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不能視,只聽見一陣叮叮咣咣的打斗聲,一只手突然攙住我,原來是黃小桃把我拽開,以防被他們的兵刃誤傷到.
兩人的打斗持續了兩分鍾,後來聽宋星辰說,刀神的實力完全是碾壓女殺手,兩人突然同時停了下來,刀神冷冷地說道:"身為奇兵門的後起之秀,你就甘心當景王爺的一條走狗?"
女殺手哼聲道:"不要說得這麼難聽嘛,前輩,我只是喜歡站在強者的陣營."
"虎豹從來都是孤獨的,狗才會成群結隊!"
外面傳來一陣槍響,然後是噼里啪啦的一串槍聲.大約兩秒之後,女殺手突然發出一聲慘叫,然後我聽見動脈飆出鮮血的聲音,刺啦啦,就像拿手指堵著水管口滋水一樣. 當時發生的一連串事情,我是之後結合大家的敘述才明白的,原來那伙殺手在外面挾持了孫冰心作為人質,孫老虎在這種局面下作了一個艱難的決定!他一邊和殺手談判,一邊授命特警狙擊手可以尋
找機會開槍,一旦出現任何閃失,孫冰心就會死掉,但他知道那時如果猶豫,我們都會遭遇不幸.
就在挾持者放松警惕的瞬間,狙擊手一槍爆頭,孫冰心立即抱著腦袋蹲下,然後特警們一起開槍,把這幫殺手全部干掉了……血滴子再快,也快不過子彈.
女殺手聽見同伴陣亡分心,露出了破綻,刀神便一刀切斷了她的喉嚨,將其擊斃.
一陣腳步聲,刀神來到我面前,用帶著皮手套的手檢查了一下我的眼睛,道:"眼球內的血管破裂了,但還沒有完全損壞,現在施救還能保住雙眼."
外面傳來一陣雜遝的腳步聲,是特警沖進來了,我按住刀神的手說道:"你趕緊走吧,你覺得你的身份有多清白?"
"走?我現在走,你的眼睛就廢了,難道你想當一輩子瞎子?"
"我……"我一陣語塞,雖然這是我自己選擇的,但我知道如果我瞎了,我會失去很多很多,我將再也無法對抗江北殘刀.
特警沖了進來,當看見刀神在這里,立即舉起九五式突擊步槍把他團團圍定,喝道:"放下武器!"
然後孫老虎的聲音傳來:"是你!你想對宋陽做什麼?狙擊手瞄准,他敢動一動,當場射殺."
"不要,孫叔."我喊道.
這時黃小桃走了過來,她義正詞嚴地說道:"刀神!我以特案組組長的名義,將你逮捕……孫局長,叫你的人統統退下,這事你不必插手了."
孫老虎一頭霧水:"小桃你什麼意思,這究竟在唱哪一出?"
黃小桃不加理會:"刀神,繼續給宋陽治眼睛吧,請一定要讓他複明."
"跟我來!"
刀神拽著我離開,這個人是殺害我爺爺的凶手,可是不知為何,被他拉著的感覺很熟悉,就好像小時候爺爺拉著我去集市上一樣.
刀神沒打招呼就上了一輛警車,開車帶我離開,當我們離開一段距離後,突然聽見一聲不祥的槍聲,還有一個少年聲嘶力竭的喊聲:"媽!"
我一個激靈,伸手摸索車載對講機,刀神替我代勞.一會便撥通了他們使用的公共通訊頻道,我呼叫了一下黃小桃,她的聲音從里面傳來,我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汪然趁我們不注意,偷了一把槍自殺了!"黃小桃歎息道.
我心里咯噔一下,沒想到竟會發生這樣的悲劇,但我親身經曆過那種幻覺,知道它的可怕,人腦一旦被喚起死本能之後,理智的堤壩是無法阻擋的.
"她死前只說了一句話……"黃小桃語氣黯淡地道:"'孩子,媽媽永遠愛你!’"
我雙目失明,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帶到了哪里,總之走了很遠很遠的路,來到一個很僻靜的地方.刀神帶我進了一座建築,從氣味判斷是一座木質古建築,有些年頭了,這讓我想到了宋家老宅.
他給我進行了一系列治療,在眼睛上敷藥膏,藥草熏蒸,針刺穴道,還有喝藥,之後的三天時間,我竟然一直和刀神呆在一起,實在是不可思議.
我們之間交談有限,因為我不知道對他說什麼,可能他也是這種心情.
到了第四天,我的眼睛上裹著繃帶,刀神說道:"再靜養一天,你的眼睛就好了,這次真的很險!聽著,一個月不許使用冥王之瞳,否則你這對招子就別想要了."
"為什麼要幫我到這個份上?"我問道.
"因為你是對抗江北殘刀的一把尖刀,我不希望你過早折斷."刀神陰森森的回答.
"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
我的內心有一陣莫名的失望,我總覺得,我和這個男人之間存在著某種更深的聯系.
但不管怎麼說,我是不會原諒他殺害爺爺的罪,我是為了對抗組織,才暫時把他當作一個盟友.
刀神帶我上了那輛搶來的警車,發動汽車,從僻靜的地方駛到熱鬧的地方,聽周圍人說話的口音,我們應該是回到南江市了.
車突然停了,刀神問道:"聽說你打算對付景王爺?"
"是!此人惡貫滿盈,必須鏟除."
一陣沉默,刀神突然把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道:"到時我會來幫你,這個老妖怪也該收拾掉了!後會有期."
開門聲,關門聲,然後是玻璃破碎聲.
一個聲音咆哮道:"誰往窗戶扔的石頭!"
隨即那人來到車前,驚訝道:"奇怪,怎麼停了一輛警車,請問你有沒有看見……呃,不好意思……等等,你不是宋陽嗎?喂,快去找黃隊長,宋顧問回來了!"
原來此處就是市局外面,突然之間,一大幫子人跑來歡迎我,原來我那天走的時候,手機不在身上,他們急死了,終于把我盼回來了.
黃小桃擔憂地說道:"宋陽,你的眼睛還沒恢複嗎?是不是以後都……"
我笑了:"沒事了,已經不疼了,大概後天就能重見光明了."
"那太好了!"孫冰心激動的跳起來.
"張碩被逮捕了嗎?"我問道.
"是的,正准備對他進行審訓,你還是安心靜養吧,審訓交給我們就行."黃小桃安慰我道. "不,審訓又不需要用眼睛,我已經休息夠了,現在就去!"我激動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