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七章:你聽到了什麼



周恒抓著紗布趕緊堵上去,朝著張安康吼道:

"快,靜脈注射止血芳酸還有凝血酶!"

張安康雖然恐懼,但下意識照著周恒的吩咐快速抓起兩個藥瓶,開始注射.

周恒騰開一只手,抓著止血鉗,深吸一口氣,松開傷處,快速找到出血的血管將其夾住,隨後又是一個止血鉗,血柱瞬間停止.

周恒趕緊看向張安康,這里人手少,必須讓張安康幫忙,甯王受傷的這個位置非常不好,血管太豐富,想要控制著止血鉗,還要進行縫合,除非有三頭六臂.

"你戴手套,沖洗趕緊雙手,幫我將兩個止血鉗下方的血管對上,我要進行縫合,根據我的要求不斷轉動,聽明白了嗎?"

張安康點點頭,趕緊沖洗雙手,然後戴上手套,再度給雙手消毒,隨後抓住兩個止血鉗,將頭部的血管對上,朝自己的方向壓下去.

周恒深吸一口氣,拿起持針器選了一個最小的針頭,這里沒有放大鏡,什麼都要靠手感,周恒死死盯著傷口內,用鑷子拎起一處血管壁,縫上一針,隨後是另一側,然後打結剪斷,就這樣幾針下來,血管算是吻合了.

趕緊將兩個止血鉗松開,舉著紗布觀察了一下.

發現滲出不嚴重,周恒開始再度找,在側面找到肺部的一出破損趕緊縫合.

隨後立面發現一處出血點,這里是沒法縫合,不過還是要處理,張安康沒用吩咐就點亮酒精燈,將止血器方在上面.

周恒抬眼朝他點點頭,拿起來將那兩處燒灼了一下,趕緊將傷口從肌肉層開始縫合,隨後是皮膚表層的縫合,因為傷口太深,周恒留了一個引流條.

周恒擦拭了一下,將手套脫下來,趕緊抓住甯王的手腕.

剛剛他已經檢查過,甯王沒有中毒的跡象,這個箭頭與之前射傷蘇五的非常相似,不過這個剪頭的中間是中空的,那里面可以藏毒,只是不知道是途中遺失了,還是這只箭壓根就沒有存放,這讓周恒倒是有了幾分意外.

張安康湊過來,將孔巾和一些器械清理掉,幫著甯王包紮了傷口,這才看向周恒.

"難道需要解毒?"

周恒搖搖頭,"算是比較幸運,箭上沒有毒,不過這箭實在是過于複雜,里面橫刺太多,所以甯王失血太多,盡力補充液體吧."

張安康一聽趕緊擼起袖子,將手臂伸過來.

"要不公子用我的血吧,我和您一樣的血型,不是給誰都能供血嗎?"

周恒搖搖頭,"不用,雖然失血多,甯王沒什麼問題,再者我們現在止血了,明天甯王就能醒過來."

張安康松了一口氣,看了一眼甯王,他這個姿勢似乎也不舒服,周恒走到門前,將那些帶子解開,剛打開門口龐霄就湊過來.

周恒讓開位置,龐霄趕緊跟著進來,臉上全是擔憂的神色,周恒趕緊安慰道.

"霄伯別急,甯王殿下已無大礙,剛剛手術非常成功,這個箭頭就是從甯王後心取出來的,我剛剛看了,似乎是後面護心鏡擋了一下,所以這只箭偏了一些,不然甯王等不到我們來."

龐霄接過箭,他似乎非常熟悉,伸手按住機關,啪的一聲,箭頭後面三根橫刺竄了出來,朝著馬燈舉起箭頭仔細看了看,微微蹙眉.

"殿下沒中毒?"

周恒搖搖頭,"我剛剛也納悶這個,只是受傷並未中毒,這只箭里面是可以藏毒的,只要將毒存放在箭頭中空的位置,可以見血封喉."

