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諸位可有診斷?



周恒懶得吐槽,這貨就不能裝作很著急?

一臉的興奮騙鬼啊,外人看到還有什麼不知道的.

"誰來報信兒的?"

薛老大搖搖頭,"不認得,穿著皂衣配著刀,一臉的急切,這會兒去壽和堂請人去了."

"我去看看."

說著周恒快步下樓,後添置的醫藥箱放在驢車上,並沒有拎下來,就是為了防備萬一.

薛老大跳上驢車,揚起鞭子朝著梅園駛去.

一到梅園,大門早已打開,門房的小厮沒攔著,薛老大長驅直入,直接趕著車去了朱筠墨的院子.

"籲."

"停好車,你就在這院子後窗等我."

隨著薛老大拉住缰繩,周恒吩咐了一聲趕緊下車,薛老大有些懵,想了想估計是朱公子的後窗吧,趕緊將驢車送回院落,龐霄已經站在門口等候.

周恒臉上有些不解,這才幾點,怎麼這會兒就急著開始了?

不過他沒問,只是快步跟著龐霄進入內室.

朱筠墨將頭伸出床幔,見周恒來了,趕緊擺手.

"周小郎中你快些來施針."

見周圍沒有外人,周恒低聲問道:"怎麼如此早?"

不用朱筠墨回答,龐霄已經在一旁說道:

"老奴的下屬來報,京城的人昨夜已經到了,只是駐紮在城外,清晨開了城門,他們就落腳在東來客棧."

看著他們焦急的樣子就知道,大同還是沒有消息.

"成,那我這就施針."

說著周恒打開醫藥箱,找到針包抖落開,看到那銀針朱筠墨縮縮脖子.

"周小郎中下手輕些,我怕疼."

周恒點點頭,"公子放心,周恒手下有准頭."

說著也不等朱筠墨准備,用酒精棉球擦拭了朱筠墨的發髻邊緣,一針就刺了進去.

"咦?"

朱筠墨舉起抖動的手,一臉興趣地看向周恒.

"真是神奇,我竟然真的抖了."

周恒此刻無力吐槽,就連龐霄也沒接話茬,趕緊扶著朱筠墨躺下,周恒掏出那個紙包,塞給朱筠墨.

"公子拿好,一會兒來人的時候,將粉末倒入口中,片刻就有白色泡沫出來,這個等大夫們到了再吞,切不可早用."

朱筠墨趕緊點頭,抓著紙包躺在床上.

周恒看向龐霄,"霄伯可是將消息散播出去了?"

"嗯,老夫派出了六隊人,將清平縣所有的大夫都去請了一遍,那東來客棧旁,就是屈大夫的宅院,我讓人搞得動靜大些."

周恒點點頭,沒想到屈大夫沒有掛診,不過這樣也好,那人是個厲害的主兒,找來正好作證,只是壽和堂的人怎麼還沒到,他們和自己幾乎同時得到消息的.

正在此時,門外傳來一陣說話聲,有小厮通稟.

"啟稟霄伯,大夫們來了."

龐霄臉上一黑,大夫們來了,到底是哪個大夫?

周恒有啥不明白的,這是來了一群大夫,不過沒一個認識的,所以這小厮也不知道怎麼招呼.

"定是城中的所有大夫到了,公子吞了藥粉,別咽下去,我先從後窗出去,等那鄒大夫來了我再進來."

朱筠墨抖著手腳,一臉的詫異,歪頭問道:

"為何?"

周恒總不能告訴他,主角是最後一個登場吧.

"先靜觀其變,看看他們的帶什麼人來了,然後再揭穿豈不是更好?"

龐霄點點頭,"也好,這里老奴都安排妥當,梅園今日只許進不許出."

周恒沒再耽擱,拎著藥箱,開窗跳了出去,正好薛老大在後面,趕緊扶住差點兒摔倒的周恒.


他剛要說話,周恒伸手捂住他的嘴.

"別說話聽著."

薛老大看著周恒點點頭,周恒這才松開手.

不過覺得手上濕漉漉的,順便在薛老大身上蹭了蹭.

