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證詞無效



張輔齡點點頭,沒有表情地掃了兩方人員一眼,這才朝著身側一個男子吩咐道:

"去請負責教導秀女和查驗的張嬤嬤她們過來,找一處房間,讓其為秋菊查驗."

聽到那小子轉述,張輔齡的這句話後,朱筠墨一怔,趕緊抬起頭從望遠鏡後面將腦袋挪出來.

"為啥去宮里請?"

周恒目光還是透過望遠鏡,盯著聞氏和朱孝昶,只見朱孝昶下意思瞥了聞氏一眼,不過聞氏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張輔齡開始接著問別的問題.

不多時,幾個身著宮裝的婦人走了進來.

順天府大堂里面的人有些已經倒吸涼氣,就連張輔齡都站起身,驚訝地看向其中一個來人.

而聞氏和朱孝昶更是眼都不眨地盯著來人,隨後互望一眼,似乎是因為聽不到,周恒對這樣的一些小動作,觀察更為仔細.

讀唇語那小子,說道:

"府尹說:怎麼是崔嬤嬤過來了,難道負責教引的張嬤嬤不在?

崔嬤嬤說:張嬤嬤恐怕是來不了了,不知跟誰見面吃壞了肚子,這會兒上吐下瀉,定是不知節制,太後說身為教引都不知自制,那就等稍微好些打發出宮吧.

府尹說:好,那就勞煩崔嬤嬤給查驗一下.

崔嬤嬤施禮說:老奴分內之事,定會帶人仔細查驗."

隨著說完,崔嬤嬤一眾,已經被引著朝側門走去.

朱筠墨從望遠鏡下將頭挪出來,看向周恒.

"這皇祖母派崔嬤嬤過來,一定有他的用意吧?不過這張嬤嬤是誰,怎麼之前從未聽說過,是什麼宮里的?"

周恒有些心疼這小子,你瞧瞧人家朱孝昶,壓根沒人教,自己就能通曉這些,關鍵還有一對雙胞胎的,這是多小的一個概率啊.

不過見他還是一臉無辜地看著自己,周恒歎息一聲說道:

"那張嬤嬤你當然不知道,宮中負責教引還有驗明處子之身的,都是專職的婦人,不是說誰家姑娘成了秀女就直接進宮候選,這個是要有專門的嬤嬤去查驗的,很繁瑣的一件事兒."

朱筠墨聽得認真,最後上下看看周恒.

"這樣的事兒,我都不知道,你怎麼知道."

那個讀唇語的小子,將頭低下,減低自己的存在感,周恒朝他屁股就是一腳.

"聽什麼沒用的呢,趕緊給我看仔細了,少看一個字,小心我給你灌下去巴豆,讓你一個月拉肚子起不來炕."

那小子嚇了一跳,趕緊端好望遠鏡.

可身側朱筠墨,還是抓著自己的手臂,顯然是不知道結果,他是不會撒手的.

周恒微微歎息一聲,這貨真的是不好騙.

"你久不在京城,再者一直被人排擠,豈會知曉這樣的秘聞,我只是閑來無事,看的書比較雜,所以知曉這些細枝末葉的事情,當然野史寫得更為仔細."

朱筠墨湊到近前,眼睛瞪得老大,一臉的笑容.

"那啥,給我兩本看看唄?"

周恒眨眨眼,啥意思?

這小子希望在性事方面開蒙,這種書籍他自然是沒有的,不過文殊閣應該能找到一些.

"你要看,我讓李掌櫃給你找,這些書上不得台面,不過讓你開始喜歡女子,還是蠻有效的."

朱筠墨白了周恒一眼,這翻白眼的動作和周恒如出一轍,深得精髓.

"怎麼扯到這個上來了,我只是想聽野史,有沒有什麼,公主皇子流落民間,有什麼神鬼的傳說."

周恒哦了一聲.

"哦,要看這樣的啊,沒有!"

朱筠墨你字還沒說完,被周恒一把抓住袖子.


"趕緊過來好好看,現在最重要的是這個案子,世子怎麼能分心,難道你不想知道案子的結果?

