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府,葉伏天本以為這座權傾大離皇朝的府邸會極為宏偉壯闊.
然而當他走到國師府外之時,引入眼簾的卻只是一座普通的府邸,根本談不上宏偉二字.
見到葉伏天停下,律川對著他道:"很驚訝?"
"有些意外."葉伏天道.
"山不在高."律川輕聲道:"國師府三個字,足夠了."
葉伏天點頭,隨律川一起步入國師府中,其他送行的人包括離爻離莜皆已離去,國師府是國師的私宅,里面住著的是他幾位親傳弟子.
國師府雖然不大,但卻精致而優雅,閣樓錯落有致.
葉伏天再次見到大離國師之時,他站在一座樓閣前.
這里給葉伏天的感覺,簡單,干淨.
"老師."律川微微躬身喊道.
"嗯."國師點頭,看向葉伏天.
葉伏天微微欠身,開口道:"弟子劍七,見過老師."
"我這里沒什麼規矩,不必拘泥于俗禮,此次選擇收你為弟子,有沒有很意外?"國師對著葉伏天道.
"有些意外."劍七點頭:"大離之人,皆以為老師會在帝昊和東辰之間選擇,老師為何選擇我?"
他的確想知道,國師為何選擇他.
"大離國院每年都會舉行道論,分為論戰和論道,帝昊和東辰戰斗之後,我曾問過你們三人,求道為何."國師開口道,葉伏天點頭,當時他顯得有些緊張.
而此時,已入國師府,他反而放開了.
他謹記此刻他的身份,劍七,暫時忘記是葉伏天,他也沒有帶著仇恨之意而來,否則必然會被看出.
來的路上,他便做好了進入角色的准備了.
"東辰和帝昊的回答大致相似,皆都是為了大離,唯獨你,求道更多的是為自己,人先自愛,再愛世人,我很贊同這句話,信仰並非是口中所說的那樣簡單,真正到了絕境需要選擇的時候,信仰也一樣會崩塌."大離國師道.
"這理由似乎並不足以讓老師選擇弟子吧."葉伏天道.
"當然."國師點頭道:"真正讓我做出決定的,依舊是後面四個字,大道無界."
"人先自愛,再愛他人,人先自立,再談濟世;這句話之後,再加上大道無界四個字,足矣."國師開口道.
葉伏天看向眼前的中年身影,沒想到讓國師下定決心的,竟是之前在大離國院的一番談話.
"前者是私心,後者是胸懷,所以,我相信你若能自立,便能夠真正去踐行自己所信奉的道,大道無界."
葉伏天很驚訝,驚訝于國師竟欣賞這四個字,當時國師身上威壓落在身上,他不能說謊,也不想說謊,那時他沒有考慮過拜入大離國師門下,因而便隨自己心.
然而,大道無界顯然和離皇界信奉的信念不同,皇子離巽當時便開口道,世間本有界,離皇界,夏皇界,都是界,大道又如何能無界?
空界之戰,便是很好的例子,三大皇界相爭.
他眼中的大離國師,應該是一心強盛大離皇朝,威壓各界的大離支柱,這樣的人,為何會認同大道無界.
他有些不解.
"你呢,聽說之前你拒絕了劍山,為何會同意拜師?"國師問道.
"老師已站在大離皇城之巔,陛下之下,老師被譽為第一人,弟子為何拒絕?"葉伏天道:"更何況,如若拒絕,這大離皇城,能否有我的立足之地?離軒,又是否會對付我?"
如若他拒絕,大離那些頂尖人物誰還敢親近于他?如若國師沒有邀請他,反而沒問題,他依舊可以走其他路.
"你倒是實在,這麼說來,你本身並沒有太想要拜入我門下了,否則,當日在大離國院,便會直接出手挑戰帝昊."顯然,國師已經知道他擊敗了帝昊.
"帝昊綜合實力強,但劍道並不一定比劍蕪強大,既已擊敗了劍蕪,便沒有再戰的必要,至于之前的確沒有想過拜入老師門下,于我而言,何處不是修行."葉伏天坦然說道,他所言,盡皆都是實話.
"驕傲的家伙."國師笑著開口道:"如今,你已拜入我門下,希望我教你什麼?"
