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難道是中毒?



說完周恒左手拖著受傷的右手出去了,劉裕看著周恒的背影,內心五味雜陳.

周院判這個稱呼,都叫了幾個月的時間,可他竟然都沒去過太醫院.

不過想想也釋懷了,每天早晨就能看到周恒在回春堂,晚上給所有人授課,除了除夕休息三日,之後沒有一天休息的,沒有哪個禦醫能做到如此.

想到這里,整理了一下衣衫,直接去了張紫萱的病房.

還未進門,就看到張輔齡和周恒跟兩個男子在說著什麼,微微施禮趕緊進入病房.

周恒瞥了一眼對面的周易安,"現場你都勘察清楚了?那車夫在哪兒?"

張輔齡拉住周恒的手臂,看了一眼病房的門,周恒瞬間明了,抬手示意幾人去了辦公室.

周恒和張輔齡坐下,周易安和另一個人站在對面,趕緊抱拳說道:

"大人,師叔,剛剛我勘察了現場,馬車損毀嚴重,無法判斷是否被人動了手腳,從張府門前到蘇府這一路,目擊證人倒是不少,不過大多都是看到一匹瘋馬拉著車子橫沖直撞,中間還傷了幾個人.

至于車夫,到現在也沒有找到,張府的人說,車夫是個新來的,張小姐的侍女剛將張小姐扶上車,她隨車而行,拐過一個路口,瞬間馬車就朝前沖過去了,之後沒有看到車夫是否掉下來,她在後面追了一段並沒有看到其他."

張輔齡微微頷首,瞥了一眼周恒,臉上雖然表情盡量淡然,可還是帶著一些自責.

"我已經問過夫人,這個車夫是新來府里的,平時看著為人樸實,所以讓他一直載著紫萱進出,可幾個月來從未出過事兒,我有些大意了."

周恒瞥了一眼張輔齡.

"張大人先不要自責,車夫不是還沒有找到,一切暫無定論,只有找到人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現在下定論太早了."

周易安身側那人施禮道:"張小姐記起來的不多,估計是被嚇到了,她只記得車子行了沒多久,似乎聽著車夫啊了一聲,然後馬車開始瘋跑,左右不停亂晃,之後就不省人事了."

周恒眯起眼,"啊的一聲?"

那人點點頭,"沒錯,張小姐記憶很深,她想挑簾出去看看,不過馬車飛奔,直接被甩到里面,只能手腳並用,支撐著車廂."

周恒看向張輔齡.

"張大人,這幾條街道周邊都仔細排查了嗎,一個大活人總不會這麼沒了,我想一定有人看到什麼,至少從什麼時候,車夫沒了,也能判斷出來失蹤的位置,然後加派人手在那里尋找."

張輔齡想了想點點頭.

"行,那我這就去安排人手,至于那馬......"

周易安一臉為難地看向周恒.

"師叔要不勞您幫忙看看,那馬我沒瞧見什麼問題,也用銀針查看,沒發現中毒."

周恒沒猶豫,朝著張輔齡點點頭.

"我現在跟易安過去看看,銀針只能試出來砒霜的毒性,別的毒完全試不出來,馬受驚只是需要一定的刺激,不一定用毒."

聽周恒如此說,張輔齡瞬間新安了不少,抬手拍拍周恒的肩膀.

"那就拜托你了."

周恒站起身,剛伸出手,趕緊將手縮回來,周易安眼尖,一下看到周恒手上的紗布,瞬間瞪大眼睛,一把抓住周恒的手,急切地問道:

"師叔,你的手這是怎麼了?"

張輔齡也看到了周恒手指上的紗布,之前並沒有,看來是剛剛受傷的,難道......

"可是救治小女的時候受傷的?"

周恒將右手背後,不在意地擺擺手.

"小問題不礙事,張大人還是趕緊去查找車夫的下落,如若落入有心人的手中,我怕會徒增事端."

張輔齡點點頭,心里感激的不行.


"行,那我們先走."

