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亂葬崗撿回來的姑娘



薛凡笑了,指著身後的串串香說道:

"回白姑娘的話,我跟著來京城比較晚,是同昌管事過來的,這不在串串香和回春堂幫忙,負責購貨還有一些調度,什麼都干一些,趕車采買我都擅長."

白卿云微微頷首.

"薛大哥推薦的自然差不了,走吧我們先去訂購一些衣服料子,然後約好師傅過去定制,那薛大哥我們就先行一步."

薛老大點點頭.

"照理說朱管家做這個最適合,不過公子似乎讓他去籌備什麼事兒了,暫時沒在,這小子用不慣跟我說."

白卿云趕緊擺手,這才上車,薛凡跳上車轅,蘇清泉也跟著坐在車轅的另一邊.

薛凡瞧了一眼,朝著蘇清泉點點頭,這才揚起鞭子朝著馬兒的後臀拍了一下.

"白小姐不說去處,那我就直接趕車去云裳館,那里和珍寶閣是京城最大的成衣鋪子,還有首飾鋪子,瞧著很多小姐夫人過去定做的."

白卿云微微應了一聲,這兩個地方在瀟湘館就聽說過,別的她還真的不熟悉.

"成,那我們就去看看."

......

回春堂門前.

一個男子衣衫破舊,推著平板車,停在門前,伸手撤下平板車上的破被子,慌忙朝著門口的屈子平嚷道:

"這位小哥,快給看看,我在城外亂葬崗見到這個姑娘,我瞧著這姑娘渾身是血,還有一口氣,您給瞧瞧是不是還有救,也不知道是誰家造的孽."

聽到男子如此一聲呼喊,頓時圍了不少人過來.

那破被子下,一個姑娘躺在平板車上,身上有很多鞭撻的痕跡,血漬已經干涸在衣衫上.

最為嚇人的是她的衣裙,腰部一下全部被血水染紅,整個人就那樣蜷臥在車上,看不出死活.

屈子平趕緊沖上前,試了一下頸部脈搏,微弱的幾乎摸不到.

他趕緊抓起衣領上別著的一根鵝絨長針,將鵝絨的一側送到姑娘的鼻端,鵝絨微微被吹動,屈子平趕緊朝身後嚷道:

"去推車出來!"

這時,那男子臉上有些尷尬的神色,猶豫地說道:

"我就是糧行里面送貨的,身上有幾十文錢,估計救命是不夠的,我......"

屈子平抬手攔住男子.

"回春堂救治急症是不用先交錢的,我們先救人,不過需要你先留下,畢竟這姑娘是出現在亂葬崗,還是要報官,也麻煩你給做個證明."

男子趕緊點頭.

"成成,這個沒問題,我路上遇到糧行里的人了,已經告了假."

說話間,有人已經將推車送到近前.

屈子平趕緊幫著幾人,將姑娘抬到車上,推著車子朝急診的大門走去.

那男子還有幾個看熱鬧的,都過來幫忙,推門進入急診,小六子先圍了上來.

"子平哥,這是怎麼了?"

"去請劉大夫還有老板,我瞧著這姑娘氣若游絲,似乎很難救活了!"

一句話出口,眾人都一怔,不過一個個也都看著那姑娘感慨.

"張亮去趟順天府,請差官過來說一下情況,也幫這個老哥做個證,免得做了好事兒最後留下罵名."

幾個剛才看熱鬧的人都沒走,尤其是幾個婦人,都圍上來,湊到男子身側.

"小子別擔心,我們留下給你作證,這姑娘看著就是不行了,你能送到醫館,這就是最大的仁義."

男子點點頭,朝著屈子平抱拳.

"多謝小哥了,不過那姑娘能救活嗎?"


屈子平搖搖頭,"難說,一會兒等大夫來看看吧."

話音未落,劉秀兒和周恒已經快步從門診走過來,後面還跟著春桃.

屈子平趕緊指著搶救室的房間,說道:

"人在搶救室,渾身是血,氣若游絲,還有被毆打的痕跡,尤其是衣裙上都是血跡,我瞧著......瞧著像產後大出血,所以請劉大夫跟著過來看看."