要知道聞氏和朱孝昶聽說張嬤嬤來,原本是信心十足的,不過見到崔嬤嬤的一瞬間,臉色都變了,想來那位張嬤嬤定然是被他們操控了,所以太後才出手,派崔嬤嬤過來."

朱筠墨點點頭,覺得周恒所說非常有道理.

"你說得有道理,我們還是趕緊盯著,畢竟有些人龐七也不認識."

周恒瞥他一眼,瞬間明白,這個會唇語的就叫龐七,不過之前真沒仔細認過,這名字真的好記.

"霄伯起名太隨意了,直接上數字."

朱筠墨噗嗤一下笑了.

"其實也不怪霄伯,當初是我不認人,所以霄伯將他們的名字都用數字排列,如此一來我就不混亂了."

龐七正看著大堂,趕緊插言說道:

"回來了!"

周恒一聽,趕緊舉起望遠鏡看過去,果然崔嬤嬤已經帶人回來,不過一起出去的秋菊已經被反剪雙手,捆著回來.

一見到這個,張輔齡趕緊直起身子.

"崔嬤嬤可是驗明正身了?"

崔嬤嬤趕緊施禮.

"是,已經校驗過了,看起來她是個處子,不過她這個是青樓館子里面的把戲,只是用一種特殊的大鰉魚魚膠,粘合後制作的一種膜,看著和處子無異,實則並非處子.

只是這樣的把戲,已經幾十年沒見過了,一時間有些不敢確定,所以又讓人用熱水幫著她脫膠,此刻已經完全顯現,如若甯王府的夫人不信,可以親自看看."

如此一番話,還需要怎麼解釋,所有人都聽明白了.

為了能讓秋菊看起來和處子一樣,他們煞費苦心,竟然找到失傳多年的手藝,這份用心也著實厲害.

秋菊被反剪雙手,回頭看了一眼朱孝昶.

隨後撲通一下跪在地上,朝前行進了兩步,被兩個衙役的水火棍夾住,更是有兩把刀架在她頸前,秋菊這才停止前進.

她朝著張輔齡,不斷磕頭.

"奴婢冤枉,奴婢真的是處子之身,奴婢願意以死明志."

話音一落,她突然起身,朝著身側衙役手中的刀上撞過去,噗一下脖子撞在刀刃上,瞬間血流不止.

屈子平和周易安在後面,站起身朝著前面跑過來,有衙役要攔著,被張輔齡制止.

周易安用手按壓住秋菊的頸部,屈子平將身上的一個小包袱打開,手腳麻利地將東西拿出來,抓起兩把止血鉗,快速夾住出血的血管.

片刻,不斷噴濺的血漸漸止住,屈子平抓起厚厚的輔料,將傷口覆蓋加壓包紮,這才看向周易安,並且朝著回春堂的方向使了一個眼色,周易安瞬間明了.

"大人,人證秋菊的性命暫且保住,要不還是送去回春堂讓周院判給診治一下,如若活命,或許能知曉不一樣的訊息."

張輔齡擺手,"快找人護送過去,你們兩個換一下衣衫,來人將大堂之上的血跡清理趕緊,今日無論誰血濺當堂,這個案子都會繼續審理."

聞氏上前一步,似乎要說什麼,張輔齡直接抬手制止.

"夫人,本官未曾問話,請不要隨意開口,入堂不跪已經是厚待."

如此一說,聞氏頓時沒了話,這時衙役已經將大堂上清理干淨,退到兩側.

張輔齡環顧一周,接著說道:

"既然秋菊並非處子,她之前的證詞已經不作數,冬梅引誘一說也不攻自破,那麼朱孝昶本官想問你,你可知冬梅有孕?"

朱孝昶趕緊抱拳,朝著張輔齡施禮答道:

"大人明鑒,我真的不知道冬梅有孕,如若知曉豈會不護著,那孩子也是我的骨血,即便有種種不甘,但孩子沒有罪過,之後也會給她名分."

張輔齡哦了一聲,看向朱孝昶.

"那你可知,男女同房可致女子有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