作瞬間暴露了他在撒謊,我對負責人說道:"我想單獨問他幾句."
負責人連說好的,走開了,我對保安道:"你還是實話實說吧,我不會透露給你們廠長的,要是你撒謊,那不但工作不保,恐怕還得去警察局喝杯茶了!"
保安嚇得臉色鐵青,說道:"這……這是他們給錢叫我干的."
"誰?"我厲聲喝道.
保安說,大概半年前,有一個神秘男子找到他,給了他十萬塊叫他辦一件事.每個周末的晚上,會有兩批車開到這里,一批停在這里,另一批把人接走,然後凌晨左右,這批人會被送回來,開著他們的車走.
因此,他每到周末就主動要值班,掙這筆外快.
保安說道:"警察同志,我只是讓人家臨時停下車,這不犯法吧?"
黃小桃哼聲道:"荒郊野嶺的地方,這批鬼鬼祟祟的人深夜在這里交接,你難道沒想過是犯罪分子嗎?"
保安被問得啞口無語,黃小桃亮出照片,問他見過沒有,保安搖頭道:"他們每次交接,都不讓我看的,不過這幫人看著怪有錢的,都是開著豪車來,我每次盯著這些豪車就羨慕啊,啥時候我也能開這樣的車."
黃小桃問道:"其中有沒有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車牌是N23467!"
保安叫道:"有,有!這輛車每次都來,我記得很清楚,我還拍過照片."
他在手機里找出來,黃小桃掃了一眼,低聲對我說道:"沒錯,這是慕老板的車,昨晚是他載著我爸來的."
我問保安還有什麼線索嗎?他說來接人的車都是越野車,底盤特別高.
這個場院有一扇門,後面是一條鄉間土路,坑坑窪窪,底盤低的小轎車估計不好走.我和黃小桃上了那條小路,我在地上查看了一下,確實有車輛開過的痕跡.
黃小桃尋父心切,建議道:"我們順著痕跡找吧,興許能找到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