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都認為陸塵會順著台階下來,陸塵卻道:"抱歉,恕在下孤陋寡聞,沒有聽過師兄之名."
"這人還真是愚蠢的倔強,穆林師兄都大人有大量沒有計較了,他卻還敢如此說話.真是當穆林是好惹的了?"
穆林也是一愣,"怕是出門沒有帶腦子麼?"?不想再去理會陸塵,而是對孔芝林說道:"明日就是試煉,我本可以不用參加就能直接晉升內院,但我現在改變主意了."
"我要參加試煉,雖然沒有什麼意義,對我來說第一名只是裝飾而已.我也相信像芝林這麼優秀的人自然是需要優秀的人才能配得上."
穆林信誓旦旦的說道,仿佛第一名在他的眼中是唾手可得的事情.
"穆林居然會參加試煉,這不是完全不給我們這些人機會麼?"
這一次的試煉不僅僅只局限于新人參加,還有許多在外宗呆了許久的老油條也覬覦已久,因為新人的試煉前十名的獎勵非常優沃,第一名甚至可以獲得回元藥劑."什麼?穆林居然參加新手的比賽,我了解過他,上一次與外宗共同進行的狩獵,穆林就是第一名,除此之外,外宗幾乎所有的比賽都穩居第一,傳聞,那一次穆林就已經是托月中期境界了,至于是幾階那
就不得而知了."
以往的外宗比賽,穆林都是穩居第一,從未失手,對于這種新人的試煉,按道理說穆林通常是不屑參加的.
"外宗的弟子人人都有參加的資格,穆林學弟有此雅興,我身為外宗學員會副主席當然支持,穆林學弟還有其他事嗎?"
孔芝林淡然說道,穆林參加不參加試煉,這件事情確實完全與他無關,在她的眼里穆林都是自己一廂情願而已.
孔芝林沒有再去理會還依舊強顏微笑的穆林,便伸出纖細白嫩的手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拉起了陸塵揚長而去.
這一幕,在場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不敢相信女神竟然拉起了那不起眼的小子的手.
穆林臉上常掛的笑容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寒的臉色和兩輪深邃的目光,望著那兩道身影漸行漸遠.
"穆林師兄好可憐,被這樣羞辱,女神也太不近情面了吧,這樣損穆林."穆林的忠實女粉絲見穆林吃了如此大虧,即使是學院女神,也要出聲.
"都怪那小子,憑什麼能得女神青睞,穆林師兄不知道比他強了多少倍,他算個什麼東西,哎."
後知後覺的男同胞反應比較慢:"天,我看到了什麼,快我幫我吹吹眼睛,我是不是瞎了,我看到了什麼!我的女神竟然拉起了那小子的手."
……
對于這一切,陸塵毫無察覺.
外宗的一處小山頂上,此時已然黃昏,兩人攜手走來,身影被拉得很長.
"你可以放開我了."
孔芝林吹彈可破的臉蛋上浮起了一抹嫣紅.
她此刻是之前的那般冰冷,高高在上的氣質,反而有種鄰家少女般的感覺.
額!
陸塵連忙將手放下,饒是身經百戰的陸塵,此情此景讓他也不由老臉一紅,顯得手足無措的樣子.
"噗呲!"
孔芝林看著陸塵的囧狀掩口笑了起來,聲音如同風鈴,使人心曠神怡.
撲閃著的大眼睛變成兩輪彎彎的月牙,裙擺隨風飄蕩,夕陽斜照在他的臉上顯得格外的美.
陸塵看的入迷.
"你看什麼呢?小心我挖了你的雙眼."孔芝林嘟嘴,顯得頗為俏皮.
"咳,你笑起來的時候很美."陸塵不再看去,而是將目光挪向夕陽.
孔芝林輕哼,"難道我笑的時候就不美了麼?"
陸塵低頭笑了笑,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怎麼了?你好像有心事."孔芝林露出了關切的神色看著陸塵.
"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不提也罷."陸塵的神色有些暗淡,他想起了下界的人.
"往事隨風飄揚,人總要向前走,曾經或許只是一場夢呢?"
"一場夢!"
陸塵的心中轟鳴不已,他的靈魂都為之顫栗,連身體都止不住的顫抖.
曾經的人都是一場夢麼?
瑤兒,明靜婷:古思思,李靜,羽雅等等每一個人影從陸塵的腦中閃過,最後定格在那座夢幻綠塔,一個妙齡女子靜躺在其中……難道都是夢麼?為什麼各個鮮明無比,都深深的烙印在我心頭.
"你怎麼了?"孔芝林沒想到自己的一番話會引起陸塵這麼大的反應.
"我本身又是否是夢?哪個才是真我?"
"他們都還在等我,我必須回去!"陸塵堅定的目光,一閃而逝,將孔芝林的手不經意的拿開,挺直了身軀,望著那絕世容顏笑道:"謝謝,謝謝你為我解圍,算我陸塵欠你一個人情."
"其實……你不必謝我."孔芝林臉上飄過一絲難掩的落寞,卻仍微笑.她心中大概已經知道了答案.
"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陸塵揚長而去,留下依舊微笑的孔芝林.
有的感情,在某個瞬間就已經產生,又在某個時刻突然結束,它總是讓人這麼猝不及防,若隱若現,若即若離.
