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姻緣樹



溫子怡心肝猛的顫了顫,艱難的吞了吞口水.

顧淺她當真敢對一慧大師動手啊.

瞧著一慧大師那一副如同看調皮熊孩子的慈愛的眼神,顧淺身子抖了抖,悻悻的收回了自己的小拳頭.

打架嘛,本來就是兩個人對打才有趣.

要是只有一個人打,另外一個人不還手,那也就沒有興趣了.

顧淺十分不悅的撇撇嘴:"我心里不舒暢是不舒暢,可你別整的像我欺負了老人家似的."

"我知道你打的過我,你就是故意的,故意讓我內疚."

"我告訴你,我打這一拳,我不後悔,我也不會跟你道歉的!"

哼,道歉?想都不要想.

誰讓他說話說一半的……

看著她這一副不講理的熊孩子的模樣,一慧大師哭笑不得的搖搖頭.

合著他站著挨上一拳讓她舒暢些,還成了他的不是?

"放心,不會讓你道歉的."一慧大師抓緊順毛:"是貧僧有錯在先."

"這還差不多."顧淺輕哼了聲,小聲的嘟囔著.

一慧大師順嘴道:"今日兩位好不容易前來,不如留下用個齋飯吧."

話音剛落,顧淺的小肚子便"咕咕咕"的叫了起來,惹的她老臉一紅,溫子怡也有些忍俊不禁.

"咳."顧淺清咳了聲,掩蓋住自己的尷尬,挺著小胸膛道:"既然你那麼熱情的邀請,那我就勉為其難的留下了."

扶蘇系統:"……"

呵呵,好勉為其難哦.

"還有."顧淺一只手在暗袖里掏啊掏,從里面掏出了幾塊銀錠,噠噠噠的走上前塞進了一慧大師的手里,一本正經的開口道:"這是給你的醫藥費,還有今天吃飯的費用."

"我可不是吃白食吃霸王餐的人."她可是個好孩子.

一慧大師看著手里的銀錠,在看她這挺著小胸膛,一臉驕傲的模樣,心里哭笑不得.

這活脫脫就是一個沒長大的小孩子啊.

一慧大師哪里知道,顧淺並不是沒長大,該懂的她都懂,只不過是一知半解而已.

再加上,她現在智力點也才五點……

咳咳咳……

這讓她聰明到哪兒去?

一慧大師還有話要對溫子怡說,看著顧淺正好奇的東瞅瞅西看看,便招來小僧帶著她在寺廟里逛逛.

顧淺並不是頭一回來寺廟,在之前的世界里,她也去過寺廟.

只不過並不是去上香拜佛,而是去--殺人.

殺的自然也不是什麼好人.

而是一個偽善之人.

何為偽善?

其實顧淺並不知道.

只知道他們給她的資料上,顯示這個人用做慈善的名頭,去騙一些不諳世事,家境貧窮的小姑娘.

明面上是打著供她們讀書的名號,暗地里卻逼迫她們去站街,去做一些她們不願意做的事情.

顧淺記得,那人長的白白胖胖的,看起來十分和善.

她怎麼也想不明白,長的這麼人模人樣的人,背地里怎麼盡做一些畜生的勾當呢?


所以顧淺選擇在寺廟里動手,讓他去佛祖跟前懺悔去了.

也就是那個時候,顧淺明白,這個世界上,看起來和善的人不一定是好人,看起來凶神惡煞的人,也不一定是壞人.

偽善的人很多,大多數人內心其實都是冷漠的.

這還真是顧淺頭一次不用殺人,安安心心的在寺廟里逛著.

看看佛祖金身,看看正誦經的僧人,看看正閉眼虔誠抽簽的命婦.

一切的一切,對她來說十分新奇.

小僧也不是一個多話的人,悶頭帶著顧淺逛這逛那,看到她著實好奇的地方,便也同她說一說由來.

"小和尚,這棵樹上為什麼系那麼多紅絲帶?"顧淺在老樹下站定,微微仰著小腦袋,望著樹上飄蕩的紅色絲帶,好奇的問.

良好的視力能讓她看到,那些紅絲帶上寫著兩個的名字,後面還有白頭偕老的字眼.

好奇怪,為什麼要在一棵老樹上寫這樣的話?

"這是姻緣樹."小僧站在她身後,距離她一步遠的地方,耐心的跟她解釋:"施主若有心儀之人,誠心將他同施主的名字寫在絲帶上,並將其系在姻緣樹上,施主便能同他白頭偕老."

"若是心不誠,便無法系在這姻緣樹上."

"據說,能獲得姻緣樹認可的人,便可保百年姻緣."

"心儀之人……"顧淺迷茫的低喃了聲,腦海中陡然閃過了謝景淮的臉.

她歪了歪腦袋,看著小和尚:"小和尚,何為心儀之人?"

小僧被她看的臉陡然一紅,結結巴巴道:"貧,貧僧乃,乃出家之人,並,並不知何為心儀之人."

顧淺一臉茫然,小腦袋瓜開始思考.

她並不知什麼是心儀之人,也不知道男女之間的喜歡究竟是什麼樣的.

她跟謝景淮之間的姻緣是系統促成的,她是為了活下去才跟謝景淮在一塊.

而如今她待在謝景淮身邊,是因為他對自己足夠溫柔,足夠耐心,足夠包容.

可……她對他究竟有沒有男女之間喜歡的那種感情?

聽著自家主人的心聲,扶蘇系統嗤之以鼻.

親都親了,睡都睡了,如果那還不算喜歡,那什麼樣才算?

更何況,它還沒見過除了謝景淮之外,還有誰能制住自家變態主人的.

想著想著,顧淺便覺得腦袋瓜隱隱作痛.

她甩了甩頭:"算了算了,不想了."既然她現在已經跟謝景淮在一塊了,那他便是自己的心儀之人了.

這般想著,顧淺便也覺著就是這樣.

于是乎她邁開小步子噠噠噠的朝著放著紅絲帶的桌子上走去,拿起毛筆歪歪扭扭的寫下自己跟謝景淮的名字.

她知道自家夫君的名字,還是在某天風和日麗的早晨.

自家夫君親著她,誘哄她喊他的名字:"景淮."

聯想著之前"謝閻王"的名號,她便知道了他的名字.

謝景淮.

她認認真真的,一筆一劃寫好之後,抓著絲帶來到了樹下,懷著虔誠的心便要將之系上.

就在這時,從她後方陡然傳來一陣破風之聲.

顧淺下意識的往旁邊一躲,一支箭凌空而來,直直的穿過了她手中的紅絲帶.

眨眼間,兩個緊緊挨著的名字,瞬間變成了兩半.

寫著她名字的那一半,正在半空中慢慢飄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