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聽芙輕輕喚他一聲後,沈牧才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
他一步步往外走去,他推開擋在自己面前的人,最終,走到了沈煙跟前.
邊上的警員向醫護人員介紹沈牧的身份.
"他是死者的親哥哥."
這句話,也讓沈牧如遭重擊!
他怎麼會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會成為別人口中的"死者的親哥哥".
在這一刻,他才鮮明徹底的感受到.
沈煙死了!
他的妹妹死了!
"砰!"一聲,沈牧跪了下來,瞬間,一種難以言喻的無力感襲來,沈牧微張著嘴唇,望著倒在地上的沈煙.
她閉著眼睛,身上沒有任何的傷痕,死亡僅在一瞬間就將她的生命帶走了.
"死者死于心髒驟停."
醫護人員對他說道.
"醫生……醫生我求你,救救她!再救救她吧!"
沈牧的聲音已經變了強調,他胡亂抓住一名護士的手,就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那護士對他搖了搖頭.
"先生,我們也有疑惑的地方,你看,從死者的皮膚狀態來看,我們覺得她應該死亡超過7天以上了,可剛才警方說了她是在兩分鍾前,突然暴斃的.
先生,我覺得,要查清楚死者真正的死因,最好還是要進行醫學解剖."
沈煙的皮膚泛著灰,剛才醫生和護士上來,檢查沈煙身體的時候,就覺得很奇怪.
警方說她是突然倒下的,可護士們觸碰尸體上的皮膚,以他們多年的經驗,他們下意識覺得,沈煙已經死去多時了.
沈牧跪在地上,對醫生搖了搖頭.
"不要解剖,不要解剖……小煙……"
他無力的喊著沈煙的名字,他雖然很清楚,自己的妹妹是犯了大錯.
他會讓自己的妹妹接受法律的懲罰,可沈煙突然死在他面前,這讓沈牧無法接受.
樓道里除了警員和醫護人員的說話聲外,就只有沈牧的哭聲了.
侯聽芙站在門框邊,望著對方跪在地上的背影.
鹿小幽和她說過,沈煙已經死了.
操縱沈煙的女鬼,她只能控制住已死之人的身體,但寄宿在沈煙身體里的女鬼消失了,沈煙就徹底死去了.
那個女鬼好像消失了,被她作為肉身使用的沈煙,也終于得到了解脫.
只是侯聽芙無法出聲去安慰沈牧.
在沈牧的眼里,沈煙是在這場混戰中死亡的.
"你很關心他?"
被刻意壓低的聲音,在侯聽芙身後響起,身形高大的男人站在她身後,侯聽芙不知道,在黑色頭盔的背後,他究竟是以怎樣的目光在看著自己.
"你看他哭的多傷心."侯聽芙低喃一聲,"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他,我本來就不是個會懂得安慰人的人."
"他又不是你的什麼人,不值得安慰."
從腦後傳來的聲音,讓侯聽芙喉嚨一哽,她轉過頭去,看對方.
"誰說他不是我什麼人了?"
戴著黑色頭盔的警隊隊長明顯被侯聽芙這句話,給嚇了一跳.
"他是你什麼人?"男人緊張起來,他不在京城的這期間,是錯過了什麼嗎???
侯聽芙把對方的反應看在眼里,她嗤了一聲,沒回答男人的話,只邁開腳步,往前走去.
她想到沈牧身邊去.
就算不懂得如何開口安慰他,就只站在他身邊也好.
可沒想到,她才剛走出兩步,身後的男人一個箭步上前,把侯聽芙的手腕給扣住了.
侯聽芙還沒來得及反應,她就被對方連拖帶拽的下了樓梯.
"喂!"
"喂!"
"你弄疼我了!"
侯聽芙抗議的叫出聲,聽到她最後一句話,男人迅速把手松開了.
他把侯聽芙的手拉起來,將她的袖子往上推,就看到她的手腕被勒出了紅色的印子來.
他用手指輕輕揉著她的手腕.
"抱歉."
侯聽芙嗤了一聲,"抱歉有用的話,那要警察干什麼."隔了一會,她又反應過來:
"不好意思,忘了你就是警察,力氣可真大啊!"
男人在她面前低著頭,"我一時沒控制住……"
"拽我下來干什麼呀?警察同志."
侯聽芙任對方捧著自己被拽紅的手.
對方沒回答她,只小心翼翼的專注于幫她緩解手腕上鮮紅的痕跡.
"你的手套很粗糙,再這樣磨幾下,皮都要被你給磨破了!"
她話音未落,男人立即把黑色手套給摘了下來.
當帶著溫度的手指觸摸她的手腕時,侯聽芙微微瑟縮了一下.
而對方的動作越發的輕柔,猶如猛虎,在輕嗅著薔薇.
侯聽芙冷冷的掃了他一眼,"別摸了,再摸,我就喊非禮了."
男人有些不願,但還是松開了侯聽芙的手.
"別去安慰沈牧,沈煙想殺了你,她死了,沈牧難過,你沒必要去安慰他."
侯聽芙把臉瞥到一邊,顯然沒有把對方的話聽進去.
"這位警官,你管的事好像有點多了."侯聽芙扯了扯唇角,"我現在是不是要跟你們去錄筆錄呀?警官,我也勸你多做點正事,別管其他的,現在是你上班時間吧,又不是泡妞時間."
"你怎麼知道,我要泡你?"
男人脫口而出.
侯聽芙:"……"
"上班時間泡妞不犯法,作為警員,我有義務多關心一下案件的受害者.
侯小姐跟我回警局,我們做個筆錄."
侯聽芙站在原地,沒打算跟這個流氓警官上警車.
"你是哪個分局的?要我跟你走,你起碼也要出示一下警官證吧."
男人吸了一口氣,他把自己的警官證拿了出來.
"警署總部,一級警司,燕南潯."
警官證亮出,他的證件照,讓人挪不開眼.
明明是最簡單的寸頭,高飽和度的藍色背景,卻襯得他的皮膚白皙無瑕,那雙眼睛里有著凜然正氣,這樣的證件照要是被發到網上去,估計能上熱搜了.
侯聽芙沒說話,男人在出示了證件照後,他摘下了戴在腦袋上的頭盔……
132天.
她有132天,沒有見到燕南潯了.
侯聽芙以為這個男人徹底走出了她的生活了,她早已經把他給忘了.
可在再次見到他的那一刻.
那些他不在的日日夜夜,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自從燕南潯消失後,她是數著他消失的時間,在過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