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法布里卡.
一樓餐廳.
所有的卡斯蒂亞球員,從門將到前鋒,從主力到替補,從球員到教練,所有人都圍坐在一張長條桌兩側.
桌子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食物,以及飲料.
主要是橙汁和水.
桌子後方不遠處,放著一座獎杯.
那就是本賽季西乙B聯賽全國冠軍的獎杯,是卡斯蒂亞一個賽季努力拼搏的見證.
長條桌旁,站起來說話的是球隊隊長阿古薩.
他在做賽季總結陳詞.
楚歌坐在齊達內與恩佐之間,左擁右抱,哦不對,是左手拿著手機,笑嘻嘻的沖著阿古薩拍照,右手拿著一杯純淨水.
阿古薩的發言已經接近尾聲了.
"上個賽季能夠獲得如此好的成績,不僅成功升級,還拿下了全國冠軍.這里,要感謝所有隊友的努力,也要感謝教練們,以及基地工作人員的全力支持.謝謝大家!"
隊長鞠躬,其他人都笑著鼓掌.
"光感謝有什麼用?有點誠意好不好.女裝!女裝!"恩佐拍著桌子,瞎起哄.
哈哈!
所有人都哄然大笑起來.
恩佐有些得意.
不過,當他看到老爸瞪了他一眼時,這孩子立刻縮了縮腦袋,躲在楚歌身後,頓時老實了.
阿古薩嘿嘿一笑,沒理會.
緊接著,他望向楚歌.
"過去的一年,楚老板的表現大家都看到了.不是他,我們這賽季別說是冠軍,升級都很懸.這里,我要代表卡斯蒂亞全隊,感謝楚老板.楚老板nice!"
"楚老板!"
"楚老板!"
隊友們紛紛起哄.
楚歌連忙放下手機和玻璃杯,站起來.
"球隊升級是大家一起的功勞,隊長這樣說就有些誇張了.當然,我的確表現得很優秀,哈哈!"
聽到前半段,隊友們還以為楚歌要謙虛一下,剛准備說不用謙虛.
結果,後半段,這小子居然來了個反轉.
哈哈!
大家又都笑了起來,恩佐和馬拉約爾幾個還開始噓楚歌.
楚歌右手一巴掌把恩佐的腦袋按了下去.
"還有,別叫我楚老板,真正的老板,是我左手這位."
自從恩佐將楚歌的外號傳開之後,很多隊友都拿這個開楚歌的玩笑,楚歌也很無奈.
"哈哈.楚老板?挺有意思."
齊達內笑了起來.
楚歌的這個外號,他也是第一次聽說,
不過,聽起來好像也還挺因吹斯聽.
見齊達內沒有起身說話的意思,楚歌撓撓頭,又趕緊把手放下,然後繼續說.
"其實,說到感謝,最應該說謝謝的人,應該是我才對."
"首先,我要謝謝光頭……啊!"
齊達內笑著踢了楚歌一腳,楚歌笑著閃了一下.
繼續.
"我要謝謝齊達內教練,不是他,我可能還在遙遠的萬里之外,踢著業余足球.當然,也有可能來了馬德里,不過去了隔壁,馬德里競技."
楚歌一臉壞笑.
噓!
隊友們紛紛發出噓聲.
"這里是皇馬,馬競小子滾回馬競去!"馬拉約爾起哄.
大家哄堂大笑,這回就連齊達內,聖地亞哥-桑切斯和所有工作人員,也都齊聲笑了起來.
只有"金狼"古蒂這時候又好笑又氣惱.
他拿起一塊奶油蛋糕,砸到馬拉約爾身上.
古蒂也在.
他退役之後一直都在拉法布里卡任教,不過指教的不是卡斯蒂亞,而是更小的孩子們.今天卡斯蒂亞的聚會,本來與他無關,但是剛巧齊達內在來的路上遇到了古蒂,就把他邀請了過來.
馬拉約爾說的那句話,其實有一個典故.
正好與古蒂有關.
1992年,馬德里競技主席希爾解散青年隊,無球可踢的勞爾應邀加盟同城的皇家馬德里.
在他來到查馬丁,當時的皇家馬德里訓練基地時,勞爾遇到了他一生之友,金狼古蒂.
不過,那時候的古蒂可不認為勞爾會成為他的朋友.
見到勞爾時,古蒂很不客氣的對勞爾說了一句,"這里是皇馬,馬競的小子滾回去!"
後來的故事,所有人都知道了.
勞爾成了皇家馬德里的旗幟.
而古蒂作為球隊的副隊長,與勞爾的關系可以說是寒則與同衾,食則與同器,好得恨不得穿一條褲子.
馬拉約爾引用古蒂的那句話,把楚歌比作勞爾,當然是沒有什麼惡意.
楚歌笑了笑.
繼續.
"如果沒能來到拉法布里卡,當然也就不能認識各位好朋友,更不可能有今天的成績.因此,我首先要感謝齊達內教練."
楚歌向齊達內鞠了一躬.
齊達內笑著接受了.
"然後我要感謝十四爺,是古蒂接我來到卡斯蒂亞."
古蒂笑著擺擺手,"這是小事.小事."
他饒有興致的打量了一下楚歌.
楚歌來的那天,古蒂依舊記憶猶新.
他是受齊達內之托,去迎接楚歌.
當時,他就對楚歌有些好感.
不過,這些好感與足球無關.
古蒂只是單純的欣賞楚歌是個有禮貌的帥哥,僅此而已.
古蒂沒想到,當初那個笑得有些靦腆的少年,如今有這般的成績.他很為楚歌感到高興,也為皇馬感到高興.
"還有,我要感謝恩佐,我的室友.在剛開始,我的西班牙語還不是很好的時候,恩佐幫助了我很多.在我遇到一些麻煩的時候,恩佐總會第一時間出現,他是我非常信賴的朋友.謝謝你,恩佐."
楚歌摸了摸恩佐的頭.
恩佐笑罵著,把楚歌的手拍開.
"不出意外的話,下個賽季,應該是恩佐當隊長.我希望恩佐會是一個稱職的隊長,不要給我丟臉."
哈哈.
隊友們紛紛笑了起來.
不過有些球員已經笑不出來了,他們若有所思,神情有些悵然.
按照卡斯蒂亞的規矩,一般情況下,隊長都是由待在球隊時間最長的球員來擔任.
下個賽季,不出意外的話,很多球員都會離隊.
其中就包括現任隊長,阿古薩.
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
這是每一個職業球員,在加入職業足球的第一天,都應該了解並接受的事情.
卡斯蒂亞從來都不是歸宿.
作為皇家馬德里的預備隊,如果不能在這里升入一線隊,所有人遲早都會有離開的一天.
有人是有更好的選擇,主動離開.
有些是換個環境搏一搏,選擇離開.
還有一些,可能連選擇的權利都沒有,他們被俱樂部認定沒有前途而解約,以失敗者的身份離開.
所有人都會走,只是早晚而已.
每個賽季,都會有不少的球員在賽季結束之後,離開這里,各奔前程.
每年都會重複相同的故事.
今年也不例外.
今天這場宴會,是賽季結束,慶祝球隊升級,慶祝奪冠的慶功宴.
但.
其實也是--離別宴.
是球隊最後一次,聚在一起.
總以為相守是一輩子的事情,
然而,分手就在明天.
人有悲歡離合,
月有陰晴圓缺,
世間無不散之宴席.
或許.
這就是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