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潯,臉盆里的水還熱的,你要不要擦一下臉和手?"
燕南潯也在海邊陪著侯聽芙待了一個多小時,海風在他身上留下一片黏稠的薄膜.
"好……"他輕輕應出聲,他的聲音和平時有很大的不同.
此刻,他的聲音里多了一份小心翼翼,顯然,他還沒准備好,接下來該如何用自己這具殘破的身軀,和侯聽芙朝夕想對.
男人有些無所適從,他聽到了侯聽芙把毛巾浸到溫水里的聲音.
"啊!"侯聽芙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
"這盆水,我剛才用過了,你會嫌棄嗎?"
男人立即搖頭.
他怎麼會嫌棄,侯聽芙用過的水,那都是香的!
女人擰干了毛巾里的水分,把溫熱的毛巾覆蓋在他的臉上,粗糙的毛巾,從男人俊朗的容顏上拂過.
侯聽芙又"啊"了一聲.
"這個毛巾,我剛才也用過了……"
"沒事."他哪會嫌棄,她用過的東西.
侯聽芙的白牙,咬著自己的下唇.
她用毛巾擦拭過男人的臉和手,又讓男人把水盆里剩下的水,用來泡腳.
燕南潯脫了鞋,把腳浸在了水中,水盆里的水,沒過他的腳踝.
"要我幫你洗腳嗎?"侯聽芙問他.
燕南潯連忙拒絕,"這種事你不能做!"
"為什麼?"
"我來幫你洗腳還差不多!"
他脫口而出,聽到了侯聽芙噗笑出來的聲音.
隔了一會,男人的腳背就被女人的腳給踩住,侯聽芙挑起水花,潑在他的小腿上.
"那這樣,行不行?"
她問他,燕南潯沒有回答.
兩人相對而坐,侯聽芙坐在床板上,雙手撐在身後,燕南潯則坐在輪椅上.
他們之間只剩下嘩啦嘩啦的水聲.
當兩人什麼話都沒說的時候,小木屋里很安靜,燕南潯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腳面上.
然而沒過多久,侯聽芙就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
"你現在看不見我,也挺好的,你不知道,我現在變得超級丑!"
"聽芙最好看."
"那是因為你沒看過我丑的樣子!"侯聽芙反駁對方的話,她的視線落在自己的腳上.
"我的腳趾,腳底上,都長了好多的水泡,你沒感覺到嗎?我的腳底上有一層很厚的繭."
"還有我的手也是……"
侯聽芙抬起自己的一條手臂,她的手臂上除了有幾道紅痕之外,手指因為做飯,不小心被燙傷了,現在也起了水泡.
"不會,你的腳還是很嫩的,長厚繭是像我這樣."
男人腳底的繭確實比侯聽芙的厚多了,磨過她的腳背,都能留下紅印來.
侯聽芙拿起另一條毛巾想擦腳.
燕南潯察覺到她的一只腳抬起來了,就道:"我幫你擦."
他想禮尚往來,剛才是侯聽芙幫他擦臉擦手的,現在是他幫侯聽芙插腳.
侯聽芙把擦腳用的毛巾遞給他,她的腳跟就擱在了男人的膝蓋上.
燕南潯拿著毛巾,往侯聽芙的腳上擦拭的很認真.
"要不要,我幫你按按腳."男人問她.
他心疼侯聽芙這段時間以來的辛苦.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