回到了住處,陸塵取出了在後街得到那本《鎮古覺》
"行啊陸塵,我沒看出來,你竟有如此魄力,連女神的青睞都可以婉拒,有我當年的一半風范."
天騏卻在此時跳了出來,不知為何,天騏最近越來越嗜睡,話也少了很多,就好像要進入冬眠的長蟲一般.
"我還有一條很長的路要走,沿途的風景雖美,但我無心欣賞啊.不說這些了,哎."最終陸塵將一切化為一聲歎息.
"囎!"
一把漆黑的大劍從陸塵的空間戒指中被掏了出來,其上還抖落了一些鐵鏽.
大劍很沉,最起碼有上百斤重,陸塵都有些拿捏不穩.
"好劍!"陸塵誇贊一聲,而後將手中的大劍猛然一揮.
頓時,空氣炸立作響,宛如雄獅沉吟.
陸塵住的地方唯一張堅固的大桌,被劈成了兩半,切面平整光滑.很難想象是陸塵手中的這把鈍秀不堪的大劍劈出來的.
天騏見此也頗為驚訝,嘴上揶揄道,"不錯嘛,這劍看著不怎麼樣,但還是挺鋒利的,用來砍柴喂馬最為不過了."
"此劍劍體漆黑寬大,該取個什麼名字好呢?"陸塵想道.
"大黑劍!"天騏搶著說道.
陸塵滿頭黑線,無語道:"你這是啥文化水平.依我之見就叫巨錫劍吧."
天騏撇了撇嘴不再多嘴,自認文化不夠.
"唰!"
"不好!"
鎮古覺被陸塵翻開,一股足以撼動天地的殺意撲面而來,緊接著一股神秘的能量以極快的速度鑽入了陸塵的腦海之中,陸塵頓覺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大量的信息湧入腦海.
陸塵的意識開始模糊起來.
再次睜開雙眼的陸塵,一陣刺眼的白光湧入眼眶,刺的陸塵的雙眼生疼.
好一會陸塵才習慣過來,這才看清周圍.
映入陸塵眼簾的是一片白茫茫,四周皆是霧氣騰騰,天穹盡是白光.
"這是哪?難道我的意識又進入了神秘空間了麼?"
這樣的事情在下界發生過,所以陸塵並不慌張,而是四下打量.
唯獨讓他慌張的是:"天!我的衣服呢?"
這光天化日,白天白云下的,就這麼一絲不掛,多少讓饒是自認臉皮還算比較厚實的陸塵,也不禁有些臉紅.
他雙手遮住了重要部位,尷尬的想在四周找到能遮掩之物,但可惜入眼的全是白霧,更本沒有任何東西.
"不錯,不錯."
一道爽朗的聲音從陸塵身後傳來,嚇了陸塵一大跳.
陸塵回頭,卻見一個老道士.
老道士身著白色長袍,手持拂塵,笑眯眯的看著一絲不掛的陸塵.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孤男寡男,周圍連個人影都沒有.
當赤身裸體的陸塵看到這種笑容,心中湧出一股惡心的感覺,不由的菊花劇烈一緊.
"你,終于來了."老道士輕飄了過來,距離陸塵又近了一步.
是真的飄了過來,認真看去,老者就像是沒有雙腿,下面只是一截長長的道袍,還有些虛幻.
陸塵臉色大變,連忙倒退,大吼道:"等等,你別過來,保持安全距離."
"讓我看看你."
老道士揮動拂塵,一股綿柔,卻無法抗拒的吸力將陸塵吸了過去.
"完了,這牛鼻子老道如此惡心,看來是晚節不保了!"
陸塵心中一沉,盡管他怎麼抗拒,都無法掙脫那股吸力.
"不必慌張,我不會傷害你."老者笑道.
老道士這話像是良藥一般,安撫了陸塵心中的焦慮與羞恥感,那種不該有的思想也驅散了個干淨.
那種通俗的開場白沒有出現,陸塵推測道:"大師是鎮古覺的創始者吧?"
老者呵呵笑了起來,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是就點頭,不是就搖頭,這麼簡單的道理不懂嗎?這又點頭又搖頭是個什麼意思?"
陸塵腹誹,道:"大師何意?"
"老道只是守護者,靜等有緣人,給他命中注定要拿走的東西,成就曠古未來."
"守護鎮古覺?這本書不是是個人就能打開麼?"
陸塵從來不相信自己就是什麼天選之子,否則也不至于到現在他都沒有解決下界的矛盾,哪有這麼廢的天選之子.
"為什麼選擇我?難道在我之前沒有人打開過嗎?"
鎮古覺來的很容易,可以說是輕而易舉,是後街那怪異老者送給陸塵的.
沒想到別人送的東西還是個寶.
"因為你就是有緣人,他們能打開,能接觸到的是一點皮毛而已."
"為什麼選擇我?"陸塵從來就不相信自己是什麼天選之子,為拯救世界而生.
"此乃牽扯萬古之事,我不能泄露."老者縷縷胡須,笑道.
"難道我成為你口中的有緣人卻連這都不能知道?"
陸塵心中莫名有股氣,他有種突然掉入到蜿蜒盤旋的山洞之中,任憑命運撥動他的軀體,蕩向一個未知的地方."等你拔云見霧那天,就會一切明了,現在就算告訴你那也是徒然,船到橋頭自然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