周恒點點頭,看向劉秀兒,屈子平安排的相當完美.

"秀兒去做個簡單的檢查,看看出血部位,然後我再進去."

劉秀兒知曉輕重,拽著春桃一起進入搶救室.

屈子平這才將剛才派人去順天府的事兒說了一遍,周恒瞥了一眼那男子,微微頷首.

"子平做的很好,急症或者沒有親眷隨行的人,不用急著交費,我們回春堂先墊付."

那幾個要給男子作證的人,紛紛盯著周恒,這樣的大夫和醫館真的沒見過,如此大善著實難得.

"周大夫大善人啊!"

幾個人都竊竊私語起來,不斷感慨著.

此刻劉秀兒快步從房間走了出來,看向周恒的目光,帶著一絲慌亂.

周恒趕緊湊近,二人走到隔壁的換藥室,劉秀兒這才說道:

"這姑娘小產了,應該是被打的,不知道是否被喂食了霸道的湯藥,即便現在下身也是流血不止,體溫幾乎測不到,瞳孔也有些散大,我瞧著人夠嗆了."

周恒一怔,剛要邁步去搶救室,劉秀兒伸手抓住他的手臂.

"二哥,這姑娘身上穿的不是普通的粗布衣衫,雖然外衫都破碎了,看著內里都是雪緞的褻衣,頭上梳著垂云髻,指甲染著豆蔻皮膚柔滑細膩,看著打扮就是大戶人家的丫鬟或者嬌養的通房丫頭的打扮."

劉秀兒沒再多說,這幾句話已經說明她的判斷,顯然劉秀兒覺得這是後院的齷齪事兒,不過救人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我知道了,現在先行針止血,將人救活,之前我教你的清宮術還熟練嗎?"

劉秀兒點點頭,"這個會的,我練過."

"好,那我去行針止血,看看人能不能救活,你來清宮,如若胎兒或者胎盤未曾娩出,要整齊地留下."

劉秀兒點點頭,二人趕緊回到搶救室,春桃正慌亂地不知道做什麼,只是給這姑娘開了通路,等待著周恒的醫囑.

周恒深吸一口氣,抓起銀針的針包抖落開.

抓起幾枚銀針,快速施針,落下的穴位很多大夫看到估計會大驚失色,畢竟這在大多數人的認知中,覺得這是死穴,不過救命要緊管不了許多.

"春桃給病患加壓輸入鹽水,盡力擴容要快!"

春桃和幾個搶救室的人,趕緊動了起來,小六子早就准備好了液體,換上後站在凳子上將瓶子高高舉起,春桃拿著注射器,朝瓶子里面推入空氣,盡量讓瓶子里面壓力大一些.

劉秀兒已經開始掀開姑娘的衣裙,用輔料布遮擋在上面,開始詳細的檢查.

"二哥,似乎有東西卡著沒出來."

周恒此刻心里已經明白,這姑娘是有孕被打,這是要殺人滅口,不過手段如此惡劣真的有些讓人瞋目.

"別急,我瞧著人快醒了."

周恒捏著刺在人中的那一針,用力撚拽了兩下,那姑娘微微蹙眉,呼出一口濁氣,哼了一聲緩緩張開眼.

"小六子參片吊著."

小六子早就准備好蜂蜜泡制的參片,趕緊捏著姑娘的下頜,將參片放入她的舌下,這番折騰,那姑娘緩緩張開眼.

"嗚......你們......我還沒死?"

周恒打斷了她的話語.

"我是大夫,這里是回春堂,我現在給你施針吊著精神,你要用力將卡頓的胎兒娩出,不然血止不住,性命堪憂,聽明白了嗎?"

姑娘點點頭,隨著劉秀兒的呼喊,配合著用力,不多時劉秀兒這才抬起頭,看向周恒臉上都是震驚之色.

"娩出了一個巴掌大的胎兒,不過有兩個胎盤,難道還有殘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