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當即有人吐了,還有人掀桌大罵,現場一片混亂.
老板站在台上,面色陰沉地說道:"接受不了的可以走,我不強迫你們成為我的同志."
三分之一的人走了,這個保鏢選擇了留下來,一方面是舍不得每月七千的工資,一方面吃過穿山甲,猴腦之後,他確實對吃有了全新的認識,想品嘗一下這早已耳聞的'金粒餐’.
接下來他說的話,叫我和黃小桃惡心得中午都沒吃飯,他格外詳細地描述了'金粒餐’的美味,完全顛覆了他對食物的印象.
"原來那種東西也能拿來吃,我以前對吃的理解真是太淺薄了,老板他簡直就是全世界最偉大的美食家!"保鏢一邊說,嘴里一邊淌下口水:"對了,那盤金粒餐是一位少女吃了一星期西紅柿之後排泄出來的……"
"行了行了!"黃小桃不耐煩地揮手:"跳過,說第四次怎麼樣了."
他接著訴說,第四次'崗前培訓’的時候,端上來的便是一只女孩的手,打開盤蓋的時候,現場一片驚呼,每個人分到的身體部位不同.
老板說了一堆云山霧罩的話,大意就是人是可以吃的,只有被世俗禁忌的東西,才是美味的極致.
這一次只有三個人選擇離開,大家經過了之前三次的考驗,沒有太大心理障礙就接受了.
這之後,還有第五次'崗前培訓’,也是最後一次,老板笑盈盈地說道:"恭喜大家已經成為我的同志,今天我不想多說,請你們享受最極致的晚宴!"
他身後的幕布慢慢拉開,只見幾個廚師正在切菜,旁邊有幾個大籠子,里面裝著一些全身赤-裸的男人.有人認出來,正是之前半途而退的同伴,他們全部被養得白白胖胖.
老板說他們可以選擇自己想要的菜色,于是這名保鏢選擇了最生猛的刺身.一塊嫩白的腿肉被擺在他面前,旁邊是一些蘸料,他的口水立馬流了下來,心中毫無愧疚,美美地享用了一頓人肉大餐.
這幫人全部合格錄取,成為老板的心腹干將,一起參與維持俱樂部的秩序,每次宴會結束之後,剩下來的'美味’就全部用來犒賞他們.
保鏢的敘述結束之後,我和黃小桃久久沒有開腔,黃小桃皺著眉喝了口茶,我問道:"說來說去,你們老板叫什麼?"
"六道狂廚."他帶著一臉自豪的表情答道.
其它的事情,他就不知道的,包括這些受害者的來曆,黃小桃讓警員把他先押走.
離開審訓室,黃小桃還沉溺在深深的惡心之中:"這家伙太謹慎了,先給手下洗腦,再帶出來用."
我說道:"不,他不是洗腦,是在傳道!"
黃小桃愣愣地看著我:"這不是一個意思嗎?"
我解釋道:"洗腦,像馴狗師那樣的才叫洗腦,他自己是不相信這一套的,至于傳道,他本人比誰都相信,吃人是對的,他不光要聽話的手下,還要手下的認同.其實追求認同是每個人都有的情結,比如喜歡一部冷門電視劇,喜歡一款商品,也會跑到網上去找志同道合的人.這人和湯師傅一樣,不但有獨特的飲食癖好,還希望大家都接受,但他比湯師傅可怕的一點是,他有錢,有足夠的資源滿足自己的變態愛好."
黃小桃笑道:"說白了就是為所欲為,你說他怎麼這麼有錢呢."
我也笑了:"這個,問黃老爺子不是更直接?"
此人訓練人很有一套,而且有人脈能找到這些刑滿釋放人員,我覺得他應該真的經營了一家保鏢公司,一部分在明,一部分在暗.
但是要查就很麻煩了,這事還是交給老幺去辦吧!
之後的兩天時間里,我們通過各轄區的幫助,和對尸體的DNA鑒定,確定了五,六名受害者的身份,拿黃小桃的話說,是在做面子.
她管直接能抓到罪犯的調查叫里子,為了給罪犯定罪的調查則是面子,我覺得挺貼切的.
老幺這兩天也沒閑著,黑進南江市所有保鏢公司的內部人事資料庫,在一家名叫'鐵英特衛保鏢公司’的資料庫發現了大量不在籍的編外人員,老板名叫楊興東.
當我們前去搜查的時候,發現楊興東已經跑路了,而且把名下的資產全部轉移到了瑞士銀行,內部人員還不知道公司已經變成空殼,仍在井然有序地上班.
我說道:"風聲不對馬上跑路,這麼慫的家伙真是什麼六道狂廚,我的姓倒過來寫."
黃小桃拍了拍手:"剩下的交給我吧!我回頭通知各轄區幫著抓,現在都是實名制,他逃不出南江市的."
我問道:"對了,參加過俱樂部的那些有錢人,打算怎麼處置?"
黃小桃歎了口氣:"吃人只能算是侮辱尸體罪,也不是什麼重刑,反正這幫人都交得起保釋金,估計也不會怎麼樣."
我說道:"這倒不是重點,關鍵是他們和我們一樣,攝入不了異體蛋白質.楊興東這招其實挺高明的,引誘別人走上邪路,搞不好幾年後,南江市又得出一個吃人狂魔."
黃小桃歎息道:"說的也是,這幫人全得接受身心的治療!"說到這她嫣然一笑:"這時候,咱們特案組特案特辦的權利就可以閃閃放光了,這次不用寫申請了."
孫冰心去聯系了一些醫藥學專家,為了配合研究,我和黃小桃沒少貢獻自己的血樣,尿樣,但是一直沒找到破解這種藥物的途徑.倒是分析出來,這種藥物是直接作用在下丘腦的味覺神經上的,武俠小說里有毒藥必有解藥,現實可不一定.
有個專家建議我說全身透析試試,我知道那個挺疼的,所以暫時沒接受治療,也就是多吃幾天素的問題.
這天我在店里整理貨物,黃小桃打了個電話過來道:"宋陽,你過來一下,局里來了一位貴客,說可以協助咱們抓到楊興東."
我問道:"哪路大神啊?"
黃小桃笑道:"你絕對想不到,國際刑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