葉伏天抬頭,眼眸中露出一抹思索之意,如今他實則已經到了半步聖境,距離聖,只有一步之遙,欠缺的只是對天地的感悟以及心境,縱然是再強的人物,實則也教不了他太多東西.
修行,終究要靠自己.
"弟子想要閱覽大離劍典."葉伏天道.
"好."國師沒有任何猶豫,直接點頭答應下來,道:"明天你隨你師兄前往大離國院藏書樓,那里,有大離無數修行典籍,劍道典籍自然也不缺,你若是想學,盡可閱覽,而且,你既擅長多種道意,可以從各種不同功法之中感悟,融入劍道之中."
"弟子明白."葉伏天躬身道,大離國院的藏書樓,想必有著許多大離頂尖的功法吧.
"順便,你去大離國院的時候,拜見下幾位師兄."國師又道.
"好."葉伏天依舊點頭,國師為大離國院院長,其弟子自然都在大離國院修行.
而且,他們本身便都出自于大離國院,唯獨葉伏天,是個例外.
因此,國師收徒,大離之人皆以為會是東辰.
"下去吧,律川會帶你前往住處."國師沒有多說什麼.
"是,師尊."律川和葉伏天一起離開這邊,隨後在國師府中,律川為葉伏天安排了一處住地,一座幽靜的閣樓.
"師弟."這時,律川取出一枚儲物戒指遞給葉伏天.
"這是什麼?"葉伏天問道.
"一些劍道碎片,蘊藏各屬性,雖然不多,但也足以讓你修行一段時日,感悟劍道."律川微笑道.
"我不能收."葉伏天道.
"這是師尊的意思."律川道,葉伏天這才沒有拒絕,將之接過.
"今日早些休息,明天一起前往大離國院,如今你雖入了國師府成為師尊弟子,但也沒什麼特殊的事情需要做,只需要安靜修行便可,爭取早日踏足聖境."律川含笑道.
"嗯."葉伏天點頭:"辛苦師兄了."
"無妨."律川道:"這里以前是我一位師弟住的地方,有些舊物,你不必在意."
"既然如此,為何讓我住在此地?"葉伏天隱隱猜測到了什麼,卻還是問了一聲.
"他于戰場中隕落了."律川歎息一聲.
葉伏天感受到律川的失落之意,道:"師兄,抱歉."
"元師弟入門不久,本也前途無量."律川搖了搖頭,隨後轉身離開:"這筆債,以後再算吧."
說罷,他邁步離開.
葉伏天心中不知是何感覺,元禁,于他手中隕落.
如今,他住在元禁住過的地方.
"國師,律川."葉伏天心中暗語,大道無界,國師也認可這一理念,他還是看不透,不過以後相處時間長了,他自然會了解吧.
他盤膝坐在閣樓前,閉目修行,心中一時難以平靜.
他用極短暫的時間,終于走到了大離的中心,能夠直接接觸到離爻,如若不求自保的話,他隨時都有殺死離爻的機會.
以他如今的身份,可以直接和離爻對話相處,殺對方,自然輕易而居,不過問題是,殺死了離爻,他如何能活著離開?
這一天,葉伏天一直在思考,難以平靜.
同樣不平靜的還有大離皇城,國師收徒以及劍七帝昊一戰,在外面掀起了極大的波瀾.
劍七,一時間無人不知.
律川他則是回到了國師身邊,國師此時席地而坐,正在修行,見律川過來,問道:"律川,你有事嗎?"
"老師,小師弟和帝昊一戰,展露出的戰斗力極強,即便是我都有些吃驚."律川道.
"你想說什麼?"國師問道.
"老師,需要下界看看嗎?"律川問道.
"不用."國師道:"律川,你要記住,當我選擇收他為弟子的那一刻,他便是你的師弟,未來,過往,都無需理會."
"弟子明白."律川躬身退下,沒有再去想此事.
雖然他即便下界,也查不出什麼來,一個憑空出現的人,如何去查?根本沒有源頭.
他之後,國師抬頭看向天空,夜色之下,星辰灑落而下,他眼眸深邃無比,仿佛能夠穿透無垠空間,看到星河流動.
夏皇宮中,夏青鳶知道葉伏天入國師府拜入國師門下的消息之後,青鸞聖獸對著黑風雕又是一頓暴打.
黑風雕痛哭流涕,發誓此生不騎回來,誓不為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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