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原,我就知道不會看錯你的."
在一家法國人開的餐廳里,蔡雪菲微笑著看著面前的孟紹原:"尤其是你沒有出席杜月笙的酒宴最聰明."
"我腦袋疼."孟紹原居然在那苦笑:"老實說,我真的不應該插手這種事情,可有什麼辦法,我就是不想管,也有人要讓我硬管."
這事情,以後做的越少越好.
第一是太出風頭了,當特務能夠當到自己那麼高調,只怕也是前無古人的了.
第二點才是最要命的,自己來到這個時代,已經認命了,只想安安心心的當好一個特務也就是了,可誰能夠想到,自己居然牽扯進了高層的事情里.
這不好,真的不好.
可有什麼辦法?
很多事情就算孟紹原再聰明,也都沒有辦法解決.
"嘿,喬伊."
看到一個外國人走了進來,蔡雪菲臉上露出笑容.
"夫人,久等了,洋行里出了一些事,我正在那里想辦法處理,所以來晚了."叫喬伊的男人坐下,叫了一杯咖啡.
"這是喬伊-弗里蒙特,美國人."蔡雪菲介紹了一下:"安格斯國際洋行的董事長兼總經理."
這就是安格斯洋行的總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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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去東北,自己可正是打的他的牌頭啊.這是西貝貨遇到正牌貨了.
"喬伊,這位就是我常和你說起的孟紹原.查理斯-孟."
"你好."喬伊用生硬的漢語說道.
"你好."孟紹原隨即用英語回道.
查理斯-孟?
自己這個當初隨口編出來的名字,忽然當真了?
"弗里蒙特先生,那次很感謝你能夠讓我借用貴行的名義."孟紹原認真地說道:"今天既然能夠見到你本人了,我可以當面向你道謝."
"薔薇夫人拜托的事,我是一定會盡心盡力的."喬伊看起來並不特別在意.
蔡雪菲接口說道:"紹原,喬伊這幾天遇到了一些麻煩事.也許你能幫忙.喬伊,你和查理斯說吧."
"查理斯,是這樣的."喬伊也不客氣,直截了當說道:"你大概也知道,我們做的一些生意,是比較私密的.前段時候,我們的一條船,'波斯米亞公主’號,在途徑武漢的時候遇到了一點麻煩.
我承認,因為我們幾個船員的不冷靜,和力行社稽查人員發生了沖突,結果'波斯米亞公主號’遭到了扣留,他們領隊的官員,堅決要此事解決後才能放行,可當我們想要解決的時候他們偏偏一直找借口不和我們展開談判……"
孟紹原笑了.
論起做官來,那當然是泱泱天朝上邦的官員最有經驗了.
他們當然知道"波斯米亞公主號"上運送的是走私品,但他們沒這個膽量查扣,因為這是洋人的船,一旦查扣了,說不定就要惹出一場大風波來.
可是吃了虧了怎麼辦?
一個字:
拖!
那些官員太清楚了,走私貨物最看重的就是時間.
時間一旦拖延長了,那損失你承擔不起.
所以他們就是避著見你.
不談,不見,不說.
最後急的還是你.
"紹原."蔡雪菲這時說道:"你也是力行社的,看看能不能想想辦法?"
孟紹原沉吟一下:"那個帶隊的官員叫什麼名字?"
"何廣濤."
誰?
何廣濤?
孟紹原差點笑出聲來.
那不是自己的同學嘛.
這家伙發展的也算順利,從速成班畢業後,很快就混到了力行社漢口站正式干事,行動組組長的位置.
在"雙樓社"里,除了孟紹原就數得上他了.
要讓何廣濤放船,也就是孟紹原一封電報的事情,可也不能讓對方覺得太容易了,而且他孟紹原還要從中;撈一筆好處呢.
他裝模作樣在那皺著眉頭想了好大一會:
"弗里蒙特先生,這件事非常難辦,沒錯,我們都是力行社的,而且我還是總部的,但總不能悍然干涉別人做事,那會受到我的頂頭上司責罵的……"
喬伊大失所望.
可就在這個時候,孟紹原又一咬牙:"不過,既然是薔薇夫人的朋友,而且之前你也幫了我的忙,弗里蒙特先生,就算我拼著這個官不當了,也一定要幫你的忙."
喬伊大喜過望:"謝謝,謝謝,查理斯,啊,你叫我喬伊就行了.你如果幫了我們這個大忙,我們一定會有感謝送上的."
孟紹原在乎的可不是你那幾個錢:"喬伊,我不需要你的感謝費,朋友嘛,總該互相幫助的.不過,我對安格斯洋行很感興趣,我想入股."
嗯?入股?
喬伊頓時為難起來.
他在上海待了好幾年了,知道有些中國官員,總喜歡在一些做的好的公司里入一份干股,一分錢都不出,每年白白享受好處.
現在,這個年輕的官員居然也提出了這樣的要求?
"嘿,喬伊,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孟紹原微笑著說道:"我的入股,將給你帶來莫大的好處,我可以保證,從現在開始,你的船只無論在上海,南京,還是在武漢,都一路暢通無阻,甚至,我還可以給你開出特別通行證.
喬伊,這種待遇,上海各大洋行全部沒有,你可以試想一下,你將免除多大的麻煩?你一年能夠多做多少生意?這筆賬你算過嗎?"
喬伊的眼睛里有些亮光閃過.
"還有,我不是入干股."孟紹原趁熱打鐵:"我再出五萬美金的本錢,入股安格斯."
"五萬美金?"
喬伊怔了一下.
這可不是一筆小數字啊.
"五萬,美金."孟紹原回答得斬釘截鐵:"我的要求是,在董事會擁有一席之地,擁有投票權和否決權,並且在通知董事會並且得到同意的話,可以調用公司船只,為公司謀求利益."
這麼優惠的條件,如果還不答應,喬伊發誓自己的腦袋里一定是進水了.
"親愛的查理斯,你的提議,我會立刻召開董事會進行商量,保證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不過'波斯米亞公主號’……"
"明天,你的船就可以離開武漢了."孟紹原淡淡地說道:"這也可以證實我的實力,證明我和你們合作的誠意."
說完,他把餐廳的中國經理叫了過來:"今天晚上這里我包場!"