龐霄看向周恒,他說的這些龐霄自然明白,這次只能說是僥幸,不過這箭頭真的值得琢磨.


"這個我自會調查,甯王殿下什麼時候能醒?"

周恒看了一眼,"明天吧,世子來之前會醒過來的,勞煩霄伯幫著張安康給甯王殿下將衣衫穿上,我去看看,是否還有緊急需要處置的傷者,如若有還真的要在這里處置."

龐霄點點頭,在這懸崖邊,能有這樣的條件,已經是讓人意外了,想到今天那空中的龐然大物,龐霄想了想沒有問出口.

"我去找個木板,將甯王安置在一側,你該手術就手術."

周恒點點頭,拎著一個馬燈,出了帳篷,一出來瞬間感覺身上被風吹透的感覺,這里是山腰接近山頂,下面是堰塞湖,這里已經形成自己的小氣候.

剛要回身,張安康跑了過來,將剛才給甯王墊著的披風遞過來,周恒沒矯情趕緊裹嚴實自己,拎著馬燈朝著東側走去.

邊上碰到兵卒,張安康都熱心地問一聲,是否有受傷的人,餓不餓是否需要吃食.

一個個都臉上帶著感激,並說著不用,周恒能看到,他們手中有蒸餅,那種硬到可以打人的程度,周恒腳步沒停,現在感慨這個沒用能活著就行.

走了沒多遠,看到火把的光亮,周恒趕緊停下,發現是德勝,周恒瞥了一眼,那個兵卒咧著嘴,咬著一根木棍,不斷哼哼著.

周恒一看他們的動作,看來德勝想要給他骨折的手臂正骨,不過德勝腳下一滑,脫了手瞬間單膝跪地.

周恒伸手擋住他的動作,那個兵卒以為周恒要訓誡,趕緊出言解釋.

"別,您別發火,是我讓這個大夫給診治的,我這實在是疼的厲害."

周恒伸手制止了他的話,德勝垂著頭看向周恒.

"師尊,他骨折錯位鑲頓進去,需要拔出來,不然之後即便手術這只手也很難保住."

"沒事,我給你看看."

那人沒說話,畢竟德勝都叫他師尊,還是那樣畢恭畢敬的模樣.

周恒上前,手指搭在此人的手臂上,順著肩膀向下輕柔的摸了一下,隨後在肩膀和手肘的位置停頓了一下,周恒朝那人笑了一下.

"你是甯王的親兵,還是駐守大同的兵卒?"

隨著說話,周恒繼續捋順著此人手臂的情況,那人一聽這個,歎息一聲臉上帶著羨慕.

"我們就是大同屯田所的兵卒,這次是被調過來准備進行防禦,來檢查周邊的幾處烽火台,沒想到遇到伏擊,隨後更是天崩地裂."

周恒對這個似乎非常感興趣,朝那人揚揚下巴說道:

"你能說說詳情嗎,我們還不知道天崩地裂是什麼樣子?再者你們是遇襲後才地裂的,那些人呢,你們看到他們是跑了,還是也落到下面去了?"

周恒的問話,讓那人頓了頓,隨即認真回憶一下,說道:

"當時我們在西側的緩坡處,暴雨非常大,我們當時准備前隊變後隊回大同,兩側山脊突然有口哨聲音,我們都抬頭找,隨後兩側就出現了一些人,他們朝著我們放箭.

那里沒有掩體,很多人都被箭射傷,甯王帶著我們朝山谷中間沖過來,因為這里是懸崖邊緣,那些人即便沖過來也沒法在上面射箭.

可就在剛進來沒多久,轟隆隆響了好一陣,隨後所有山體兩側的沙石滾落,腳下所有的東西都在搖晃,有很多人都跌落下去,我們只能下馬貼著懸崖避免被砸,然後......"

這個然後還沒有說完,周恒手上的動作瞬間起了,左手托著那人手臂,右手按著肩膀,手肘一晃咔的一聲響,脫臼的位置已經被推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