說著帶著那個隨從走了,周恒踢了周易安一腳.

"就你話多,趕緊叫著薛大哥,我們也抓緊走,馬是否運去順天府了?"

周易安呲牙笑了起來,他知道周恒只是對比較親近的人才會如此樣子,那些不親近的絕對不會抬腿招呼,瞬間心底一陣暖流.

"師叔放心,馬的尸體已經運送到順天府,只是對馬匹的解剖結構我不算了解,所以解剖起來還是比較麻煩,再有就是師叔所說的中毒,這個我確實沒有什麼好方法."

周恒擺擺手.

"行了別說了,抓緊去看看,還有那馬車,這個也要仔細看一下,我覺得車夫不會突然消失,要麼他是始作俑者,要麼他也是受害者之一,而這些人就是要造成車夫是凶手的假象."

周易安瞪大眼睛,思索了一下周恒的話.

雖然周恒說得不多,但是字字句句都說到重點的問題.

抬眼看了看周恒的手,"師叔你的手真的沒問題嗎?"

周恒白他一眼.

"死不了,我還有左手,當時知曉會燙傷,所以特意用右手起針的."

周易安知道,一定是事發緊急又沒法替代.

"行了,廢話真多,趕緊走!"

說著,二人抓緊下樓,薛老大早已將馬車准備好,上車朝著順天府駛去.

轉過兩條街,就來到順天府,周恒跳下馬車,跟著周易安快步進入,門口的衙役朝著周易安施禮.

周易安一擺手,扶著周恒快步進入,薛老大抱著兩個藥箱跟在後面.

那幾個衙役似乎想問,不過見到周易安一臉陰沉的神色,壓根沒敢開腔.

他們很快來到東側的一排屋子,只有第一間門前站著人,周易安徑直過去,幾個小子趕緊給周易安施禮.

"周司直馬的尸首已經送過來,台子上放不下,只能放在地上,不敢輕易改變馬匹的狀態."

周易安點點頭,"行了,趕緊給我們准備圍裙,另外過來見過我師叔."

幾人一驚,趕緊准備施禮,周恒擺擺手.

"沒那麼多時間搞這些虛禮,薛大哥給我隔離服."

薛老大白了這些人一眼,將一個箱子打開,掏出一件隔離服,嘩啦一下抖落開,幫著周恒穿上,周易安倒是沒啥反應,趕緊自己穿戴好,這才邁步進入房內.

這是一個雙開門的房間,似乎也是為了運送方便,這里的門都沒有門檻,那匹馬的尸首就被放在地上,還是頭歪向一側,整個身子側臥的姿態.

周恒回頭看向薛老大,"當時是這個樣子嗎?"

薛老大走到近前,蹲下舉起拳頭,在馬脖子的位置稍微比劃了一下,微微搖頭.

"位置有些移動,那馬被我打到頸部後,好似頓住一般,直接砸在地上,所以頭是向上的,不是垂著."

周易安身後的幾個人,瞪大了眼睛,剛剛聽到了什麼,這人徒手用拳頭打斷馬脖子,這才讓馬匹停下,這人要有多大的力氣,才能將這樣壯碩的一匹馬打翻?

周恒蹲下,將馬頭向上揚起,這樣一看,他也覺得順延許多.

"易安,你們檢查體表嗎,是否有什麼外傷?"

周易安點點頭,"這匹馬每一寸毛皮下都仔細找過,連虱子都沒有,表皮干干淨淨,除了頸部和頭部的傷處,還有左前蹄的一處擦傷外,沒有任何損傷."

周恒點點頭,蹲在馬匹的頭部,伸手掀開眼瞼,馬匹的眼睛鮮紅充血,嘴巴里面似乎有血跡,周恒一怔,抬頭看向薛老大.

抓起他的拳頭,比對了一下馬匹的頸部,薛老大一拳的位置在氣管上,一拳將氣管和頸椎打斷,瞬間造成死亡,這樣的損傷不會出現吐血,難道真的是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