薛老大沒在意,找來兩塊大石頭摞了起來,周恒站在上面,將將能看到房間內,順便伸手將窗子關上,只留下一指寬的縫隙.

此刻房間內,魚貫而入了一群人,最年輕的看著也有三四十歲,手中都拎著藥箱,進門弓著身子朝龐霄施禮,龐霄趕緊擺手.

"無需多禮,請各位給我家主子瞧病吧,前兩日只是嗜睡,今日晨起,卻突然抽搐起來."

那些大夫互相看看,給屈大夫將路讓出來,看樣子屈大夫在眾人的眼中還是很有權威的.

老頭沒有客套,趕緊上前,龐霄手伸進床幔,將朱筠墨的手腕拽出來,擺在屈大夫面前,不過朱筠墨的手緊攥著空心拳頭,有節奏地抖動著.

屈大夫眉頭一蹙,趕緊上前坐在錦墩上,抓著朱筠墨的手腕開始診脈,這一查看屈大夫摸了有五分鍾.

隨即起身,撚著胡須不斷踱步,讓開了位置,朝著身後的眾人示意.

"各位也上前一探吧."

見屈大夫如此樣子,一個個有點兒懵,不過也沒有多說什麼,分別上前診脈.

隨即一個個都是一臉懵,互相望著,低聲商討起來.

龐霄此刻卻放下心,這些大夫都看不出來毛病,才是最好的,他清清嗓子朝著這些大夫問道:

"諸位可有定奪?"

幾人頓時沉默,全部看向中間的屈大夫和另一個中年大夫,屈大夫手撚須髯一臉的疑惑.

"可否讓老夫,看一下這位公子的面容?"

龐霄點點頭,將床幔掀開一角,朱筠墨此時唇角帶著一點兒白色泡沫,臉上掛著汗,雙目緊閉頭部顫抖.

屈大夫看了一眼身側的中年大夫,隨即說道:

"彭大夫你是壽和堂的首席,不知你有何高見啊?"

周恒差點兒笑出來,這老頭真是人精,到了下診斷的時候,不急著說自己的看法,反倒將壽和堂的人推出來,顯然是不想一個人承擔風險.

那位被稱為彭大夫的人,朝著屈大夫拱手.

"屈世伯,不要羞辱侄兒了,公子的病症看著來勢洶洶,從面容和脈象上觀看有所出入,侄兒也是無法定奪."

屈大夫點點頭,"正是如此,從症狀上看,像是癇病發作,不過脈象上觀察雖然有相似之處,不過不足以定論,恕老夫眼拙,這病老夫瞧不了."

龐霄臉色凝重,看向眾人,那些大夫見屈大夫和彭大夫都如此說,全都沒了章程,原本想要躍躍欲試的家伙,也都忍住了.

"那諸位呢,可有什麼診斷?"

"請恕罪,我等未有診斷."

"......"

所有人幾乎異口同聲,這讓龐霄的眉頭更為緊鎖,朝著身側的一個小厮問道:

"回春堂的周大夫請來了嗎?"

未等那小厮回話,外面傳來通稟之聲.

"霄伯,京城的鄒大夫到了."

龐霄一聽趕緊快步朝著門口走去,臉上帶著驚訝和急切,趕緊躬身朝著進來的人施禮.

"鄒大夫您來的正是時候,公子他......"

那位鄒大夫已經快步走進來,抬手制止了龐霄的話.

"老夫剛剛抵達城內,已聽聞公子癇病發作,怎地沒人通知老夫?"

龐霄伏低身子,尷尬地答道:

"老奴急糊塗了,忘記了時間,沒想到鄒大夫來的如此及時."

鄒大夫一揮袖,"行了,別解釋這些了,老夫又不是你們府內的人,無需跟老夫告罪,京城府內派人來了,就在後面,老夫先去看看病患."

周恒的眼睛眯起來,這貨真拿自己當盤菜,王八之氣側漏.

到了梅園,壓根兒沒有一絲的尊重,仿佛朱筠墨就是一個什麼人家的小孩子,忘卻了他的身份.

周恒立馬從石頭上跳下來,就要朝前面走,薛老大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低聲問道:

"你要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