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牛大嬸和王大嬸商量了一番,各自帶著孩子,一同出了城.
白天便進宮,忙活到深夜才歸來,柳丞相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了房間.
屋子里點著一盞昏黃的燈,算不得太亮,但正好能夠看清屋子.
柳丞相動作小心,避免吵醒鄭顏.
柳丞相進了屋子里後看了一眼床榻上的鄭顏,見沒有吵醒鄭顏,這才轉身走到桌旁,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一杯水一口飲盡似乎還不夠,柳丞相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你回來了."靜謐的屋子突然響起一道輕柔的女聲.
"砰!"因著聲音來的突然,柳丞相嚇了一跳,手一抖,杯子便落在了地面上.
鄭顏忙不迭走過來:"我嚇著你了?"
說完後鄭顏便立即蹲下身子撿地面上破碎的被子,柳丞相立即蹲下身子去拉鄭顏:"我來."
"不用,我來."鄭顏伸出手去撿摔碎的杯具.
柳丞相亦是伸手去拉鄭顏,鄭顏手從杯具劃過,頓時鮮血直流.
看著鄭顏的手,柳丞相這才是真正的嚇了一跳,柳丞相立即握著鄭顏的手:"你沒事吧!"
柳丞相是語氣有些緊張,雙眉不自覺的便皺在了一起,就連柳丞相自己也未曾發覺自己語氣中的著急.
手被劃破,鄭顏的手流著血,看著鄭顏的手,柳丞相著急的不知所措,根本不知如何是好.
怔愣了幾秒,柳丞相才立即起身:"我去找瑞王妃."
這種情況,柳丞相第一反應就是馬上去找瑞王妃.
"別去."鄭顏叫住了柳丞相:"瑞王妃診治病人,日夜勞累,如今已經睡下了."
鄭顏這麼一說,柳丞相才覺得是這麼一回事.
從瘟疫發現到現在短短幾日,顧淺幾乎是每日奔波勞累,不曾好好休息過.
現在已經是半夜,這個時候去吵醒顧淺的確是不妥.
柳丞相停了下來,隨即又蹲下身子緊張的看著鄭顏,柳丞相又忙不迭從一旁拿過一旁帕子,立即替鄭顏止血.
止血後,柳丞相才將鄭顏拉了起來,坐到了一旁.
"我去給你拿些藥."柳丞相又轉身走到一旁,從櫃子里找出一瓶藥來.
柳丞相拿出藥便要替鄭顏上藥,鄭顏伸出手去接:"我來吧."
"你別動."柳丞相讓鄭顏別動,親自替鄭顏上藥.
鄭顏抬眸望著柳丞相,也沒有伸手去拿藥,而是仍由柳丞相給自己上藥.
白色的粉末倒在傷口上,鄭顏下意識的縮了縮手,柳丞相低著頭問:"可是疼?"
鄭顏的確是有些疼,卻是搖了搖頭.
見鄭顏搖頭,柳丞相心底里便升起一抹愧疚來:"抱歉,是我太過不小心."
"這怎麼能怪你."鄭顏看著柳丞相那張儒雅的臉說道.
鄭顏雖不怪柳丞相,柳丞相卻是覺得十分愧疚,鄭顏這一雙手如此白皙,現在卻是受了傷.
不一會兒,柳丞相便已經給鄭顏上了藥.
上完藥後,鄭顏便起身把一旁的參湯端了過來,揭開蓋子,還有些溫熱的湯便呈現在柳丞相的面前:"近日你頗為勞累,喝些參湯補補身子."
柳丞相接過參湯,喝了一大口.
剛喝了兩口,柳丞相便停了下來,覺得這參湯似乎是不大好喝,鄭顏瞧著柳丞相神情有些不對勁,便說了一句:"這參湯是我熬的,我不太會熬參湯,可是味道有些怪?"
"是你親手熬的?"柳丞相不知怎麼回事,竟是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嗯,可是不好喝?"鄭顏點了點頭問道.
一聽是鄭顏自己親手熬的,柳丞相面上那怪異的表情瞬時便消失不見了,連忙道:"不,這參湯甚是好喝."
這柳丞相什麼時候也學會撒謊了,而且撒謊的時候還半點兒都不臉紅.
鄭顏卻是不信,他放下的表情明明就是覺得不好喝的.
于是鄭顏伸出手去將碗端了過來:"不好喝不喝了便是,我明日再熬上一盅,我沒怎麼下過廚,所以……"
"好喝,真的好喝."柳丞相一把從鄭顏手中搶過,直接端著參湯仰頭將其喝了個干淨.
這參湯的味道的確是有些怪,但想到這是鄭顏為了自己親手熬的,柳丞相便不想浪費.
"你……"鄭顏伸出手,欲言又止,想要說些什麼,可是看著已經空了的碗,鄭顏終究是什麼也沒說.
喝完參湯,柳丞相才道:"這些事情讓下人做便是,你不用親自動手的."
"旁人做的,怎的比的上自己的心意."鄭顏彎著眉眼淺淺的笑,這一顰一笑之間令人癡醉.
柳丞相心中又是一番感動,覺得鄭顏付出甚多,而相比較,自己的確是沒有對鄭顏做些什麼.
"今日怎麼回來這麼晚?"鄭顏說了一句便轉移了話題.
柳丞相從一早進宮到現在,可是整整一天一夜的時間,柳丞相究竟在宮中忙些什麼?
鄭顏接近柳丞相的目的就是為了為八王爺打聽消息,可得發揮些作用才行.
"宮里有諸多事要處理."柳丞相似乎不欲多說.
鄭顏漫不經心的樣子:"聽瑞王妃說皇後娘娘染上了瘟疫,現下可好些了?"
提及瘟疫,柳丞相不由得眉頭一蹙:"喝了瑞王妃開的藥,已經退熱了."
"那便好."
柳丞相卻是一副憂心的樣子:"現下退了熱卻是不曾根治,常言道,是藥三分毒,皇後娘娘又懷有身孕,許多藥更是不可亂用."
"瑞王妃醫術高明,定然有辦法治好皇後娘娘."鄭顏出言安慰.
柳丞相在心底里歎了一口氣:"希望如此."
"瘟疫的確是害人不淺,本是孩子感染,現下卻是連大人都不放過,楠楠娘也真是可憐,就這麼染上了瘟疫."鄭顏亦是唉聲歎氣,十分感慨的說道.
"你說誰也染上了瘟疫?"柳丞相一聽這話,幾乎是下意識的追問.
鄭顏迎上柳丞相的眼眸,只見柳丞相滿臉著急之色,可見柳丞相是何等的將這些百姓記掛在心底.
一聽又有人染上了瘟疫,柳丞相便十分著急,面上本是疲憊之色,但瞬時就變成了著急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